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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猎技能太强,东北虎见我绕道陈虎杨蓉最新章节

肝火旺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刚进门,陈虎便见着了几个生面孔站在院里。杨蓉则护着弟弟妹妹,眼里噙着泪,不断摇头。陈虎一眼便瞅见了昨日才被自己撵走的二叔!陈厚此刻右手包着纱布,正冷笑着出声:“大嫂,我也不想为难你,但这熊皮和熊胆,你今天必须得交出来!”“这熊瞎子就是老子打的,你家那兔崽子昨天弄伤我这事儿,我可以不计较!你要是不答应,那今天谁也别想好过!”“你打算让谁不好过?”陈虎将肉卸在院里,取下别在腰间的镰刀,走上前来,冷冷出声道。陈厚一听到陈虎的声音,当即就应激着转过头,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周围的三个中年男子见状,脸上带着玩味笑意,为首的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不由啧啧出声:“这世道真是变了!当叔的怕侄子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旁另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也应声附和...

主角:陈虎杨蓉   更新:2025-01-03 18: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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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虎杨蓉的女频言情小说《打猎技能太强,东北虎见我绕道陈虎杨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肝火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刚进门,陈虎便见着了几个生面孔站在院里。杨蓉则护着弟弟妹妹,眼里噙着泪,不断摇头。陈虎一眼便瞅见了昨日才被自己撵走的二叔!陈厚此刻右手包着纱布,正冷笑着出声:“大嫂,我也不想为难你,但这熊皮和熊胆,你今天必须得交出来!”“这熊瞎子就是老子打的,你家那兔崽子昨天弄伤我这事儿,我可以不计较!你要是不答应,那今天谁也别想好过!”“你打算让谁不好过?”陈虎将肉卸在院里,取下别在腰间的镰刀,走上前来,冷冷出声道。陈厚一听到陈虎的声音,当即就应激着转过头,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周围的三个中年男子见状,脸上带着玩味笑意,为首的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不由啧啧出声:“这世道真是变了!当叔的怕侄子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旁另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也应声附和...

《打猎技能太强,东北虎见我绕道陈虎杨蓉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刚进门,陈虎便见着了几个生面孔站在院里。

杨蓉则护着弟弟妹妹,眼里噙着泪,不断摇头。

陈虎一眼便瞅见了昨日才被自己撵走的二叔!

陈厚此刻右手包着纱布,正冷笑着出声:“大嫂,我也不想为难你,但这熊皮和熊胆,你今天必须得交出来!”

“这熊瞎子就是老子打的,你家那兔崽子昨天弄伤我这事儿,我可以不计较!

你要是不答应,那今天谁也别想好过!”

“你打算让谁不好过?”

陈虎将肉卸在院里,取下别在腰间的镰刀,走上前来,冷冷出声道。

陈厚一听到陈虎的声音,当即就应激着转过头,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周围的三个中年男子见状,脸上带着玩味笑意,为首的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不由啧啧出声:“这世道真是变了!

当叔的怕侄子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一旁另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也应声附和:“可不是!

陈二狗不说了被自家侄子砍了一根手指了吗?”

说话间,这汉子望向陈虎手中的镰刀,脸上的笑意更甚:“小子,把你的破镰刀收起来,别等会儿伤了你自个儿!”

汉子的话,显然是明晃晃的威胁上了。

陈厚这时也站起了身来,狠狠咽了口唾沫,余光看向自己带来的三个男人,心中顿时就有了底气:“陈虎!

今天那熊皮、熊胆,你要是不交出来,那你一家都甭想好过!

豹爷今天在这儿,你有种再逞凶试试看!”

陈虎细细打量着陈厚带来的这三个男人,结合陈厚口中的“豹爷”这个称呼,他脑海中的记忆随之浮现,当即便想起了这三人的来历。

这三人都是镇上出了名的泼皮混子,为首穿着黑皮衣的男人,应该就是所谓的“豹爷”。

这豹爷在镇上搭了个场子坐庄,陈厚便是常客,分家后,他家里的半数田产都输在了这豹爷的场子里面!

当然,几个混混罢了,他陈虎前世枪林弹雨都经历过,还能怕了几个在街头用菜刀互砍的混混?

“熊瞎子是我猎的,我最后说一遍和旁人没关系!”

“这位豹爷,前日我这二叔应该在你家的场子里面吧?

“他却说跟着我进山猎了熊,你们要讲理的话,今天就不该来这儿!”

陈虎说话时音调平和,不卑不亢,但最后一句话,显然也是带了威胁的意思。

陈厚闻言,不由的缩了缩脑袋,没敢吭声。

他借了赌资,又输了个精光,找到赌场说是还债,实际上却是借着赌场的势头,来这儿打算给那熊皮、熊胆收了!

这豹爷年近四十,一头短发斑白,脸上还横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闻声,豹爷没接话,他自然知道这陈厚陈二狗是什么尿性。

不过,一张熊皮加上一颗熊胆的价值,实在很难让人不动心。

见陈厚没吭声,豹爷的眼底,闪过一抹鄙夷,接着抬腿轻踹了陈厚一脚。

陈厚见状,当即神色一拧,有人撑腰,他的脖子也挺直了起来:“你别给老子放屁!”

“陈虎,你黄口白牙说啥就是啥吗?”

“你今天去各处问问,看看谁信你这毛没长齐小子自己猎了头熊瞎子?”

“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是?!”

那豹爷闻言,也跟着吭声道:“别嚷嚷了!

今天我们只拿熊皮和熊胆,这两件东西还上了陈二狗赌债,剩下的你们再关上门,自家人说自家话,旁的我们管不着!”

陈虎见两人一人一嘴,不由得气极而笑:“我给你们三个数!

滚出我家院子,不然的话,就别走了!”

陈虎这话没带半分情绪,却说的十分认真。

他很清楚,有的时候说再多,不如让某些不长记性的人长长记性。

否则的话,就永远不可能善了!

豹爷一行人闻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愣头青,旋即相视一眼,大笑出声:“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小子叫陈虎?

