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是对我的情况不熟。”
“怎么这样说呢?”
“老同学了,我都工作一年了,你对我在哪儿讨米(戏称,意即工作)都不知道。证明你根本不关心我嘛。”
我多少有点尴尬,故作潇洒地说:
“漂亮女同学,我不敢关心呢。万一别人说,郝晓东老是惦记孙燕婷。给你做媒的都不上门,怎么办呢?”
她一听这话,就知道我对她没有意思,便说:
“你知道有很多人追你。别在我面前显摆。复旦才子,市政府工作,条件多好啊。不过,我们是同学,你一定要照顾我啊。”
我笑了,说:“照顾谈不上,有时间来玩啰。”
她见我不告诉她住在哪里,便说:“好,一定来拜访。”
两人别过,我才知道孙燕婷也在市里工作。
不过,我最好的几个同学,肖逸分在秦江日报,因为他学的是新闻专业。
张行远读的是师范,却分回了秦水县开平镇一所初中,反而这个只读了大专的孙燕婷却留在市里。
难怪汪校长说过:晓东啊,男人改变命运的机会不多啊。女人长得好,可以改命。女人嫁人得好,也可改命。
我估计孙燕婷在读书期间就谈了男朋友,她傍上舒雨晴,在一中过得很滋润。读大专时,一定会傍上一位家在四水市的男同学。
她是个特别会利用关系的人。
不过现在。我对孙燕婷也并不讨厌。她家没有关系,傍也不失为一种手段。我不是靠汪校长才分到市政府的吗?说起来,我没有看不起她的理由。
“大甩卖,大甩卖啦,脱光裤子大甩卖啦,进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我回头,正是孙燕婷跑出来的那个地方。
原来她在买便宜货。
教我经济学的老师说:人是分层次的,买便宜货的人经济一定不宽绰。经常买便宜货的人,绝对是咬紧牙关过日子的人。
有个同学说:老师,李嘉诚也逛地摊。
经济学老师说:有些人逛地摊是真买,有些人逛地摊是回忆。
我也吃苦菜,我天天吃吗?我是寻找回忆。
回到机关,我才记起单车忘记骑回了,又只好走过去取车。
一晃就是一月。从8月中旬入职,一下就到了9月中旬。
科里除了常规学习之外,果然没有安排我其他工作。就让我熟悉如何写材料。
我把近几年来,萧市长所作的报告全部看完。再看其他领导的。
我有个优势,就是要看什么,向陈姐借就行。
我甚至把市长书记在全市文化、教育、卫生、科技等方面的材料都看了一遍。
不仅看了,还做了不少笔记。
陈姐很喜欢我,笑道:“你这么勤奋,以后会超过先知科长。”
我才知道先知科长原来很厉害。那么,先从“先知科长”这个称呼说起吧。
在机关,称呼职务并没有绝对标准。比如副书记副市长,你就不能称某副书记,某副市长。
除了特定的场合:比如来了省里领导,市委书记向省领导汇报,才介绍这是副书记某某,副市长某某。
在内部,大家都是按职务称呼,是副职的,都把副字抹掉了。
那么,像闻科长这种人,别人称他为先知科长,则是一种特例。
就是他的名字比科长更响亮。如果说闻科长,还有别人也姓闻,也当科长。
四水市姓闻的比较多。姓闻的科长有好几个。
但是,都没有闻先知的先知两个字响亮。
先知嘛,就是先知先觉。领导要讲什么,只要领导讲一句,这篇文章怎么写,他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