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寒。
柳茵茵莲步轻移,缓缓掀开那绣着精致花纹的帘子,款步走上前,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劝道,“阿狸只是一时糊涂,别怪她,毕竟妾身也还没中毒啊,就饶她一条命吧,毕竟她还有孩子。”
“她要下毒,茵茵,你还替她说话?”
怎料,世子爷听了这话,不仅没消气转眼间对我更加失望。
世子爷心里,只容得下柳茵茵一个人。
而我,什么也不是。
世子爷撇下我,拿锦帕擦了擦手指,好似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撂下话,“把阿狸关进柴房,不准给吃食,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放她。”
*
我被关进柴房,三日滴水未进。
姨娘毒害主母,按规矩,会被赐死。
爷不杀我,是因为我肚子里有孩子,等孩子没了,我就会被浸猪笼。
我饿地头脑发晕,意识不清。
恍惚间,我回忆起过往,梦到十岁那年,衣衫破烂的我被人伢子拴在市集门口,有一个穿白衣的大哥哥,买下了我。
他给我买了烧饼吃,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满脑子只有那个烧饼的味道。
梦魇一次次向我袭来,我看到鲜红的血,看到阿娘弃我而去,看到自己濒死时的痛苦。
“阿狸会乖的,别杀我……求求爷,别杀我……呜呜……”
我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
陡然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半梦半醒间,耳畔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喊声,“阿狸……阿狸!快叫大夫!”
*
后来,听下人们说,我发了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
被发现时,地上血红一片,险些小产。
等我醒来,世子爷守在我身边,他眼底满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