当真是虎了巴楞的!”

“豹爷,你今天别拦着兄弟,这小子不吃点儿亏,长点儿记性,当真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了!”

说话间,豹爷身旁两个身形魁梧的打手,开始摩拳擦掌。

在他们的眼中,一个口吐狂言的半大小子,今日不受点儿罪,传出去的话,他们也都没脸在道上混了!

陈虎看着两个大汉神情戏谑的走来,心底当即闪过一抹冷意。

下一瞬,不待两个大汉动手,陈虎便先发制人,手持镰刀,奋力一挥,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打手左手的手脖子,便多了一条伤口。

鲜血兹拉涌出,这打手惊恐着退后,急忙抬手捂着伤口处。

另一个打手见状,也果断发狠,张牙舞爪的便冲了过来。

陈虎冷哼一声,抬腿瞅准时机,便一脚踹其下体,打手吃痛弯腰,陈虎紧跟着举起镰刀,划破了这打手右手的手脖子!

两个打手一个会面功夫,便捂着手腕,退了回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陈虎则不咸不淡开口:“尽早去找医生接上手筋,迟了的话,手就废了。”

豹爷此刻也是满脸震惊,闻声狠狠咽了口唾沫,而后沉着脸,相继看向陈虎与陈厚,接着就领着两个打手,逃离了院子。

这下子,轮到陈二狗傻了眼。

此刻,陈厚浑身都在发抖,望向陈虎的目光,也满是惊恐。

他想不明白大哥家那没出息小子,怎的就这般厉害了?

陈虎也没打算与陈厚废话。

有的人不吃点苦头,永远不长记性!

随即,陈虎猛地上前,一脚狠狠踹在陈厚的脸上,陈厚的身子一仰,便直接翻倒在地!

紧跟着陈虎没有丝毫犹豫,举起手中的镰刀,一手摁住陈厚的右手。

随着镰刀狠狠落下,陈厚的痛喊声,便传遍了四野。

待到陈厚回过神时,这才惊觉他的手还完好无损。

陈虎收起镰刀,拖着那堆精肉,往屋里走去,头也没回的平静出声道:“滚吧!

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将你的手指头咽下去的!”

陈厚爬起身,浑身都在打摆子,裤裆处更是传来了一股腥臭,还有黄色的液体不断滴落。

当然,被吓破了胆的陈厚可顾不得这些,屁颠屁颠的就埋着头往外跑去。

陈虎走进屋内,早就被一行人吓傻了的杨蓉,此时再也忍不住,泪珠大滴大滴的落下,一把将陈虎拥入怀里:“小虎,小虎......”陈虎见此,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急忙出声安慰道:“妈,别怕!

一切有我!”

“小虎,他们会不会再回来啊?

妈自己一个人不要紧,但囡囡和小真......”
这一晚对陈虎一家而言,是难得的温馨时光。

吃饱喝足的两个小家伙都十分活泼。

小鼻涕虫陈真抓着一堆石子儿,非要拉着陈虎玩耍,一边从兜里掏出各种石子儿,一边拿着一颗颗色泽不同的鹅卵石,神采奕奕的说着:“哥!

你看这颗石头上面有只红色老虎,这个给你,哥哥有了老虎石,就是真山君了!”

陈虎接过那颗石子,上面的确有着一个形似四足的花纹,可惜这老虎没头,怎么看都不像老虎。

但陈真还是乐呵着收下。

陈瑶则直接钻进了陈虎的怀里,咿呀比划着双手,红润的小脸上,露出稚嫩笑容:“哥哥,我们明天还可以吃肉肉吗?

今天囡囡吃的好饱!”

陈虎一脸宠溺地摸着陈瑶的头,笑着点头:“明天还吃,后天也吃,囡囡想吃以后都有的吃!”

一旁的杨蓉,正忙活着把今天剩下的精肉熏制,这样能够有效防腐。

肉香和木炭香味弥漫,杨蓉回头看着三个孩子有说有笑,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

这一晚,陈二狗一家则是忙得不亦乐乎!

这位二叔手指被切了半截摇摇欲坠,刘翠翠和他老娘都急得半死,连忙给人带到了镇上。

伤口不大,但要是处理不及时,多半就要落个残疾。

好在一连缝了十几针,又连着开了一堆药后,陈厚这手指总算是保住了。

一家子忙到深夜,才回到家中,一个个脸色无比难看。

刘翠翠自打从镇上开始,嘴上就碎碎念的便没停过:“挨千刀的陈虎!

老陈家生了这么个孽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毒老虎......”老太太也不消停,一想到在陈虎家半分好处没讨到,医药费还给了一大笔,就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陈厚受不了这股氛围,到家后一脚踹翻了桌子,厉色出声:“都别嚷嚷了!

老子收拾不了他,有的是人收拾他,这口气不可能咽下去!”

刘翠翠和老太太见状,都怔怔望着陈厚没出声,不晓得他在打什么算盘。

倒是陈厚家那独苗陈乾,今天一整日都没吭声,眼下却目光灼灼的望着陈厚,咬着嘴唇,出声道:“爸!

我想要个妹妹!”

陈二狗本就是个混不吝,受了气见自家儿子还说这屁话,当即大怒:“给老子滚出去!

你要个锤子,你个不成器的!”

老太太和刘翠翠见状,急忙护着这颗独苗,直言陈厚有种找陈虎撒气去,别冲家里宝贝独苗发脾气。

这陈乾年纪与陈虎相仿,作为独苗也是自幼娇惯着,见自家便宜爹生气也不犯怵,仍是执拗道:“爸,让陈虎家把他妹妹过继给咱家!”

“不然,不然我就去死!”

闻听此言,一屋子人都有些发懵。

一个女娃娃带回家作甚?

年纪这般小,还不能嫁人,养着也是浪费粮食。

刘翠翠也不免恼怒,抬手摸着陈乾的头,一脸无奈道:“傻小子说的什么屁话!

呸!

呸!

呸!”

