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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八零:捡个清冷大佬当老公闻熹傅况行最新章节

不尽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闻熹话音刚落,便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嘲笑声。还以为闻熹能够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已经改过自新了,现在看来,不还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疯姑娘吗?但凡是长了双眼睛没瞎的,谁不知道闻熹整日黏在应时序身边?应时序就跟踩了一脚狗屎一样,洗都洗不掉。就这她居然还敢说让小应老师绕着她走?别是疯久了得了妄想症吧?应时序原本还打算帮闻熹说话的,毕竟以他对闻熹的了解,整理旧书这事根本就不是她能做得下来的,不过就是被刘文娟激得一时脑热罢了。再怎么说,闻熹也喜欢过他那么长时间,以他的人品,不会对她冷眼旁观。可闻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知好歹,也让他很失望。应时序紧皱着眉,深深看了闻熹一眼:“好。”答应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而且他心底里早已认定,这场赌局输的只会是闻...

主角:闻熹傅况行   更新:2024-12-27 1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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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熹傅况行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八零:捡个清冷大佬当老公闻熹傅况行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不尽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闻熹话音刚落,便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嘲笑声。还以为闻熹能够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已经改过自新了,现在看来,不还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疯姑娘吗?但凡是长了双眼睛没瞎的,谁不知道闻熹整日黏在应时序身边?应时序就跟踩了一脚狗屎一样,洗都洗不掉。就这她居然还敢说让小应老师绕着她走?别是疯久了得了妄想症吧?应时序原本还打算帮闻熹说话的,毕竟以他对闻熹的了解,整理旧书这事根本就不是她能做得下来的,不过就是被刘文娟激得一时脑热罢了。再怎么说,闻熹也喜欢过他那么长时间,以他的人品,不会对她冷眼旁观。可闻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知好歹,也让他很失望。应时序紧皱着眉,深深看了闻熹一眼:“好。”答应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而且他心底里早已认定,这场赌局输的只会是闻...

《重回八零:捡个清冷大佬当老公闻熹傅况行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闻熹话音刚落,便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还以为闻熹能够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已经改过自新了,现在看来,不还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疯姑娘吗?

但凡是长了双眼睛没瞎的,谁不知道闻熹整日黏在应时序身边?应时序就跟踩了一脚狗屎一样,洗都洗不掉。

就这她居然还敢说让小应老师绕着她走?

别是疯久了得了妄想症吧?

应时序原本还打算帮闻熹说话的,毕竟以他对闻熹的了解,整理旧书这事根本就不是她能做得下来的,不过就是被刘文娟激得一时脑热罢了。

再怎么说,闻熹也喜欢过他那么长时间,以他的人品,不会对她冷眼旁观。

可闻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知好歹,也让他很失望。

应时序紧皱着眉,深深看了闻熹一眼:“好。”

答应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而且他心底里早已认定,这场赌局输的只会是闻熹。

闻熹如果能离开学校,对他而言也是好事。

应时序不是不知道,自从他下乡以后,村里的人对他都好评颇多,有不少人家都希望能把自家女儿许给他。

他温文尔雅,前途无量,身上唯一的污点就是闻熹。

应时序顿了顿,对闻熹道:“你如果永远都是这样,不知悔改,谁都帮不了你。”

这算是看在闻熹对自己喜欢的份上,给她的最后一句提醒。

说完,应时序似乎是对闻熹失望至极,转身离开。

刘文娟仰着脑袋,嘲讽意味十足地看着闻熹,孟希彤也摇摇头:“你没必要因为一时激动,就答应一个做不到的赌约的。”

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闻熹离开学校的景象,一群人洋洋洒洒地来,又洋洋洒洒,说说笑笑地走。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们是这种人!”李琳琳一屁股坐回板凳上,力度大的桌椅都跟着她晃。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以前都听说闻熹是个疯姑娘了。

这么清白不分地上来给人一阵挤兑,她听了都来气,更何况闻熹呢?

“我早就注意到他们了,从闻熹姐你来的时候他们就盯着你看,不知道议论你啥呢,也得亏是当时还有学生们在,他们才没急着上来找事,现在学生一走,屁颠屁颠的就来了,还知道要在学生们面前维持师德啊!”

闻熹却是早就见怪不怪了,笑道:“他们针对的是我,你跟着生什么气?”

李琳琳怒其不争地看着闻熹:“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呀!我都要被气死了!”

闻熹耸肩:“因为我知道输的不会是我啊。”

而且从某种方面来说,还算是她赚了。

整理旧书本来就是李校长交给她的任务,不管今天有没有他们来找茬,闻熹都是要做的。

他们这么一闹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立下的赌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没脸违反,这对闻熹来说简直是一石三鸟的事。

