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晚愣了愣,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难道他还介意这是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地方?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更何况他已经有了周甜甜了,她住在这里又有何妨?
“我不会对周秘书说这间房子的前历。”陆惜晚补充道,态度明显的拒绝。
季盛尧眉间微蹙,看向她的视线有些许轻蔑,“你以为我在乎这个?”
闻言,陆惜晚心头苦笑。
是啊,对于他来说,她是过去,是污点,是脚底的一捧淤泥,是路过的一只蚂蚁。
人怎么会在乎一只蚂蚁呢?
“抱歉,季总。这间房子是我能找到的性价比最高的房子,交通便利,实在是不想搬走。”陆惜晚诚实地说道。
季盛尧却不容她拒绝:“房子你可以随便挑,差价我来补。”
这让她心中更加疑惑了,为什么宁肯贴钱,也一定要让她搬走?
下一秒,季盛尧便解开了她的疑惑,语气轻描淡写:“甜甜住在附近,我不想你和她有一丁点除工作外的接触。”
心头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又痛又麻。
陆惜晚深呼吸一口气,脸上保持着恭敬,提议道:“季总,我认为周秘书住在这里实在是辱没了她,不如您给周秘书换个地方?御林鑫苑就很不错,离您公司也很近。”
这么喜欢人家,还让她住这么个破地方?
与其让她搬走,不如让周甜甜住更好、更舒服的小区。
季盛尧根本不听她的建议,果断拒绝:“甜甜说了,不希望别人误会她。”
说到周甜甜,他的声音中含着一丝宠溺,显然是对她没什么办法。
陆惜晚从来不知道,对旁人向来冷漠的季盛尧竟然会为一个人做出如此的让步和包容。
闭了闭眼,陆惜晚的手指捏紧了身侧的包包,努力保持平和道:“抱歉,季总。我不想搬,我认为就算是上司,也不能强制干涉下属的生活吧?”
听出她语气中的强硬,季盛尧点着膝盖的手指一顿,锋利的目光从眼镜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像是有些讶异。
“什么条件你才会同意搬家?”他语气淡淡地问。
陆惜晚心口堵得慌。
为了周甜甜,他竟然愿意答应她一个条件!
这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季盛尧吗?
她很想强硬地拒绝,但思及包内躺着的邀请函,她还是妥协了。
“这是我朋友的邀请函,她想要邀请您进行一次专访。”
季盛尧的目光瞥向淡蓝色的邀请函,隐约回忆起昨晚陆惜晚趁他醉酒,也说起什么邀请函之类的话。
他接过,翻开看了一下又合上。
“只要我收下这张邀请函,你就同意搬家?”季盛尧问。
陆惜晚抿了抿唇,得寸进尺:“只要您答应专访,我马上开始找房子。”
话音落下,季盛尧却没有回应。
她不留痕迹地偷觑着他脸上的表情,见他神情犹豫,似乎是在思索这个条件是否符合交换的准则。
陆惜晚心里有些紧张,生怕他拒绝。
唐鑫雅帮了她很多,她也想尽她所能地帮助唐鑫雅渡过难关。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让季盛尧答应专访的方式了。
车内陷入一片死寂,季盛尧不开口的每一分钟,都是对陆惜晚的折磨。
就在她想要说“收下邀请函”也行时,季盛尧兀的说了话:“好,我答应。”
提在胸口处的那口气散了,陆惜晚目的达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好的,季总,我马上开始找房子。”
季盛尧盯着她的笑,“嗯”了一声,神色有些不好看。
陆惜晚猜测他是后悔了,但她也不怕他反口。
季盛尧最注重的就是诚信,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那就不打扰季总了,您忙。”陆惜晚干脆利落地下了车,正在原地望着迈巴赫缓缓离去。
她放下笑得发僵的嘴角,揉了揉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本来就忙,现在还要抽出时间重新找房子。
看了看时间,来不及打卡了,陆惜晚索性直接申请了外勤,开车去马成宗常去的麻将馆蹲点。
马成宗经常迟到早退,又有赌瘾,工作日时每天中午都要摸两把麻将再去上班。
陆惜晚摸清楚马成宗每天的行踪后,便照着麻将馆里的女人换了套衣服,与经常和马成宗一起玩的人打麻将。
打麻将是最能拉近陌生人之间的关系的,陆惜晚心有成算,给几人都喂了牌。
赢了牌的人好说话的很,陆惜晚尝试着套了几次话,很快就打听到马成宗的消息。
据这些人所说,马成宗手气很差,经常在外面输钱,但神奇的是,不管输多少,隔一段时间就能还上。
言语之间这些人颇为羡慕。
陆惜晚却是立刻想到了关键。
马成宗在唐骏公司就是普通的文员,又喜欢赌,哪来这么多钱还赌债?
恰好,祁连山所在的公司,被爆出数据出错。
陆惜晚忙碌了半个月,脸色都憔悴了几分,这会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尝试着约见祁连山,结果祁连山直接把她拉黑了。
无奈之下,她打听到祁连山会出席一场饭局,便带着资料去包厢外堵人。见到祁连山离开包厢,她火速冲出去。
“祁教授,好巧。”陆惜晚想要装作偶遇,抬手打招呼。
祁连山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皱起眉头,“怎么又是你?约见不成就来堵人是吧?”
被看穿了,陆惜晚有些难堪地笑了笑,“祁教授,我是真的有事想要和您说。”
“我都说了不会跳槽!”祁连山本来就因为项目受阻而焦头烂额,喝了点酒更让他耐不住气性,抬高了声音,“看你是个小姑娘,我不想说难听的话,你们猎头就这么没有下线吗?还要跟踪我多久!”
包厢外还有其他路人,闻言都向陆惜晚投来异样的眼光。
陆惜晚如芒在背,她死死捏着手中的文件夹,尽力弯着嘴角,“祁教授,您真的误会了。我不是和您谈跳槽的事情的。”
“那就更没什么可聊的了。”祁连山大手一挥,警告道:“别跟着我了!”
眼见着祁连山要走,陆惜晚心急如焚,她也顾不得面子了,朗声说道:“祁教授,关于您手里项目被窃走的资料,您真的不想知道吗?”
祁连山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