陈厚则皱眉看了陈乾一眼,旋即叹气道:“先别急着惦记你那妹妹,等你老子想办法拿到那张熊皮再说。”

陈厚说话间,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翌日清晨。

陈虎刚睁眼,便被熏肉味儿勾起了肚里的馋虫。

起身时,正见杨蓉忙活着弄早饭,弟弟妹妹都还睡得正香。

“妈!

给我弄些熏肉,我出门带上吃。”

杨蓉放下手中的活计,露出担忧的目光:“还要进山吗?

今天?”

陈虎摆了摆手,给了杨蓉一个放心的眼神:“妈!

你放心!

那头熊瞎子的肉还冻在山里,我得分几次搬回来,没啥危险!”

杨蓉闻声,暗自叹了口气。

家中缺粮,要没陈虎进山,过不了几日,又该揭不开锅,所以这关心的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不多时,杨蓉给陈虎包好了一整块熏肉。

陈虎接过熏肉时,看到了杨蓉满是冻疮的双手,不由微微一怔。

是了,家里妈妈和弟弟妹妹御寒衣物都不够用,几层粗布裹着,待在屋里还好,要是出了门,就这北方的气温,冻死个人也不意外。

旋即,陈虎便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熊皮上。

“妈,这熊皮裁了,给大家做身新衣裳吧!”

杨蓉闻言愣了愣,而后急忙摇头:“这熊皮卖出去,够咱一家吃两个月粮食了!

衣服不打紧,妈回头匀点儿钱,给你和弟弟妹妹扯布做一件。”

陈虎深深的叹了口气:“妈,粮食我来想招,那熊瞎子全拖回来也足够吃上个把月,不着急,但没个御寒衣服,你身子骨本就弱,出门再惹个风寒......”听着陈虎有条有理地安排着家里的一切,杨蓉一时之间,忍不住鼻尖一酸。

既欣慰,又心疼。

很快,陈虎接过熏肉,再一次踏足这片茫茫雪山。

大雪封山的时段,寻常人即便平时认路,也难认清被积雪盖住的山道。

当然,这对陈虎而言,算不得难事。

不过,这一路上陈虎仍旧需要保持警惕,毕竟,积雪下面什么玩意儿都可能有。

一脚陷进雪里,稍不注意就可能崴了脚。

不多时,陈虎折返到了前日的那处水潭。

本是碎开的冰面,已经再一次冻上,陈虎无奈尝试着用石块猛砸,可直到手都冻得乌紫,近乎没了知觉,也没能砸开冰面。

冰层眼下冻得十分结实,上面还盖着一层积雪。

无奈之下,陈虎只能绕路来到水潭顶上的崖壁上,接着又搬出一块硕大巨石,从高处推下。

伴随着一声“砰”的巨响,冰层总算被砸开一个大洞。

紧跟着陈虎依法炮制,不多时,这块冰面已然被砸了个稀碎。

在将冻在冰面下的熊肉拖出之后,陈虎这次切出了近二百斤肉,接着用木条和藤条,做了一辆简易拖车。

有着厚实的积雪,拖车并不需要使多大劲儿,陈虎看了看日头,拖上拖车,往回走。

依照陈虎计算,脚力快些,今天起码能拉两趟来回。

没个两天,就能全给拖回去。

腌制过后的精肉,随便就能储藏一年以上,要是能挣些粮食搭配着吃,今年冬天就没啥犯愁的了。

想到这些的陈虎,加快了步伐,临近中午,便赶回了家中。

走近家时,陈虎便听到了屋里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陈虎不由皱眉,急忙拖着精肉,走进了院子。


离开赌坊后,陈虎又去了镇上铁匠铺。

铺子里的师傅一听来的这后生自报来头,当即就十分热络着将人给招呼了进去。

陈虎见此情景,也是有些不解,笑问道:“师傅,你这是知道我?”

打铁师傅名叫唐立,是个正值壮年的威猛汉子,招呼热茶后,拍着陈虎的肩膀,大笑着:“你这后生最近可是名头很大啊!

能猎熊瞎子,还让豹爷吃瘪,镇上谁不知道你陈虎?”

唐立说话间,眼神不断扫过陈虎身上的这件毛袄,眼里闪着亮光。

纯正、新鲜的熊皮,这点儿眼力见,他还是不缺的。

陈虎也注意到了唐师傅的目光,当即也不打算客气,直接说明了来意:“我需要几个捕兽夹,还有一把短刀。”

“捕兽夹可以糙一些,重要的是得大,而那短刀既要有分量,更要锋利!”

“不过,事先说好,我眼下身上没钱,结钱得等上半月。”

唐立没带犹豫,便答应下来,并且说明了价格:“不收利息!

刀收材料费和加工费一块二,捕兽夹五个,一个两毛,加一起共计是两块二,不二价!”

价格还算公道,陈虎也是当即应下。

唐立自然是明白人,陈虎虽说赊账,可单是他身上这件正宗的熊皮毛袄,都不止两块钱。

自是十分痛快!

陈虎见谈妥,接着眉头一挑,面带微笑,询问出声:“唐师傅,我想要现货!”

这一带的居民世世代代都以渔猎、农耕为生,捕兽夹并不算稀罕物,自是有存货。

至于短刀这铁匠铺也有打好的刀胚,简单打磨后就可以带走。

拿到物件后,陈虎签了个字据,便折返回了家里。

到家时天色渐晚,回到家时,母亲已经炖好了肉汤,陈虎却不赶着吃饭,反倒让杨蓉给自己取个二十斤熏肉。

杨蓉满是不解,眼见着陈虎接过熏肉,就往外走急忙叫住:“小虎,你这是作甚取去?

天色晚了,先吃饭,有啥事明儿再去。”

陈虎头也没回应道:“妈,你们先吃!

我去半个钟头就回来,很快的!”