李琳琳提出自己可以帮闻熹,闻熹拒绝了。

且不说李琳琳作为校长助理,每天也有不少事要忙,而且不谈赌约,这本来就是她的职责,没道理让李琳琳帮她。

回到库房,闻熹撩起袖子,再次沉浸到工作当中。

按着已经修补过的模样,换上新书皮,写上科目。

再用棉签蘸取酒精轻轻擦拭泛黄的地方,这还是以前闻熹帮儿子整理书时搜集来的办法,用酒精擦拭,可以助于褪色。

这么全身心投入进去,倒也不觉着累,反而还挺治愈的。

闻熹将库房里也大致打扫一遍通风后,太阳已经落下了,学校里的学生老师们早就离开了。

期间他们也找上过门来,看见紧闭的库房只觉得闻熹是自知自己做不到,临阵脱逃了。

隔着一扇门,闻熹听得一清二楚,但她当时忙着手里的处理工作,懒得搭理他们。

反正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闻熹一边走,一边左右抻腰,她几乎是弯着腰坐了一整天,时间长了还真是有些累。

不过好在工作圆满完成,明天也好跟李校长交代了。

闻熹闭着眼思索着今晚一定要吃顿好的来奖励奖励自己,耳边陡然便出现了一声汽车鸣笛声。

在这个乡下小村里,能开得起轿车的人可没有多少。

闻熹睁开眼,刚好便见停在面前的车摇下了车窗。

“小闻同志下班了?这天快黑了你一女同志不安全,上车送你回家!”

是在校长办公室里见到的人。

闻熹没多纠结,自己也的确累了,送上门的车不坐白不坐,能让李校长严肃对待的人物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好,谢谢。”

闻熹刚准备拉开副驾驶车门,便被冯飞出声制止了:“唉,小闻老师坐后边吧,这前面放了东西。”

闻熹动作一顿,余光从车窗里看进去,副驾驶可不像冯飞说的那样放了东西。

闻熹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转而朝后座走去。

原本坐副驾也是因为一个人坐后边看起来像把人家当司机,冯飞既然这么说了,闻熹也就没必要顾忌这些了,而且冯飞如果有女朋友的话,副驾驶的确很敏感。

冯飞倒是挺守男德。

闻熹心中腹诽着刚准备拉开车门,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

后座上坐着的男人,便是那个在校长办公室里几次帮了她的人。

男人冷峻的目光落在愣住的闻熹身上:“上车吧。”

闻熹这才回过神来上了车。

早该想到的,冯飞又不是一个人来找到李校长,这车上自然也该有两个人。

闻熹给冯飞指了路,身旁的男人自她上车后便一直沉默着没再说话,倒是冯飞还是和在办公室一样。

“这都知道小闻老师的名字了,我还没自我介绍过呢,叫我冯飞就行,这段时间我们都会待在这附近,有啥事都可以来找我们帮忙!”

闻熹毫不意外冯飞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嗯,谢谢冯飞哥了。”

虽然顶着几十岁的灵魂喊小年轻哥有些罪恶。

冯飞憨笑两声,在闻熹看不见的角度朝身后板着一张脸的男人疯狂挤眉弄眼。

工作上他倒是雷厉风行了,怎么到姑娘这就这么不开窍呢!

好不容易叫他找着机会跟闻熹相处,倒是表现表现啊!




应时序到底是个知青,对闻母这样的长辈还有些礼貌态度,可一旦对上闻熹,眼中的嫌恶几乎没有丝毫遮掩。

不过这一次,应时序的眼中还多出了几分疑惑。

有些话,是该说清楚的。

闻熹轻轻把手从闻母手中抽了出来,闻母生怕闻熹又被应时序这张脸鬼迷了心窍,满眼不认同。

闻熹笑着摇摇头,让闻母放心,再度看向应时序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已然荡然无存。

“走吧。”

应时序眸中的疑惑更甚,以往闻熹见了他,总像是花痴一样巴着他,黏着他,哪里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但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应时序面上的疑惑又转变成了嫌恶,都不等闻熹走到他面前,很快便抬步带路,像是生怕沾上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只走出几步,避免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应时序便停下了脚步。

“闻熹,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显然,应时序并不相信刚才闻熹在应家所说的话。

闻熹缠了他几个月,还把自己塞进学校里到他身边当助教,表白被拒后,甚至不惜以清白来污蔑他,害得他被停职检查,就为了逼他娶了自己。

她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弃?

应时序更觉得这又是闻熹新想出来的什么阴谋诡计。

“对于污蔑你轻薄我这件事,我向你道歉。”闻熹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也会去学校解释,不会再影响你的工作。”

其实原本就没有什么人相信应时序真的轻薄了闻熹。

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处招摇的闻熹,和下乡支教的知青。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明白。

只是闻熹一家口口声声咬死了应时序轻薄了她,其他人纵使知道应时序无辜,便也只能先让他停职查办,等这事儿过去了再说。

“你觉得轻飘飘一句道歉,就能把你做错的事一笔勾销吗!”

