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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凋零不见君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等到从店铺走远,我推开宋时桉靠在肩上的脑袋。
“别装了,人早就看不见了。”
他颇有些羞涩地挠了挠脑袋。
想到沈岸的话,我鬼使神差问道:
“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愣了片刻,脸颊慢慢染上红晕。
随即端正神色,一脸认真道:
“对,我喜欢你。”
“但我认为应该在更加庄重的场合告诉你,没想到你会在这里问我。”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看得他有些不自在,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宋时桉,我允许你喜欢我啦!”
说完,我自顾自笑着往前走。
尽管经历过一段那段伤筋动骨的爱情,但我从不会因为一朝被蛇咬,就变得害怕井绳。
宋时桉一时没反应过来,人还待在原地。
待想明白我的话,大步跑到我面前,一下将我抱起,声音里带了些哽咽。
“清清,我终于等到你了!”
大哥火眼金睛,一下便看出我和宋时桉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拎着他去了武场,说要比试一番。
宋时桉完全不敢还手,全程围着场地乱跑躲开攻击。
看得我好生心疼。
一下场,我赶忙扶起他,小心翼翼查看伤口。
大哥斜睨了我一眼。
“这就心疼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不过这次的眼光,比上次好多了。”
我羞红了脸,躲进宋时桉怀里。
大哥成婚后半年,宋时桉还借住在我家。
我疑惑不解。
“为何你还不走,宋将军不催你回去吗?”
宋时桉一脸受伤的神色。
“清清这是嫌我烦了?”
“唉,实话告诉你吧。”
“我爹跟我说,这次回来就是让我入赘裴家的,若是我做不到,就再也不肯给我这种没用的儿子当爹。”
听见这话,我心花怒放,不光能长住在家,还白得一帅气小娇夫。
当即拍板决定。
“那感情好,明日我就同父亲说,让你入赘进来!不,今日我便去说。”
听见宋时桉是入赘,父母和大哥答应得比我还快。
大婚日期竟直接订在了一个月后。
我本来以为时间匆忙,许多东西来不及准备。
可宋时桉却早有准备一般,嫁衣头面彩礼一应俱全。
就连下聘的两只大雁都没缺。
说是入赘,实则宋时桉送了大半身家给我,通通放进了嫁妆单子。
大婚那日,红妆十里,从街头排至街尾,满城的树上都系着红绸带,热闹非常。
那天,我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看我。
可每次回头,却空无一人。
我压下心头的异样,同宋时桉拜完天地高堂。
整理贺礼单子时,看到了一个特殊的礼物。
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我一眼便认出那是沈岸的手艺。
我不甚在意,只让侍女收进库房。
再次听到沈岸的消息,是在街边听到百姓议论。
说是沈王府起了大火。
家中下人皆幸免,唯独沈岸葬身火海。
听说去世时,怀里还牢牢抱着前王妃嫁给他时穿的嫁衣。
我愣了一瞬,随即继续往前走。
我的夫君,正在前方笑意盈盈等着我。
我同沈岸青梅竹马,是京城内人人羡慕的少年夫妻。
他为娶我,在我家府外跪了三天三夜,并承诺此生不纳二色。
可昨日我从长公主的宴会上提前回府,却看见他将一书童打扮的女子压至身下。
那女人媚眼如丝,娇笑着求饶。
“爷,您弄疼奴家了,轻一点。”
“奴家怀孕了。”
沈岸动作顿住,面色阴沉。
“你没吃避子药?”
女人笑容僵在脸上,神色有一丝慌乱。
“上次您要得急,我忘记了……”
沈岸大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声音狠戾。
“你一个妓子,也配怀上我沈家的孩子?”
女人哭着求饶:
“爷您别生气,过几日我就去把他打掉。”
两人重新交缠在一起。
我紧捂住嘴,眼泪却已流了满脸。
原来人前爱我入骨的夫君,人后早已和她人勾搭在一起。
既然他先背叛承诺,那我便休夫,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
我默默走出王府,失魂落魄在街上闲逛。
这是我同沈岸成婚的第三年。
本想着提前回府,给他一个惊喜。
却不想撞见了那一幕。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我装作刚从宴会上回来,再次回到王府。
房间内已经恢复了整洁,空气中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仿佛刚才的一室旖旎春色只是我的错觉。
沈岸端着我最爱吃的藕粉桂花糕走进来,眉眼间尽是温柔。
“清清,快来尝尝,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
他走得近了些,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钻入鼻尖。
是花楼姑娘惯用的香粉。
我压下心口的恶心,强撑着吃下一块糕点。
我最爱吃甜食,平日里一口气能吃完一小碟。
沈岸有些意外,委曲巴巴问道:
“清清,是我做得不好吃吗?”