说完人就没了影。

走出门后,陈虎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穿过几乎人家,朝着村北边赶去。

取肉不为了吃,自然是打算送人。

只不过当这块熏肉被扔在正主家桌上时,这一大家子都躲得远远的,看着眼前陈虎满是警惕,像是在看一尊瘟神。

陈虎斜眼瞅着这一大家子共计四口人,冷冷出声道:“我妈让我送来的熏肉,权当是喂了狗,往后少往我家窜门。”

撂下一句话,放下一块肉,陈虎头也不回出了门折返回家。

只剩下陈厚一家子满脸不解望着虚掩的门,和那块飘着香味的熏肉。

没错!

陈虎走这一遭就为了给他那良心被狗吃了的二叔和奶奶一家子送块熏肉。

眼见着陈虎走了,心虚到腿都打摆子的陈厚,这才上前走出门查看。

他昨晚放完火,还想着是雪太大没燃起来,可今天一见到陈虎上门,甚至于连要不要跪下求饶都想好了。

结果,这狼崽子就这么走了?

确认陈虎走远,这才骂骂咧咧的关上门,回到桌前:“狗娘养的龟儿子!

今天抽风了这么好心?”

刘翠翠紧紧抱着自家胖儿子,也是撇嘴不屑道:“把我家乾乾打成这样,这天杀的是剩下那点儿良心痛了吧!

这才送肉过来。”

老太太则冷着脸,拿着拐杖一个劲儿的往地上杵:“他不是说了是杨蓉让送来的!”

“这狼崽子可不会那么好心!”

“杨蓉也是白瞎,家里几百斤肉,就送来这一挂,当真是没半点儿良心!”

几人骂骂咧咧不断,倒是陈乾看着熏肉,直接挣脱开刘翠翠怀抱,小跑到桌前盯着熏肉,就忍不住直咽口水。

刘翠翠见状,走上前轻抚着陈乾肥硕的脑袋,安抚道:“儿子乖,妈这就去给你炖肉!”

陈乾却全然听不进去,鼓囊的腮帮子一动一动,一把捧起熏肉,直接就一口咬下。

回去路上,陈虎自然不知自己正挨这一大家子轮番的骂。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把猎物连着送给二叔一家子,他就忍不住心疼的打紧。

喂猪还能杀年猪吃肉,但喂了白眼狼,打死了狼还嫌弃肉臭!

这一晚无事发生,次日清晨。

陈虎迷迷糊糊间,被小囡囡一声声“哥哥”给叫醒。

睁开眼,陈虎便瞅见了站在自己床边,正抓着自己手,摇晃个不停的陈瑶。

“怎么了囡囡?

今天起那么早!”

陈瑶小手抓着陈虎的两根手指,奶声奶气的笑个不停:“哥哥睡懒觉,妈妈都做好早饭了,快起床啦!”

陈虎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这才急忙翻身起床。

带着陈瑶来到餐桌前,桌上腌菜和炖肉都做好了,杨蓉一边分发筷子,一边慈和笑道:“你哥哥这几日累了,你就不让他多睡会儿?”

陈虎心中不免一阵感慨,换做前世,自己早已习惯了浅睡,时刻保持着警惕,怎么会有被人叫醒这种经历?

能睡得这般沉,只能是因为处于一个温馨的家中,让自己有了足够安全感才是!

陈瑶委屈巴巴的望了陈虎一眼,陈虎嘴角挑起一个幅度,抬手轻轻摸着小家伙的头道:“哪儿有的事儿?

囡囡这是懂事,知道哥饿了,叫哥起床吃饭呢!”

陈瑶闻言,当即笑逐颜开,乐呵着夹肉分别往陈虎和杨蓉的碗里去。

一旁的陈真这小鼻涕冲见状,顿时就不乐意了,嚷嚷道:“我是二哥,你也要给我夹菜!”

小囡囡闻言,人小鬼大的白了陈真一眼,又接着夹了一块肥肉到了陈真碗里。

小鼻涕虫当即就乐呵着开吃,也不计较肥瘦,吃得极为开心。

陈虎在吃过早饭之后,收拾上昨天带回来的捕兽夹、短刀和土枪,又带了些熏肉,便出门了。

临行前,杨蓉还是照旧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陈虎满口答应,离了家,直奔山林走去。

他沿着前日追踪到野猪窝的方向一路走去,临近时,老远便看到了那群野猪的动向。

这时段,山林里一片白雪茫茫,野猪黢黑的毛发在堆满积雪的林子里面十分晃眼。

陈虎远远看着,一番打量之后,沿着一条山涧,走到了一处山沟里。


陈虎看着明显不安的弟弟妹妹,急忙轻声安慰道:“没事!

有哥哥在,没人会带走你们!”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脸就垮了下来:“小虎,奶奶这是带他们过去住两天,又不是不送回来!”

“你们这整的我老太婆好像会吃小孩一样,这是弄啥嘞?”

陈虎直接无视了满不乐意的老太太,两手牵着弟弟妹妹,让两个小家伙端着碗,就去了里屋。

“别害怕!

你们吃完就先睡觉,今天没谁能带你们走。”

安抚两个小家伙后,陈虎就关了门,来到堂屋。

老太太的桌前,堆满了吃过的骨头,脸色阴沉,皱巴巴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但对上陈虎带着戾气的目光,想起陈厚带着赌场打手上门,他们夹着尾巴回去的经历,老太太也识趣的软了声:“小虎,小虎他娘,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也就是想孙儿罢了。”

“这样吧,让囡囡陪我去住几天,陈真就待家里。”

“我那刚好还剩一匹布,刚好最近闲着,也够给小囡囡扯了做件新衣裳。”

杨蓉听完这话,嘴巴微张,一时之间,满心讶异。

老太太有这般好心?

虽然不理解,但见老太太这般,杨蓉一时之间,还是忍不住松了口:“她奶,瞧你说的,囡囡衣裳够穿,不用麻烦。”

“小虎他也只是怕妹妹过去,麻烦老二他们一家。”

老太太听到杨蓉这话,感觉有戏,当即就咯咯笑出了声,一拍大腿就感慨道:“老二他大嫂,你是不知道,老二家乾小子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

“自打上次见了陈瑶这个妹妹,就喜欢的打紧。”

“又是催着老二两口子给他生个妹妹,又是说要让妹妹过去住几天......哎呀!