应时序怒然瞪过去,却在对上闻熹瞳孔的那一瞬怔住了。

闻熹眉头微蹙,面容看起来异常平静,好似真的是在与他商讨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这件事错在我,你有什么要求或条件,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在你家说的也都是真的,我不喜欢你了,也不会再缠着你,你大可以放心。”

应时序一时竟真看不出闻熹在打什么算盘了。

闻熹却格外坦然。

现在的她对应时序的厌恶,并不亚于应时序对以前的自己的厌恶。

是,最初的确是她做错了,逼迫应时序娶了自己。

可她带去的嫁妆,尽数都落到了应家手里,在跟着应家去了城里以后,这些钱也都用在了定居和为应时序工作铺路上。

结婚前三年,应时序也没有碰过她。

闻熹对此毫无怨言,她为他打理好家事,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甚至跟他明说过,如果这几年过去,他对她还是没有丝毫情谊,他们可以离婚。

但应时序没有。

后来生下儿子,也是应时序主动的。

如果说最初的确是闻熹做错了,可后来的这几十年算起来,她并不欠他的。

甚至她曾经还天真地以为,应时序这颗又冷又硬的石头,终于被她焐热了。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说的,我要回家了。”

现在的闻熹,是真的不想再在应时序身上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精力了。

更何况妈妈还在旁边等着。

想起闻母,闻熹的眼眶又湿润了几分,应时序却似是误会了什么,面色不善道:

“别以为掉几滴眼泪就会让我心软,你最好说到做到。”

落下这句话,应时序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好像都看她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闻熹也懒得在渣男身上浪费时间,笑着跑向闻母的方向。

上一次闻熹和应时序独处,便惹出了轻薄一事,闻母实在是不放心这两人待在一块。

应时序大抵也是顾忌着这一点,怕闻熹故技重施,所以没走出多远,周围也很空旷,他们的一举一动闻母都看得见,只是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而已。

闻熹径直扑进了闻母怀里,紧紧抱着闻母,闻着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闻母不住地哎呦,面上却仍是笑着的,但很快便满眼担心的搂住了闻熹。

“那臭小子是不是又给你委屈受了?我找他妈妈去.....”

“没有!”闻熹赶忙站直打断道,“我就是想您了!”

二人说说笑笑着回家,路上闻母明显还在担心闻熹跟应时序的事。

闻熹倒是把他们刚才的对话尽数都告诉闻母了,但闻母完全不相信。

到家时,闻父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闻家跟村里大多数家庭不一样,虽然闻熹活过几十年,知道在未来不管是男主内还是女主内都很常见,但这个时候男主内还是很少见的。

闻家就是这么个情况,家务事都是闻父在做。

闻母正想跟闻熹说说这相亲的事,一转头就见闻熹一溜烟跑进了厨房里。

“爸,今晚的饭菜我来做吧。”

闻父陡然被闻熹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十分不相信地看向闻熹。

“你别把厨房炸了都算好了,去客厅跟你妈坐着等着吃吧,这儿油烟大......”

听着爸爸熟悉的唠叨声,闻熹眼眶一红。

说直白点,她上赶着倒贴钱去应家当了几十年的保姆,却从没有给自己爸妈做过一顿饭菜。

闻熹把闻父从厨房里推了出去,把他刚才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您跟妈就在外面等着吃吧!”

闻父跟闻母对视一眼,皆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难道自家女儿真的转性了?

不过多时,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接二连三被端出来,闻父闻母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惊恐。

闻母一把拉住闻熹的手,声音颤抖道:“儿啊,你不是被鬼上身了吧?”

闻熹从小便是被他们宠着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时候会做过饭?

闻熹笑笑:“我只是想明白了而已。”

“好,想明白了好!”像是生怕闻熹什么时候又想不通了,闻父趁热打铁道,

“刚才我跟你妈也商议过了,这乡里小村配不上你,你爷爷牺牲之前,对一个军官有过救命之恩,人儿子跟你差不多的岁数,我跟你妈盘算着跟人家联系联系,到时候你跟人家相处着试试......”




左手传来的力道让闻熹挣扎着睁开眼。

她正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便面容不善的女人。

这张脸,闻熹可再熟悉不过了。

几乎是在看清眼前画面的那一瞬,闻熹便下意识不安地往后缩了缩。

女人是应时序的母亲,闻熹嫁给应时序后,可没少受这位婆婆的磋磨。

偏生闻熹嫁过去后,便跟着他们家一起去了城里,也没得个娘家人帮衬,那时通讯又不发达,有委屈也没地方说。

言语上的都算不得什么,每天天不亮的就要给一大家子人做饭,洗衣,还要被各种挑剔,似乎自己怎么做他们都不满意,应时序夹在中间,也从来没有帮过她。

因着的确是自己理亏,闻熹便也一次次地忍了下来,直到后来婆婆年老去世,日子才终于清净了许多。

坐在闻熹身旁的妇人意识到了闻熹的退却,又握了握她的手,安抚她不要害怕。

妇人清了清嗓子,强撑道:“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是你儿子坏了我闺女清白,要是你儿子不娶,我女儿以后还怎么嫁人!就这还知青呢,也不怕我告诉你们领导!”

说罢,妇人微微侧头来朝着闻熹挤眉弄眼。

闻熹还懵着,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是看见这多年不见的面容,瞬间便湿润了眼眶,无声喊道:“妈妈。”

嫁给了应时序,她就是应家的人了,跟着他们去了城里,与自家父母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再见,却已经是他们的葬礼了。

当初闻熹对下乡支教的应时序一见钟情,一番胡闹就是要嫁给他,爸妈拿她没办法,为她殚精竭虑不说,还拿出全部家产做嫁妆,就是怕她受委屈。

因着早年劳累过重,还不等他们抱上孙子,便早早地去了。

看着眼前格外鲜活的妈妈,闻熹的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

这是梦吗?