“我可是特意将御膳房的厨子请回府,学了整整两个月呢。”
我勉强笑了笑,轻轻摇头。
“自然不是,只是今日有些没胃口。”
他如临大敌,立马喊来小厮去请太医。
我按下他的腰牌阻止。
“不用这么麻烦,我早点休息就好。”
闻言,他脸上紧张的神色才稍微松许了些。
他拉着我坐到梳妆台边,从袖中拿出一支玉镶红宝石簪子,替我插入发髻。
“喜欢吗清清,这是我从西域寻来的红宝石,仅此一颗。”
“我亲手做成了簪子送你。”
我看向镜中的沈岸。
他眼睛亮亮地盯着我,如同看向稀世珍宝。
这些年,他送我的礼物总是亲手制作,就连大婚时的嫁衣都是由他一针一线,亲手缝制。
别人一直笑他不务正业,没把时间用在公务上。
可他不以为然,“我夫人就是我沈岸此生最大的正事!”
“娶到清清,我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宝贝,自然要寻到世间最好的东西来配她。”
京城中没有女子不羡慕我。
我也一直庆幸自己嫁了这样好的郎君。
可今日看到的这一幕,却如一把利剑,狠狠砍碎了我引以为傲的爱情。
待我回过神,沈岸在我发顶印下一吻,一只手已经探入衣襟,眼底染上明显的欲望。
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
我却控制不住想到白天,他同那花楼女子颠鸾倒凤的画面。
他将那女人压在身下,脸上的狂野不羁,完全异于和我在床笫间温和克制的模样。
胸口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出声。
沈岸急得半跪在地上,脸上的关切和担心不似作假。
“清清,你今日到底怎么了?要不要请太医来府上瞧瞧。”
我缓了一会,挤出一抹笑。
“没事,只是今日在宴会上吹了风,有些着凉。”
“夫君,我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
沈岸愣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熟练地替我摘下发饰,解开发髻,将头发轻轻梳顺。
然后将我打横抱起,妥帖地放在榻上,打来热水替我洗脚。
做完这一切后,他躺在我身边,将我冰凉的手脚一起放在怀中捂热,直到睡着也没有松开。
这些是沈岸睡觉前的必备流程。
自成婚以来,他每日都这样亲力亲为伺候我,比贴身的侍女还要贴心。
往常在他怀里,我总能很快睡着。
今日却辗转难眠。
我伸手抚上他的眉眼,只觉得心中酸涩无比。
待我这样好的夫君,竟全是假象吗?
沈岸回府时已经是深夜。
回屋后摸黑脱了外袍,带着寒意钻进被窝,从背后抱住我。
“清清,都是为夫不好,一时忘了时辰,竟让你自己一个人去问诊,你打我一顿消消气可好?”
他身上又带着那股甜腻的香气。
我在黑暗中出神了许久。
明明几个时辰之前,这个男人还在同另一个女人交欢。
此刻却又能满含深情地与我同榻而眠。
一时间有些恍惚,下意识想要伸手触碰他的手,却在即将碰到时突然停住。
沈岸,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没等到我的回复,沈岸有些心虚,正想再解释些什么的时候,我开口道:
“没事,你毕竟是有公务在身,我怎么可能因为公事和你生气呢?”
我不想再同他周旋,借口神医要我早些休息,责令他不准同我讲话。
次日醒来时,沈岸早就上朝去了。
侍女上前禀报:
“王妃,有女子在前厅求见。”
她大致描述了下相貌,我便猜到是玉落。
刚走进前厅,玉落便直直跪到地上。
“王妃,求您给玉落一条活路吧。”
“我怀了王爷的孩子,妈妈说如果不能给王爷做妾,便要把我放进那最下等的院子供人玩乐……”
我有些疑惑。
“你要给沈岸做妾,又不是给我做妾,来问我做什么?”