一家子就应该这样相亲相爱才对,不是吗?”

杨蓉这时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老二一家虽然两口子做人都不咋样,但他家儿子倒是少说话,安安静静挺是乖巧。

杨蓉也算是打小看着陈乾长大,这孩子也没见过有啥坏心眼儿,听着老太太这么一说,当即点头就应了下来:“小乾喜欢妹妹,这倒是好事,囡囡过去住几日......”就在杨蓉决定答应时,陈虎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直接出声打断:“妈!

囡囡不愿意去!”

杨蓉看着陈虎脸色难看,刚没说完的话直接就咽进了肚子里面。

老太太则赶忙糊弄着出声:“哎......小虎,小孩子怕生,老太婆我也理解,这不是奶奶和你家乾弟弟想囡囡嘛!

她过去住两天熟悉了,就不认生了,哪儿有孙女跟堂哥和奶奶怕生的?”

陈虎此刻满脸愠怒,拳头也不自觉攥紧。

还未分家的时候,杨蓉兴许不知道那个沉默寡言的陈乾是个什么德行。

毕竟,这孙子整日除了躲在房里,三餐都要伺候,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在外面耍着。

但从陈虎的视角,却全然不同!

陈乾这瘪犊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也许老太太偏心,和二叔二婶偏袒、溺爱,从而忽视、打压陈虎家三姊妹,都不是陈乾主导的。

但陈虎依照原主记忆,却清楚记得,这小子房间里面挂满了各种从镇上淘来的杂志、报纸海报。

那些海报图像,多是些露骨内容。

并且,这厮平日里不和同龄人一起耍,却喜欢独自带着糖,去分给同村那些个年纪小的女童吃。

依照之前的陈虎看来,这小子的确没什么奇怪的。

但眼下陈虎可太清楚这些线索代表着什么了!

很显然,这厮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此刻,陈虎一想到那龟孙的堂弟那日躲在后面,偷看自家妹妹时的龌龊眼神,就忍不住满心的愤怒!

“吃完了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这话我不说第二遍!”

陈虎没有给丝毫余地,冷着脸,便下了逐客令!

杨蓉被陈虎这番话惊得瞪大了眼,她自是以为陈虎还在因为先前的种种与老太太闹不痛快。

想要劝说一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无奈叹了口气,没插话。

老太太一听陈虎这话,当即就炸了毛!

“小虎!

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婆我吃你家两口肉吃多了?”

“你爹都是老婆子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你个丧尽天良的,怎么着?

今天你还要拿刀砍死我老太婆?”

杨蓉一听老太太这话,顿时也坐不住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了得?

自家儿子要是真对亲奶奶动手,只怕是要声名狼藉一辈子,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更是别想讨老婆了!

杨蓉急忙劝解道:“他奶,不是!

不是!

小虎还小,刚才就是......就是不懂事......”陈虎却懒得顾虑这些,直接挡在了杨蓉跟前,毫不客气接着厉声道:“我最后说一遍,我妹妹哪儿也不去!”

“带着你和你那宝贝孙子,以及你们的龌龊心思赶紧滚!”

陈虎眼下算是想明白了!

老太太这尿性还能转?

敢情这过来一趟,又是卖笑脸,又是要接走孙女,还要给陈瑶做新衣裳,都是为了满足那猪狗一般的堂兄弟!

老太太浑浊的双眼,几乎要瞪出来,一双满是褶皱的手,挥舞着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对着陈虎,便又是一阵破口大骂:“挨千刀的哦!

你不得好死哦!”

“你爹死得早,有人生你没人教,要拿刀砍你奶奶啊!

“猪狗生崽,崽子生下来还知道听爹妈话,你生下来就翻着白眼,活脱脱的一只白眼狼啊,你今天砍死我老婆子,老婆子我下去了,也好跟你爹说道说道......”如果骂人有水平之分,那老太太这夹枪带棍,掰扯是非,一句比一句难听还不带重复的水平,绝对是这北方地界一等一的高手!

见识到这老婆子搬弄是非的能耐,陈虎眉头紧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要让他陈虎扛着枪,去战场上给敌人免费送回老家,他在行。

但要是说敌人是个年过七旬,满口喷粪的老太太,就算前世身为雇佣兵传奇的陈虎,也一时之间,难以招架!

眼见着老太婆越骂越起劲,陈虎不由得满心诽谤:谁说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古人欺我!

就在老太婆嘴中输出不断时,门却被径直推开了!


话音落下,随即那扇本就破旧的木门被连带着门栓,一齐踹开!

陈虎二婶带着他二叔和老太太,径直闯了进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与陈虎年纪相仿的男孩,是二叔家独苗。

陈虎脸色当即沉了下来,死死盯着这一行人,也不起身。

陈虎二叔叫做陈厚,在村里有个诨号叫陈二狗!

十里八乡都知道这货是最会吃喝嫖赌的主儿!

陈厚将木门一脚踹翻后,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梁上的熊皮,这一看恨不得两只招子都嵌在上面。

贪婪之色,毫不遮掩!

“好一张熊皮!

剥得利索,一点儿没伤到,市价最少能卖一百块!”

陈厚走上前,毫不客气开始扯着熊皮一阵打量,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要知道这个年代莫说遇上了天灾,家家户户闹饥荒。

就是风调雨顺的年头,庄稼人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才能挣个十来块钱!

刘翠翠见状,抬手便狠掐了一把陈厚,接着恶狠狠开口道:“你侄儿子都要拿刀砍他二婶了,你还关心这熊皮?

再者说熊瞎子不是你打回来的,让陈虎跑腿送过去,非要现在看个什么劲儿!”

陈厚闻言当即醒悟过来,跟着冷笑着走到陈虎跟前:“好侄儿,让你送个熊皮去奶奶家,怎的还挂到自家来了?”

杨蓉这时站了出来,挡在陈虎跟前,据理力争道:“这熊是小虎带回来的!

他二叔二婶你们都是长辈,这是打算做什么?!”