如果是的话,这个梦可不可以长一些,再长一些?

不等闻熹诉说这么多年以来的思念,妇人眼瞧着闻熹落泪,似是早有准备一般,当即一拍大腿哀嚎道:“造孽哟!”

闻熹被母亲少有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你们城里人就是这样欺负人!好好一黄花大闺女平白被你们玷污了清白,现在还不想负责,真是造孽哟!”

应母一听,气焰更盛,声量也不自觉变得更大:

“青天白日的,你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你闺女委屈,我儿子还委屈呢!”

闻母嘴上哀嚎不停,在应母看不见的角度,还偷偷掐了闻熹手臂一下,让闻熹哭大声点。

感受到手臂的痛觉,再加之这熟悉的对话,陈旧的记忆复苏,闻熹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梦!

而是回到了几十年前,她还没有嫁给应时序的时候!

闻熹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全然不同的身体。

她的手白净而纤长,没有皱纹,也再没了那种浑身酸痛劳累之感,现在的她,还十分年轻。

两位母亲仍各执一词争执着,短暂的激动过后,闻熹逐渐回神。

她的人生,便是从嫁给应时序开始,一步错,步步错,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蹉跎了一生。

应时序......你不是深爱白月光几十年不曾忘怀吗?

这一次,我放过你了。

“够了!”闻熹突如其来的一声骤然打断了她们的争执,“我不嫁了。”

现在的她的确还没有嫁给应时序,但正是这场争执过后,碍于名声和面子,还有闻母拿出的嫁妆,应母最终还是答应了这场婚事。

剪不断,理还乱。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自然要当机立断。

屋内静了片刻,连一直坐在一旁垂着头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应时序,也抬起头皱着眉看向闻熹。

闻母拽了拽闻熹的手,即使不说话,满眼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人都已经快要松口了,你这是做什么?

闻熹反握回去安抚母亲。

应母也是惊讶非凡,这逼婚的破事儿本就是闻熹闹出来的,怎的现在她竟然还反口了?

“你说什么?”

闻熹抬眸看向应母:“我说,我不嫁了。应时序没有轻薄我,是我自己无知胡闹,所以也不需要他娶我。”

后来的日子暂且不论,在这件事上,确实是闻熹做错了。

做错了,她认。

“抱歉。”闻熹拉着母亲从沙发上起身,“这件事我会找机会跟大家解释,还应时序一个清白。”

大抵是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闻熹突然之间的转变,竟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闻熹拉着闻母走了。

离开应家,闻母满脸恨铁不成钢。

“眼瞅着人都快要被说动了,你这时候怎么打退堂鼓了!”

闻熹叹了口气,看向闻母:“妈,我不喜欢应时序了,所以不想嫁给他了。”

其实原本闻母对这婚事就不赞同。

应时序对闻熹的态度有眼睛都看得出来,偏生自家女儿又满心满眼只看得见他,便也只好纵容着她去了。

闻母惊疑不定地看着闻熹,好在除了在应时序身上,平时的闻熹便是个三分钟热度喜新厌旧的性子,说不定这一次也是呢?

“也好,也好。”闻母紧握着闻熹的手,“早说还何必来他们家受这个委屈?就咱们家熹丫头这条件,十里八乡想找什么样的老公找不到?”

这倒不是闻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他们家就闻熹这一个女儿,以后家里什么东西都是留给她的不说,闻熹还长了张娇艳招人的脸。

这个时候的闻熹还没有被后来柴米油盐的生活磋磨,烫着一头大波浪卷,出门穿的那都是城里时兴的小西装、连衣裙,踩着一双小高跟,哪个男娃见了她是不脸红的?

闻家对女婿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对自家女儿好,外在条件都不重要。

可应时序什么都好,偏生就是这一点做不到。

现在闻熹能对他死心,闻母自然是一百个高兴。

“你要是喜欢这样的,回头我再让你婶子给你介绍......”

像是生怕闻熹反悔,闻母当即便拉着闻熹盘算着相亲的事,一句接一句地,完全没有给闻熹打断的机会。

“闻熹!”

应时序却在这时候追了出来。

闻母当即将闻熹拉到自己身后,一副护崽子的架势看着应时序。

“伯母。”应时序先打了声招呼,才意味不明地看向闻熹,“我有话和你说。”




闻熹愕然瞪大了双眼,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闻母就已经满脸笑容地招呼冯飞和傅况行去看房间了。

不是......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忙的吗?

而且闻熹是真没想到,这么爽快答应的居然会是傅况行。

闻母这边肯定是说不通了,闻熹叹了口气,将目光转移到闻父身上。

闻父从饭碗中抬起头,赞许地对闻熹竖了个大拇指:“这次眼光不错。不过咱可是正经人家,就算是再好,也只能从中选一个的噢!”

闻熹无语凝噎。

以前的她在爸妈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啊!

......