玉落眼眶微红,美人垂泪,更加惹人怜爱。
“京城中谁不知道王爷爱妻如命,若非是王妃开口,我断无可能入王府大门。”
“玉落虽是青楼女子,但从前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也盼望能与一知心人白头偕老。”
“我自知身份低微,够不上沈家门第,哪怕不能做妾,在府内做王爷的贴身丫鬟也好。”
我心上涌起一阵酸涩,看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玉落顺势抚上小腹,眉眼温柔,笑得一脸甜蜜。
“王妃与我同为女子,肯定能明白孩子对一个母亲有多重要。”
“为了我腹中的孩儿,我定是什么都愿争一争的。”
“王妃身娇肉贵,无法尽心尽力伺候王爷。”
“但玉落不同,王爷同我在一起时,总是格外疯狂勇猛,常在我身上留下满身红痕。”
“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王妃把我纳入府中,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放心不是。”
见我神色未变,玉落自顾自站起身,从衣袖中拿出几幅画作。
我瞥了一眼,竟是男女交欢图。
顿时脸红耳热,飞速移开视线。
玉落细细欣赏了一番,细声细气开口:
“这是王爷画的他与我的画。”
“京城中人人皆知王爷擅画,且曾说过今生只为王妃一人作画。”
“可你看,他如今也会为我作画。”
“他今日爱你,往后自然也会爱我。”
“更何况,他如此痴迷于我的身子,即使在我葵水期间,也需要我用手帮他疏解。”
听到她详尽描述与沈岸房事的细节,心口像被一只大手攥住,生生捏成了碎片。
一时间喉咙发涩,眼眶隐隐泛红。
玉落将画卷收起,继续说道:
“王爷说过,你千好万好,唯独床榻之上太过柔弱,根本应付不了他的索求。”
“哪怕是为了王爷着想,王妃也该允我进门。”
“你们成婚三年,王妃都未给王府诞下一儿半女。”
“王妃更应该有容人之心,将王爷的孩子都看作自己的亲生孩子。”
眼前的女人看似低眉顺眼,句句恭敬,实则咄咄逼人,每一句都戳中了我的肺管子。
可我亦是高门大户家的子女。
若非他沈岸向我父兄承诺,此生永不纳妾,我未必愿意嫁给他。
更何况我家世代清流,家风清正,断无可能与青楼女子共侍一夫。
既如此,这沈岸,我便拱手让给她罢了。
玉落走后,我在前厅里呆坐了许久,直到沈岸下朝回府,将我抱进怀中,我才微微回神。
他促狭地看着我笑,打趣道:
“怎么发髻都未梳好,就坐在这里发呆,是不是想念为夫了?”
未等我回话,便打横将我抱起,一路抱至房内,小心翼翼安置在桌前。
他拿出螺子黛,全神贯注替我描眉,手腕轻巧旋转几下,便将发髻挽好。
我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只静静坐着任他摆弄,脑海中全是玉落那满身红痕。
“清清?清清?”
沈岸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
“清清,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总是心不在焉的?”
“皇上要我秘密押送粮草至池州,最快也要三日才能回来,你这样我如何能够放心。”
“要不然我向皇上告假,在府内好好陪你。”
沈岸略有些心虚地看着我,大拇指和食指不停摩挲。
这是他撒谎紧张时一贯的动作。
若是放在以前,我定不会让他为难,总会细心为他收拾好行囊,叮嘱他一切要以国家大事为先。
今日却一反常态,带着些撒娇语气开口:
“好呀,夫君,这几日我正想你多陪陪我。”
他愣住,似乎从来没想到一向善解人意的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半晌后才说:
“皇上特意交代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万不可出一点差错。”
“清清,等我回来便休沐几日,好好陪你。”
我垂下眼,遮住眼底的嘲讽。
“好,那我回裴府待几日,父亲母亲已经许久未见我了。”
沈岸将我送回裴府,并未进门便火急火燎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个没完。
从来都没有什么皇上秘任。
早上玉落向我炫耀的画作里,右下角有一行小字。
于仲夏十二日作,庆玉落生辰。
而明日便是五月十二,他抛下我,只是为了给另外一个妓子庆生。
父母见我回来高兴万分,将正在当值的兄长裴之恒也叫了回来。
在家人身边,心中的委屈更甚,我带着哭腔问道:
“若我同沈岸合理,父亲母亲可会怪我?”