陈虎看着自己娘亲瘦弱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心中一暖。

陈厚等人闻声,则顿时不乐意了。

“他一个屁大点孩子,还自己进山猎熊瞎子?

大嫂你要不要带脑子说话?”

刘翠翠也跟着补充道:“这熊瞎子就是昨晚他二叔进山找他,跟着碰见了猎的!”

杨蓉闻言,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

昨日,陈虎没知会一声就独自进山,她四处找过,还问了陈虎奶奶。

老太太当时就提了一嘴陈厚上镇上去了。

这时,老太太也跟着冷哼一声,接过话茬:“杨蓉!

翠翠说你家小虎拿刀要砍他二婶,老大不在了,你就这样教的儿子!?”

杨蓉被怼得彻底接不住话,低着头一言不发。

陈虎这时缓缓起身,扶着杨蓉宽慰出声:“妈,你先带着弟弟妹妹进屋歇会儿,这儿交给我!”

杨蓉无奈的望了陈虎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牵着两个孩子去了里屋。

待到里屋门一关,陈虎便径直一脚踩在了桌上,拿起那把镰刀,冷冷出声道:“二叔,我看你是长辈不想对你们说重话。”

“但这头熊和你们没半点儿关系,今天你们要是来得早些,我还能给你们留口肉汤,也算是孝敬长辈。”

“但你们来得不巧,就剩点儿骨头,奶奶牙口不好,吃不了骨头,你们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闹得太难看。”

陈虎的声音不大,但杀伤力却极强。

老太太和陈厚两人闻言,一时之间都红了眼。

老太太当场就脱下布鞋,就砸在了陈虎肩上,唾沫星子紧跟着狂喷而出:“狗娘养的孽畜啊!

你个天杀的玩意儿!”

“老天爷怎么不一个响雷,劈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你爹死了,你欺负你爹的妈,是吧......”陈厚也一步上前,死死盯着陈虎,直接就怒喝道:“别和老子扯淡!

你今天不给个说法的话,老子帮你爹打死你个龟儿子,你奶娘,你二叔都不认,你真是想翻天了!

“陈虎直面几人叫骂,丝毫不怯场,抬手便把镰刀扎进桌面,咬牙驳斥出声:“我爹怎么死的?

你们几个心里没数?”

“话我放这儿了,今天你们一根熊毛都别想染指!”

“谁敢动老子的东西,哪只手动的剁哪只手!”

陈虎此刻是当真动了杀意,陈厚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几步,心里直打颤。

但老太太可不怕陈虎这番威胁,上前便开始吐唾沫,一边吐,还一边扔鞋砸向陈虎:“你要剁谁的手!”

“天王老子、王母娘娘、太上老君!

你们都睁眼看看啊!”

“陈家出了一个不孝子!

你们怎么不落个雷下来,劈死这有人生没人教的玩意儿啊?!”

先前被陈虎气势吓到的陈厚见状,也再次长了胆,当即便上手去扯那块熊皮,并示威出声:“狗崽子,你很能是吧?

老子就拿了,你有本事砍死老子!”

陈虎怒不可遏,顿时就红了眼!

“杂碎!

你敢动!”

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陈虎怒骂一声的同时,手中的镰刀手起刀落,刀刃擦着熊皮划下。

陈厚见状吓得半死,急忙抽手,但还是慢了一步!

地上很快见了血,陈厚抓着自己的手腕,直接大喊出声!

“我的手!

我的手!

我的手啊!”

这一嗓子鬼嚎,很快让老太太和刘翠翠安静下来。

两人急忙上前查看陈厚的手。

只见他捧着的左手食指上,此刻鲜血淋漓,一片血刺呼啦中,可以见到森森白骨!

这一刀,也算是陈厚躲得及时,仅仅是在指头上,割出了一道不大的伤口。

陈厚脸被吓得煞白,手上的鲜血还在不断滴落。

老太太与刘翠翠都被吓得不敢吭声,身后陈厚家儿子也是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上前。

陈虎死死瞪着这一行人,一字一句,厉色出声:“我说了!”

“哪只手碰的,剁哪只手!”

说罢,陈虎再度将镰刀举起,指向陈厚!

镰刀的刀刃上,此时还沾着鲜血。

一行人此刻都战战兢兢,没人敢对上陈虎那宛若要吃人的眼神!

刘翠翠白着脸,这会儿也不再吭声,拉着她男人和老太太就往外走。

陈虎见状,接着出声道:“等等!”

一行人定住身形,黑着脸一并转过头,没人应声。

陈虎抬手指向那扇被踹歪的木门,接着道:“往后谁再踹这扇门,哪只脚踹的,老子剁哪只脚!”

“当然,你们最好是别来这边串门!

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陈厚一家子闻言依旧没应声,紧跟着便忙不停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这时,杨蓉打里屋走了出来,看着陈虎手里的镰刀,以及地上洒落的鲜血,急忙凑上来检查陈虎有没有受伤。

对上母亲关怀的眼神,陈虎这才放松下来,接着摇头,宽慰出声:“娘,没事了!

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咱们家!”

......
“活着!”

“我还活着?!”

自睁眼的一瞬间,陈虎便欣喜若狂,又不禁满心疑惑。

眼前破败的屋子,他以前完全没有见过。

陈虎记得十分清楚,自己作为一名传奇雇佣兵兵王,在北欧战场上一次斩首任务中,被敌人埋伏的重火力射成了筛子!怎么醒来后就出现在这里了?

一股饥饿感突然从腹中,蔓延至全身。

陈虎只觉得胃酸倒流,似乎完全没有力气,好像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一样。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也闪烁了一段并不属于他的记忆。

查阅脑海中那段陌生记忆,陈虎又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粗糙、满是冻疮的双手。

他终于能够确认,自己重生了!