吃过饭,闻母闻母在厨房收拾残局,闻熹被使唤去给傅况行冯飞二人送被子。

他们住的房间原本就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即使整理出来,两个大高个住进去看起来还是有些逼窘。

更别提他们睡的床,是闻母刚刚从隔壁家借来的两张行军床,床尾还搭了两个箱子,不然以这二人的身高,脚都没地方放。

闻熹实在有些忍俊不禁:“实在不好意思,我妈有些过于热情了,一会我就去跟她说说,你们也千万别委屈自己。”

按他们的刚才说的话,难得休假一次,是应该回去陪陪家人的,现在却被留在了这里。

冯飞摆了摆手:“这哪算得上委屈!我们以前比这条件更艰苦的时候多的去了!”

傅况行从闻熹手中将两床被子接了过来。

手里重量一空,闻熹下意识抬头,对上傅况行的目光。

“嗯。即使要不好意思,也不该是小闻老师,该是我们。这几天要麻烦你们了。”

闻熹心头一暖。

在应家当了几十年的保姆,人人都可以使唤她,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一句麻烦你了。

他们都觉得那些是她理所应当该做的事。

所以等到已经离开之后,闻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傅况行话中的意思。

这几天......所以他们还真打算就这么住下了??

闻熹实在搞不懂这两人要做些什么,要说这个小村子里,闻熹熟悉得很,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浪费休假时间停留在这里的。

难不成,是因为今天他们和校长的谈话?

闻熹眉头一紧。

这倒是说得通了。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花费的时间越久,肯定就越没好事。

闻熹以前的确没少给学校添乱,现在弥补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只希望这几天的留宿,能在他们面前打打感情牌吧。

闻母瞧见站着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闻熹,一把将人拉了过来。

“难怪你不让我给你张罗相亲,也是,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这次你的眼光我跟你爸都很满意,你喜欢的是哪一个呀?在哪认识的......”

“妈!”闻熹无奈制止闻母的话音。

“真的只是因为他们帮了我,所以我才想请人来家里吃顿饭感谢的,而且我刚把跟应时序的事解决完,这么快又跟别人扯上关系,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闻熹目前的确是对傅况行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但也只有这么说,闻母才能不一直逼问她这件事。

果不其然,应时序三个字一出,闻母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什么知青,浪费我女儿感情,现在还阻碍我女儿姻缘!”

闻母现在有多满意傅况行,就有多讨厌应时序。

这话一出,闻熹便放心了。

闻熹刚想开口劝几句,让闻母放宽心,便瞧见闻母洗得发白的衣服上,袖子破开了一个大洞,心里陡然一窒。

以前的她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

他们什么都想要给自己最好的,捅了什么篓子都会给她兜底,自己却省吃俭用,衣服不是破到补不了,就不会买新的。

而她柜子里的衣服几乎是要塞不下。

“妈。”闻熹哽咽道。

闻母几乎是一瞬间就听出了闻熹话音不对,着急地握住闻熹的手:“怎么了乖乖,是受委屈了?”

闻熹摇摇头,憋住眼泪笑道:“您的袖子破了,我来帮您补补吧。”

闻母一听,哭笑不得:“这补衣服哪是你会做的呀,估计是我不小心在那蹭着了,一会我自己补补就好了。”

闻熹有些嗔怪地看着闻母:“您不相信我?”

闻母欲言难止的看着闻熹,那目光里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你是什么样难道我还不清楚?

但最终闻母还是在闻熹的撒娇下败下了阵来。

左右不过也就是废一件衣服而已,能让她女儿开心就行!

闻熹拿着衣服进了卧室,很快就将破开的地方补好了。

当初嫁给应时序,条件最困难的时候,她陪着他省吃俭用,也为了补贴家用去过服装厂做工。

渐渐地喜欢的衣服也不买了,一件衣服能穿好久。

所以补衣服的手艺就这么逐渐练出来了。

后来条件好了,她也舍不得把钱花在自己身上了。

她多省一些,孩子就多几份奶粉钱,还可以多买几件新衣服。

现在想来,闻母对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将补好的衣服送给闻母,看着闻母面上的惊讶和眼中的湿润,闻熹下定决心。

她要亲手为爸妈做一件衣服。

毕竟她现在还没有赚钱能力,总不能用爸妈给的钱给他们买礼物。

卧室的灯亮了许久,画设计稿,挑选家里现有的布料......一做起事儿来,时间的流逝就变得飞快。

所以第二天早上,闻熹毫不意外的睡过了。

看清桌上闹钟上的时间,闻熹朦胧的睡衣瞬间消退,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她可是向校长保证过自己会好好上班,做好自己工作的,这第二天就迟到算怎么回事?

闻熹随手套上几件衣服,推开门风风火火就往外赶,连闻母招呼她吃饭都没注意。

“我送你吧。”傅况行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叫闻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闻熹没多纠结便点了头:“好,多谢了。”

在这种紧急情况下,闻熹向来不是什么扭捏的人。




其实,不光是冯飞不理解,连现在的闻熹也无法全然理解以前的自己。

是啊,就她这样貌,为什么就非得放弃尊严倒追应时序呢?

“没关系,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糊涂事呢?”闻熹笑道。

冯飞的问题并没有冒犯到她,跟刚才办公室里那些人的戏谑暗讽比起来,闻熹看得出来,冯飞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奇。

毕竟哪有人是不八卦的呢?

