我的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
孙母颤抖看我,“放你娘的屁!”
“上赶着给自己脑袋扣绿帽子!”
“张正!
你是老糊涂了!”
众人也都讥笑看我,说我强词夺理硬要给自己找台阶下。
刘纯正挺身护在孙家母女面前,仿佛我真是一条随时准备发疯的狗,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语气不急不躁,“老张,我知道你是因为觉得丢了脸面才无理取闹。”
“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就当我作为玉珍挚友感谢你这么多年照顾她们母子的辛苦费。”
“看在我的面子上,先让老太太安稳过完寿宴,行不行?”
孙玉珍盯着我的眼睛,没有愧疚全是怨恨。
“张正!
你一定要把场面搞得这么难堪吗?!”
张琳也埋怨看我,“爸!
你不就是嫉妒刘叔,恨自己哪里都比不上他,所以才这么耍吗?!”
“可今天是我外婆八十大寿!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事!”
“您平常在家大男子主义就算了!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非要刷存在感吗?!”
“您能不能别在无理取闹了!”
孙氏亲戚也都指责我得寸进尺,欺人无度。
凉意一点点从心脏蔓延,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手脚都被气的麻木。
我对警察说,我要告刚刚打我的人,请他们保留饭店录像。
孙玉珍立刻阻拦,“张正!
都是亲戚你这是干什么!”
我冷冷的看着这个我悉心爱护了三十年的女人,字字句句说的清楚。
“孙玉珍,我一个孤寡老头子哪来的什么亲戚。”
“我说了我要和你离婚!”
独自包扎伤口,从警局做完笔录后,我约了一个多年的老哥们老姚喝酒。
席间我将一切“家丑”全盘托出,这么多年不管是当初被逼债孙家的人殴打辱骂还是后来做买卖遇到的艰难险阻,从来没掉过一滴泪的我,失声痛哭。
老姚看着我浑身的伤痕气得咬牙,他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跟她离!”
“我亲自帮你打离婚官司!”
老姚是市里有名的律师,当初我建厂时他还是个找不到工作的实习律师,我觉得他为人正直能干,把他留在厂里当法律顾问。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只记得老姚搂着我的肩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你就是太憨了!
吊死在颗歪脖树上!”
“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厂里…”那天我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厂里。
醉眼朦胧中觉得有人把我扶到了床上,还盖上了辈子。
这么多年,我在外面跟人谈生意喝多酒回家,别说是一杯热水就连一句热乎话都没有。
有的只是孙玉珍的白眼,和张琳的厌恶。
一次寒冬腊月我找不到钥匙,在门口敲了半天门,可没有一个人给我开。
隔着门我的妻子、女儿骂我,“怎么不死在酒桌上!”
明明我是为了这个家,可在她们眼中我仿佛就是个烂酒鬼。
我当时只以为她们是单纯的讨厌我喝酒,直到李纯生回来那天,孙玉珍给他接风,李纯生喝多几杯,孙玉珍把他带回家,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用热毛巾给他擦脸,动作那么轻柔。
而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张琳,则在厨房忙活着煮醒酒汤。
现在我才知道,她们只是不喜欢我。
被子暖出眼角的泪,我这几十年终究是一场自我感动。
再醒来是被尖锐的手机铃声吵醒,头痛欲裂看到还有几十个未接。
接通后是孙玉珍着急的声音,“老张!
你怎么才接电话!
妈昨晚脑出血!”
“你赶快过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