这里是1977的华夏北部,大兴安岭地界。

原主与他同名且今年刚成年,世代人都在此地务农、渔猎为生。

由于连续几年的自然灾害,大面积饥荒让无数人家里都已经揭不开锅。

陈虎的家庭就是如此。

为了得到粮食,陈虎家里能变卖的都变卖了,但仍然食不果腹。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冬日来临,大雪封山。

银装素裹的山林,以及沁入骨髓的冰冷,再配上那无力的饥饿感,已经让得这个家庭濒临破碎边缘。

原主短命的爹因为帮二叔家干活修葺羊圈,被松动的柱子当场砸死!

仅有一个母亲独自养育着三个孩子,又因为天气寒冷和忍饥挨饿,害病多年,身子骨早已是风中楼阁,眼看就要不行。

陈虎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与一个妹妹,二人同岁是一对龙凤胎。

不过,上一顿连塞牙缝都不够的饭,已经是家里最后一顿饭了。

原主作为大哥,把粮食都留给弟弟和妹妹了,因为吃了没处理好的树皮、野菜,胃疼了整宿,最后硬生生饿死,这才使得陈虎重生了。

眼下,陈虎家里连一颗多余的粮食都没有,母亲为了让弟弟妹妹能够活下去,已经做好了要将这对儿女过继给村东头那老光棍了!

简直天崩开局啊!

早死的爸,病重的妈,年幼的弟妹,饿死的自己......果真是厄运专找苦命人!

陈虎不由得感叹一声,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窗外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雪山。

虽然原主之前也进山打猎过,但没有什么收获。

只是,对于眼下的陈虎而言,为了活命,他只能冒险进山,企图有所收获,博一口救命口粮。

有了想法后,陈虎不再拖延。

按照原主的习惯,陈虎将全身做好保暖后,就和母亲、弟妹打了招呼。

弟弟妹妹还好,心思单纯的两人,并没有意识到冒雪进山打猎有多危险,只是期盼陈虎多打猎物,甚至于还想和陈虎一起进山了。

但很明显,陈虎直接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然后,陈虎就见了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差的母亲杨蓉。

听到陈虎又要进山打猎,杨蓉虽然目光凝重,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同意了。

现在的情况,横竖都是死,只能搏一搏了!

“大雪封山,万事小心,平安回来就好!”

“猎不到东西回来,妈也不怪你!”

“实在不行,等妈死了后,你把妈和你爹埋在一起,然后把你弟妹送去过继,就自己跑路吧!”

“你到外面能找条活路,就对得起妈和你九泉之下的爹了!”

临走前,杨蓉语带绝望的叮嘱着陈虎。

陈虎没说什么,只是神情凝重地拿着家中打柴的镰刀出门了。

这把镰刀已经钝得不成样子了,但却是陈虎目前能够自保的唯一工具。

陈虎将这镰刀打磨了下,变得锐利后,便准备出门了。

至于家里的其它物件,都已经低价卖了换粮食了。

若非这把镰刀实在是太差了,而且家里还需要它来劈柴,否则,陈虎现在真是连一件像样的猎获铁器都带不出门了。

“哥!

哥!

你等等!”

刚出门不久,陈虎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陈虎朝后望去,就看到妹妹穿着那件不合身的红袄子,头上戴着一顶小小的虎头帽,小脸冻得红扑扑的追上前来。

积雪没过了她的膝盖,小姑娘在雪地里艰难前进着,边走边撅着嘴,冲两只小手哈气。

妹妹今年刚满七岁,小名囡囡。

即便许久没吃上饱饭,小囡囡还是一边卖力挥手,一边带着稚气大喊。

陈虎当时只当是妹妹黏人,宠溺摸着小姑娘的头,安慰着:“哥哥去弄吃的,很快就回来,回家等哥!”

本就长期营养不良的小女孩,脸上都没见什么肉,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馍馍。

递上那块黑馍馍时,囡囡的一双小手,也冻得发紫:“哥,你把这个带上,路上吃!”

“哥哥不用担心,囡囡还有的......”陈虎愣住,看着那块馍馍,没有出声。

食不果腹的日子没个盼头,怎么可能会有留下的口粮?

小姑娘多半是想省着吃罢了。

但眼下,知道他这个亲哥哥冒雪进山打猎,就担心他,把馍馍交给他。

陈虎感受到饥饿带来的浑身无力感,也不得不为之后行程打算,只得颤抖着手,接下那块黑馍馍。

前世,陈虎是个孤儿,并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

可现在,他确实感受到了。

他明白,不仅仅是为了妹妹,还有他的母亲和弟弟。

无论如何,他都要守住这个濒临破碎的家!

若是他不能猎获到足够的东西,那他的弟弟妹妹会被送走,只为求条活路不说,连他的母亲,肯定也断然挨不过当下的。

既然重生一世,那陈虎断然不能看着这桩惨剧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回家吧!

别冻着!”

陈虎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囡囡说,但此时却也只说了这么简单一句。

“嗯!”

囡囡明显是个懂事的小姑娘,懵懂的点了点头,就转身在雪地里,步履艰难的回家了。

看着囡囡瘦小的背影,陈虎不禁鼻头一酸,心情难以言喻。

不过,凌冽的寒风并没有给陈虎过多思虑的时间,刮在脸上宛如刀子一般,很快就让陈虎清醒过来。

他环顾四周,感受着冷风飕飕钻进皮肉。

继而,他义无反顾的往大山深处走去。

......
门外老二家独苗陈乾,缩头缩脑的走了进来。

这陈乾比起陈虎小了两岁,半大小子长得却是比陈虎圆润,肥硕的脑袋再加上满脸爆痘,眯成缝的小眼睛下面,还挺着个滚圆肚皮。

活脱脱就是一只养肥了的年猪!

老太婆见到自家宝贝孙子,这才停下了攻势,有些诧异的出声:“乖孙,你咋就过来了?

你爸妈呢?”

陈乾缩着脑袋,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在屋里面打转,在看了一圈,没见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后,这才冲着老太婆,一脸不满道:“奶奶,陈瑶呢?”

“不是说今晚带陈瑶过去给我做媳妇儿吗?”

此言一出,好家伙,就是老太太也直接不敢再吭声了!

屋子里面先前的火药味尽数消散,转而替代的则是陈虎那双眸子里面,所迸发出的汹涌杀意!