冯飞了然点头,安慰道:“也是,我小时候也闹出过不少笑话,不过知错就改,又是一条好汉!”

虽然这位女同志追人的方式不太恰当,但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的错误并道歉,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

至少冯飞还是挺佩服闻熹的。

校长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紧赶慢赶,跑得满头大汗的校长终于是姗姗来迟。

“久等了,久等了。”

还不等李校长往里走,便一眼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闻熹,霎时愣住了,只觉额上的汗冒得更快了。

闻熹怎么也在这?也没人提前跟他说啊?!

李校长一眼朝李琳琳瞪过去,李琳琳讪笑几声,这几位大人物过来的时候,她的确是喊人回去通知李校长了,可这情况也赶不上变化呀。

闻熹的反应倒是快:“要是有要事谈的话,我就先去外面等等。”

虽然冯飞看起来挺平易近人,与闻熹闲聊了几句,但闻熹也不是傻子。

这二人穿着和周身气质都不似寻常人,能来这么个小村子的学校,还等着校长过来,必然是有要事的,她这个半吊子助教自然不好还待在这儿。

虽然闻熹对解决自身非议的事也很着急,但在大是大非之前,她还是明白的。

李校长点点头,虽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来的路上他便听到了不少议论,左不过又是闻熹跟应时序之间的那些事,好在闻熹这个时候还懂点事,没死缠烂打。

闻熹刚准备起身出去,那位坐在办公桌对面,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却在此时开口了。

“不必。先让这位女同志解决吧,难得来一趟,也正好逛逛学校。”

男人面上仍是一副冷峻而难以接近的表情,说出口的话却是出乎意料的善解人意。

闻熹愣了一瞬,虽然心中清楚,男人并不是对自己特殊,只是出于自身教养的礼貌,但闻熹还是在心中默默感谢了一番他的善意。

至少这样的善意,在与应时序结婚的几十年里,她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

男人已经走到了门边,见沙发上的人还愣着,这才轻蹙眉头喊道:“冯飞。”

“啊?”冯飞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跟上。

人自己都已经发话了,李校长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况且本来闻熹这个麻烦也是越早解决越好,免得拖下去不知道又能闹出什么来。

“逛逛也好。琳琳,你来陪着给好好介绍一下咱们学校!”

李琳琳唉了一声,赶忙便也跟着出去了。

门被带上,校长室里便只剩下了闻熹和李校长两人。

李校长一边擦着汗一边坐下,语气里带着些无可奈何:“又怎么了小闻同志?”

虽然在来的路上李校长已经听说了个大概,但还是要听听闻熹本人的说法的,即使闻熹平时再怎么胡闹,也总不能将人家“乱棍打死”。

闻熹深吸一口气,也丝毫不含糊:“很抱歉,这段时间给您和学校都添了不少麻烦。”

见闻熹这么说,李校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闻熹。

怎么说他也算是看着闻熹长大的,论私心,他肯定是更偏向闻熹。

可闻熹这做出的事实在是......

“唉,这都不是些什么,你能懂事些就好。你爸妈年纪也大了,以后别再叫他们这么操心。”

“我明白的李叔。这次过来,也是想把我之前留下来的烂摊子解决好。

应时序是无辜的,我希望我做的错事不要影响到他,能让他尽快复职,免得受人非议。

我做错了我也认,是去是留,或者要受什么处分,我都接受。”

李校长神色莫辨地看向闻熹,依稀看得出些许欣慰。

其实应时序的事好解决,大家都知道他是清白的,现在闻熹这个当事人都承认了,应时序复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闻熹的去留.......

闻熹进入学校当助教本就不是名正言顺,是闻家宠着女儿,出钱给学校桌椅都换了新,人家出了钱,又只是想让自家女儿能在学校里当个助教,甚至连工资都不要,只是个编外人员。

闻熹也明白李校长的为难,曾经的自己做出的事的确无可厚非。

只是,以前的闻熹想要成为助教,只是为了应时序,但现在,她想为了自己。

“李叔,我知道这么空口无凭的您也不会相信,但我可以保证,如果我能留在学校,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会影响其他人,不管是让我做什么,哪怕当不成助教,做个看门的也行。”

闻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不是为了应时序。倘若我做不到我说的这些,您也可以随时再将我赶出去。但能否先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教师这个职业,说出去都是有面的,更何况闻熹清楚爸妈为了让她当上这个助教费了多少心思,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也更是为了让爸妈能放心。

倘若她能在这好好当助教,爸妈也就能放下心,不必总是为她操心劳累了。

想到上辈子因常年劳累而过世的父母,闻熹仍觉得心脏被猛地揪住一般疼痛。

李校长沉默了半晌,看着闻熹真诚恳切的模样也是欲言又止。

闻熹只是勉强高中毕业,并没有太多真才实学,为了应时序当上了助教,自然也没有做过什么助教该做的事,只是在办公室里当个并不吉祥的吉祥物而已。

好一会,李校长才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跟小应啊,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你若真心想做好这助教的事,也得从基础做起,学校里老师不多,很多杂事也需要处理,这样你也能做到吗?”

