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把她纳入怀中,在冷夜里缓慢地往前走。
穿过墙面掉沙的巷子,在这里特有的嘈杂和电视机的播报声中回到江秋秋的院子里。
院子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单说吊椅,江秋秋原来那个老旧的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空间足以容纳两人不拥挤的藤木吊椅。
上面安置了毯子和靠枕。
“这......”江秋秋转头看向江渊。
男人冲她挑眉,抱着她窝进椅子里:“原来的怕你哪一天坐塌了,自作主张给你换了这个。喜欢吗?”
江秋秋的脸红扑扑的,江渊对她好,她本该感到欢喜的。
可却生出几分难为情来,但也温声回道:“喜欢...”
江渊帮她理了理头发,抓着她的手把玩。
“回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吗?”江渊反复抚摸着江秋秋手指异常曲起的地方。
却没有问是什么原因。
也许他心中仍然认为这是江秋秋该付出的代价。
可怀里的人却不会想那么多,她只知道江渊关心了她,如今也会为她考虑一二分,已是欢天喜地应答着好。
夜色正盛,可在江渊怀里,她却一点都不冷。
——
又别三日。
三日来江秋秋和江渊的联系断断续续,有时候甚至让江秋秋觉得,那日下午的表明心迹似乎不曾存在过,两人又回到了一触即离的关系中。
轻叹口气,指尖摸了摸颈带,又放下。
她真丑,身上都是丑陋的疤痕,她不敢让江渊看到,怕看到江渊嫌弃的眼神。
算了。
江秋秋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这三天不仅仅是她和江渊短暂脆弱的感情出了问题,还有佟家。
她一连三日持续上门拜访,却没有一次进得了门。
昨日她待在门边守着,到了傍晚,她远远的看见佟富强着身子,江秋秋连忙跑上去:“佟叔...”
佟富强看见她却连忙躲避,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愿多说,江秋秋抓住他的手,却被用力甩开,佟富强眼神躲闪,摆着手进了佟家,“哐”一声把门关上,随后是落锁的声音。
江秋秋碰了一鼻子灰。
今天却不能再这样了。
佟家必定是出事了。
江秋秋吃力的搬着梯子,架在两家之间的墙上,墙有三米半高,江秋秋站在梯子顶端往下望,看着高度,江秋秋拧眉一哆嗦。
院里没有人,屋里隐约传来哭泣说话声,梯子不是很稳,没人扶着甚至有点摇晃,江秋秋一咬牙,闭着眼睛往下跳。
“嘶...”江秋秋摔落在地上,这点高度摔不伤人,但疼确是实打实的,更何况她身体本弱,旧伤更是不少,一摔下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踉踉跄跄的爬起来。
里面的人听见声音冲了出来。
杨冬花在看见江秋秋的一刹那红了眼睛:“鱼儿,你这是何苦啊...”
她立在门前,身形瘦削,脸色憔悴,一双眼睛红肿,显示是哭过的,现在见了江秋秋又开始抹眼泪,头发稀疏一点黑,竟然大部分都变了白,一旁的佟富强也好不到哪里去,沧桑疲惫,弯着腰佝偻着身子。
江秋秋想不到什么事才能让两个本来生活美满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这副模样...
——
很突然的一天。
佟富强被上司找了个理由被开除了。
他晚上回到家,接到通知,他儿子在校打架斗殴,也被开除了。
他和他老婆杨嫂子两人匆匆赶到学校的时候,见到的只有一个鼻青脸肿,手骨碎裂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