杨蓉也是整个人愣住。

她听到了什么?

要自家囡囡,给老二家儿子做媳妇儿?

原本,陈乾为这事儿可算是闹了两天,又是绝食,又是哭闹不停。

心疼儿子、孙子的刘翠翠和老太太,也是急得不行。

后来,在陈虎这儿屡次吃瘪的陈厚,倒是想了个恶毒法子!

那就是让老太太把两个孩子接回家去,到时候,陈瑶给自家儿子玩玩,陈真则直接找个人家一送。

到时候,陈虎一家只要还惦记那小子,就不敢对陈厚咋样。

并且,反正杨蓉和陈虎见不到人,只要惦记人,就得往家里送东西。

不送?

不送的话,你杨蓉儿子要挨饿挨冻,那可对不住!

你陈虎能打,连亲叔叔也打?

不好意思!

你碰我陈厚一下,你弟弟就得挨一顿毒打!

这主意打陈厚的嘴里面说出来,老太婆和刘翠翠都应了下来,毕竟自家宝贝儿子、孙子都绝食了。

有啥比这更重要?

只不过老太太也没想到,陈乾在得到允诺后,心急便偷摸跟了过来。

并且,貌似这小子来得太急,把脑子落在了家里......屋内死水一般安静,并未持续太久,最终在杨蓉一声凄厉的喊叫声中打破!

她瘦弱的身子不断颤抖着,眼里蓄着泪光,又带着愤恨,抬手指向老太太:“你......你给我,给我滚出去!”

老太太在短暂失神后,不知道搁哪儿又来了底气,阴恻恻的“哼”了一声:“杨蓉!

当真是什么娘教什么儿!”

“来一趟儿子家,被儿媳、被孙子撵啊!”

“贱人养了个贱种,勾引我乖孙......”陈虎此刻已然处于爆发边缘,轻拍母亲后背安抚之后,没有理会那老太太,目光凶狠地径直看向门口的陈乾。

老太婆见状,嘴上叫嚷得更为起劲,并且直接站过来,挡在了陈乾的跟前:“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

老太婆我也是看老大走了,你们一家子没啥光景可盼!”

“干脆你家那赔钱货过继给老二家,不然......”杨蓉神情激动,指着老太婆的手,抖个不停:“你闭嘴!

你全家都是赔钱货!”

陈虎没心思再听老太婆叫嚷,没有任何征兆,直接一个箭步上前,迅速绕开老太太后,来到陈乾的跟前。

紧跟着,陈虎便是抬腿一脚!

这一脚的力道可不算小,陈乾那肥硕的身子,直接重重的砸在地上!

随着一声“砰”的巨响,陈乾便躺在地上,发出了凄厉的哭嚎!

这动静,比起年关杀年猪时,简直不遑多让!

老太太眼见着宝贝孙子被打,也是直接就红了眼,发疯似地就朝着陈虎冲去,双手乱舞,活脱脱的一只发了疯的野狗!

陈虎这时头也不回,直接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了这鬼嚎的陈乾的嘴上,顺手又从门口墙上,取下了家里的那柄镰刀。

原本满是锈迹的镰刀,在陈虎打磨过后,黝黑反光,刀刃锋利分层,闪烁着寒光。

陈虎将镰刀指着陈乾,冷冷的甩下一句话:“再狗吠我就给他阉了!”

正发疯要扑上来的老太太听到陈虎这话,仅一瞬间就定在了原地,不敢再出声,浑浊的老眼直勾勾盯着陈虎手中的镰刀,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陈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冷笑。

谁能信?

原来豺狼也会落泪!

“小虎啊!

别冲动!”

“你弟弟是你二叔家唯一的独苗,你要动手了,你二叔就绝种了啊!”

听着老太婆的求饶声,陈虎丝毫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向下,看着脚底下被踩着嘴,发不出声,还不断扭动身子挣扎的陈乾。

心底却是暗自盘算着。

的确,眼下他下手,丝毫不害怕二叔那孬种有胆量报复自己。

这死肥猪打着这般龌龊的心思,也的确该死!

但做人唯有千日做贼,哪儿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更何况,他的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和娘亲......陈虎最终平复了情绪,松开脚,收起镰刀。

他抬头望向老太太,冷冷道:“带上他滚!

再让我看见他,我一定给这猪狗给阉了!”

老太太急忙上前,折腾着一把老骨头,费力的将死猪从地上扶了起来。

陈乾嚎啕大哭不止,老太太也识趣的不敢再叫骂,拉着陈乾便夺门而去。

陈虎死死盯着离去的一老一少两个畜生,他的心中,也有一个计划开始缓缓酝酿。

的确,做人不能千日防贼,所以该做贼的时候,手软不得!

待到二人走后,杨蓉激动的情绪,总算是逐渐平复。

屋里早已被外面的动静,吓得不知所措的两个小家伙,也在风波平息后,走了出来。

两个小家伙见着老太太和陈乾走后,当即就扑进了杨蓉的怀里。

陈虎走上前,相继摸着弟弟妹妹的头,轻声开口道:“没事的!

有哥哥在,都没事的!

夜深了,你们都洗洗睡觉吧!”

杨蓉紧紧抱着兄妹二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既庆幸又难过,若不是先前陈虎出声阻止,说不定眼下陈瑶就已经被老太太带走了!

小囡囡的头上,扎着两个丸子,一张小脸上红扑扑的,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写满了愧疚。

她刚才听到了外面争吵声。

知道先前的吵闹,是因为自己。

小囡囡趴在杨蓉的怀里,转头望向陈虎,奶声奶气道:“哥哥,是囡囡做错事,闯祸了吗?”

听到小囡囡满是自责的声音,杨蓉忍不住将小家伙抱得更紧了些。

陈虎则果断摇头,否定道:“囡囡很乖!

囡囡没犯错,他们是坏人,是坏人的错!”

陈虎看着小囡囡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

再想到老太婆一口一个“赔钱货”,更是忍不住在心底一阵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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