闻熹没有丝毫迟疑点头:“我可以。”




闻熹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以为我大清早跑到学校来是吃饱了撑的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闻熹本就不算是正经助教,只是混着个名头好待在应时序身边罢了,自然也不会真多矜矜业业的大早上起来备课。

这是在场众人众所周知的事实。

而孟希彤没有问清缘由就对闻熹一通指责,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孟希彤那张俏生生的脸硬是被闻熹说得青白交加的,明明做错的是闻熹,凭什么她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嘲讽自己?

而且以闻熹的做派,孟希彤可不相信她是真心悔过。

不过是见威逼无用,又想换一种办法粘着应时序罢了!

“如果你真的说到做到,我会为我所做的向你道歉,你的工位我也会恢复原样。”

闻熹却忽然在此刻想起了应时序昨天所说的话。

一句道歉又能弥补什么呢?

更何况孟希彤本就没有资格处理她的工位。

即使孟希彤这句明显是在给大家台阶下,但闻熹忽然就不想走这个台阶了,上辈子她在应家已经受够气了。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替应时序对我要求的?同事?还是朋友?”

“我和应时序两家人谈婚论嫁的事昨天便传遍了村子,这种情况放你们城里人来说,应该是叫未婚夫妻吧?小孟老师似乎没有资格插足我们小夫妻之间的事儿吧?还是说......”

闻熹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娇艳的脸上露出惊讶而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起来更让人气得牙痒痒。

“不会其实小孟老师也喜欢应时序,所以才这样欺负我吧?”

人本就有八卦的本能,更何况还是身边人的八卦。

闻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不自觉地往孟希彤身上瞟,甚至开始回想孟希彤与应时序相处的情况。

原先他们还以为孟希彤和应时序是因为一起从城里过来,才更熟悉信赖彼此一些。

可现在被闻熹这么一说,好像真叫人觉着有些不对劲,甚至办公室里已经传出了明显的议论声

李老师焦头烂额地左看看右看看。

一边是整张脸通红的孟希彤,一边是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的闻熹。

原本只是工作上的事,他这个老教师还能主持主持公道,可这女娃之间的感情问题,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坏人家名声,这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偏生在这种情况下,闻熹那张嘴还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小孟老师要是喜欢他的话,该早些跟我说的呀,我要是早知道,怎么会跟小孟老师抢男人呢?”

这话语气虽有故意做作,但也的确是闻熹的心里话。

其他人听见了闻熹这句话,更是怀疑孟希彤与应时序的关系了。

闻熹是个什么人他们还不了解吗?

如果不是真的,闻熹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示弱?

可原先不知道这件事,孟希彤对闻熹的指责还能说是年轻气盛,可若有这种关系在里头,就足以让人深思了。

眼瞅着事态似乎是愈演愈烈的模样,李老师更是满头大汗。

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校长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位大人物呢,若是闹到那个人面前,他们整个村子都跟着没脸。

“哎呀,想起来了!”李老师猛地一拍大腿,“小孟啊,我记着新到的教材还在储物室放着呢吧?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快,在学生们来之前可要将数量对好,可不能耽误了!”

李老师也是老教师了,孟希彤虽是被气得不轻,但李老师发话,她也断然不会拒绝。

只是......

果然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还是选择护着闻熹。

否则为什么闻熹都这么污蔑她了,还只是找借口将她支走?

孟希彤将眼泪憋了回去:“好,我跟您去。”

闻熹看着二人从办公室离开,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对于那些趁人走了便上来打听八卦的,闻熹也一概不理。

与孟希彤的争端,有赌气的成分,闻熹也的确是在趁着这个机会质问孟希彤。

但现在的孟希彤到底是与未来那个与应时序同游的孟希彤不同,闻熹也不愿意让李老师为难,即使李老师的借口十分蹩脚。

闻熹早就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

毕竟以孟希彤的资历和身份,确是村子里难得的人才。

“闻熹姐,你今天穿的这裙子真好看啊!”

在一众打探八卦的声音中,这句夸奖显得格外清流,闻熹下意识便循声望去。

这一看,便愣住了。

只记得渣男和小三,倒是差点把这个背地里拱火的给忘了。

按闻熹的性格,的确是招摇胡闹了些,但也不至于到那种全然不知分寸的地步。

可以说,如果不是刘文娟告诉她应时序喜欢孟希彤,以闻熹当时的心眼,其实是发觉不了的。

也正是刘文娟利用了闻熹对应时序的喜欢,和在孟希彤面前的自卑,明里暗里地说应时序这种知青最在乎面子和名声。

接着又“替”她担忧,村子里喜欢应时序的人那么多,万一有人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了熟饭......

闻熹挑了挑眉,将心底的思绪压下,看起来倒是和往常没有什么分别:“有眼光。”

刘文娟笑了笑,将椅子拖到闻熹身边坐下,一副真心为闻熹着想的模样:“只是小应哥不是不喜欢这么招摇的衣服吗?”

话都说完了,刘文娟才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赶忙拍了拍自己的嘴。

“哎呀,瞧我这张嘴,你跟小应哥都已经谈婚论嫁,马上是一家人了,肯定你穿什么他喜欢什么的!”