他们瞬间脸色大变,问我是否在沈家受了委屈。
沉吟片刻,我将沈岸同玉落的事情和盘托出。
父亲重重一拳砸到桌上。
“这沈岸,当初来府上求娶时那般信誓旦旦,如今倒好,竟和花柳女子厮混,清清,为父支持你和离!”
兄长更是怒不可遏,当即便要出门将沈岸狠揍一顿。
我拉住他,将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塞给兄长。
“我想出去散心一段时间,待我走后,大哥再去狠狠揍他一顿。”
“若是现在挑明,我怕他痴缠于我。”
次日,我坐上货船,一路南下。
此时,沈岸正在同玉落庆祝生辰。
他本不想答应,只是玉落一直哭哭啼啼。
说没有福分给自己生下孩子,能一起过生辰也心满意足了。
想到玉落无名无分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又要打掉孩子,不免有些心软。
长寿面是玉落自己做的。
她双手合十,一脸虔诚许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红烛摇曳下,女人的脸越发妩媚迷人。
沈岸只觉得浑身燥热,大手握住她的腰肢,便要欺身而上。
突然,厢房木门被猛地一下踢开。
沈岸怒火中烧,扬声大骂:
“哪里来的贱民,你知不知道本王是……”
玉落得知裴清清偷偷离开王府,心里正暗自得意。
接着就被王府的侍卫带走,随意塞进一顶小轿,抬入王府。
她委屈地眼里直冒泪花,心想待见到王爷,定要好好告他们一状,让王爷替自己出气。
那可恶的裴清清终于走了,她马上就要进入王府,哪怕是做妾,也要比在这花楼里做妓子好得多。
她又哭又笑,只觉得自己终于熬出头。
刚进王府大门,玉落急不可待地冲出轿子,小跑着跑进前厅。
还没站稳身子,沈岸一脚踹至她的心口。
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踹得玉落生生吐出一口血水。
她怯生生地望向沈岸,嘴角残留着血迹,眼睛里波光粼粼,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王爷,可是玉落哪里做得不好,惹王爷生气了?”
沈岸只觉得眼前的女人面目可憎,害得他失去裴清清。
他毫不怜惜地掐住玉落的脖子,将人逼至墙角。
“昨日,你是不是来王府找过清清?”
玉落愣了片刻,正想否认,晓棠跳出来指认。
“将军,就是她!她还说怀了你的孩子!”
怀孕一事隐蔽,除却沈岸的心腹无人知晓,这话一出,玉落再无否认的余地。
她竭力克制住身体的疼痛,轻垂着眼,娇滴滴地咬着唇,两只湿漉漉的大眼一眨一眨,看起来人畜无害。
妈妈教导她们,没有男人能阻挡女子的娇羞示弱。
平日里她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沈岸总会顺她的意。
“王爷,我只是看你和王妃一直没孩子,想把我的孩子给王妃养……”
可今日她打错了算盘,沈岸听到她的话,手上力气加大,把人掐得满脸通红,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窒息感让玉落陷入恐慌,她顾不上装可怜,扑腾着双腿,哭嚎求饶。
沈岸不断加大力气,满眼阴鸷,语气冷若冰霜。
“你算个什么东西?”
“烟花柳巷的贱妇也敢让清清养你的孽种?”
“我有没有和你说去,永远不准出现在清清面前?”
“我不过是看你放荡廉价,在你身上玩些平时不舍得对清清做的花样,你竟也以为能爬到清清头上?”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你记不住我说的话,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玉落眼珠突起,脸色渐渐发青,很快就要窒息而亡。
沈岸却突然松开手,拿手绢细细擦过每一根手指,站起身,自上而下看着地上狼狈的女人。
她脖颈上的窒息感消失,正以为沈岸不舍得真的杀掉自己,心头涌起一阵欣喜。
下一秒,男人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如同恶魔的低语。
“既然这么喜欢孩子,那就让你天天接客,怀了孕也不准停!”
“吩咐下去,让老鸨盯着,一天也不准停!”
玉落惨叫一声,被吓昏过去。
直到侍卫拖着昏死的玉落下去,沈岸眼神从狠戾变得落寞。
他担心裴家暗中隐匿清清的行踪,不敢大肆张贴告示,只吩咐暗卫兵分几路暗中搜查。
哪怕将这王朝翻个底朝天,势必也要找到裴清清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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