闻熹双眼微眯,仍笑着看她。

若是换做以前的闻熹,听了刘文娟这句话,必然又会因为自己与孟希彤之间的差距而自卑。

见闻熹不搭话,刘文娟面上有些尴尬,压下眼底的嫉妒后,又像个知心小妹一样为她担心:

“闻熹姐,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小孟姐真的也喜欢小应哥吗?可他们都是城里人,又是一个学校的,一起下乡,现在还成了同事,天天坐在一个办公室里,朝夕相处这么久,要是有感情应该早就在一起了吧?”




明明这就是应时序想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闻熹真的这么做了,他却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揪紧了一般。

好像有什么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正在逐渐失去。

“我会去找校长亲口解释,尽快让你回到学校。”闻熹顿了顿才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和我一起去。”

闻熹的一番话,就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周遭议论纷纷,应时序却只是意味不明沉默着看她。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接受你,娶你回家吗?”

应时序仍然不觉得闻熹是真心悔改。

喜欢一个人,难道是说结束就会结束的吗?

更何况闻熹的喜欢,是无所不用其极。

闻熹却笑了,看向应时序的目光中再无爱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嘲讽:“真是想不明白,曾经的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应时序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应时序注定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现在的闻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全神贯注听他说出的每一个字细细斟酌,只为讨他欢心了。

应时序没有回答,闻熹就当他是不去,毫不犹豫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要解决这件事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取决于校长的解决方式。

他人的眼光与流言虽也让人难受,但影响最大的还是停职的事。

闻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孟希彤还站在不远处,一些同事围在她身边,一句接一句地安慰她。

现在闻熹一出来,他们的目光便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显然,刚才闻熹在办公室里说的话,他们也都听见了。

“你是故意的?!”孟希彤几步走到闻熹面前,气急败坏道。

闻熹明明是要来解释的,却不早些说明白,叫她误会,还拿她和应时序马上就要结婚的事来指责她,不就是故意想要看她笑话吗?

闻熹看了她一眼,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哪里值得我故意挑事吗?我可不喜欢女人。”

一来就上赶着指责闻熹的是她,现在倒打一耙的也是她。

要是闻熹能有应时序的那种自信,只怕都要以为孟希彤是因为喜欢自己,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了。

“你!”

闻熹都有些想不明白孟希彤这是为什么了。

说又说不过她,每次还要巴巴的跑上来被气得整张脸通红。

闻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真心实意道:“好好一姑娘,生气多难看啊。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想要,拿走就好了。”

上辈子能和应时序在一起,是她强求,所以后来沦落到那种下场,也算是她年少无知的报应。

这一次她不会插足应时序的人生,诚心祝愿应时序能和孟希彤两人长长久久,早生贵子,不要再祸害其他人。

闻熹按照着记忆中的方位来到校长室门前,里面的人似乎正在忙些什么事,敲门有一会了后才从门中传来一道略显急促的请进。

闻熹推开门,看清门中状况时,少有的愣住了。

校长的椅子上空空如也,校长并不在场,反而是桌对面坐着一个明显身份显贵的男人,另一个小沙发上也坐着一个与男人穿着差不多的男人。

即使闻熹对村子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但这两人显然不是村里的人。

甚至是......

闻熹心中暗自腹诽。

光只是看见那男人露出的半张侧脸,就已然是不俗,五官清晰而分明,那优越的鼻梁,说是能在上面坐着滑滑梯都不为过。

按照闻熹对自己的了解,如果年少时的她见过这样的人,哪还看得中应时序?

毕竟她喜欢应时序,最开始也是因为应时序长得俊。

不过好看归好看,现在的闻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花痴了,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刚才出声让闻熹进来的人也正坐在小沙发上,在闻熹模糊的记忆中,大概还记得此人算是校长的小秘书。

其实就是校长的女儿李琳琳,天天闲在家里没事干,这把人安排过来好歹能干点正事,帮她爸打打杂。

倒是坐在李琳琳身边那人,似乎早有预料的就朝门口的方向伸头探脑的,只是在看清闻熹的那一瞬,脸上的跃跃欲试戛然而止,反而是有些下意识脸红。

“嚯!”那人挠了挠头,“没想到你们这村子,不仅热闹,人也都一个生的比一个水灵啊!”

李琳琳朝闻熹讪笑了几声,有些歉意道:“闻熹姐。”

闻熹这才终于回过神来,低声道:“抱歉,校长不在的话,我等会再来,打扰了。”

“唉!来都来了,就在这一起等吧。”那人朝闻熹招了招手,示意她也在沙发上坐,“已经喊人去叫你们校长过来了,估计不一会人就来了。”

闻熹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坐下了。

跟应时序的事,闻熹的确是想要快些解决的。

她可不想再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闻熹一坐下,沙发上那男人便兴致勃勃地看着她,不过脸上仍看得出有些害羞的神色。

若是换做以前的闻熹,对这种目光几乎不会有任何反应。因为整个村里的人,就没有见到她是不脸红的,她也能很自信的说出自己就是整个村子里最好看的人。

可现在,闻熹倒是觉着有些尴尬了。

闻熹疑惑的反望回去。

这么一看,倒是叫冯飞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试探道:“那啥,问个不太礼貌的,长成你这样的女同志,还需要倒追男人啊?”

还不等闻熹回答,房间内另一位陌生男人便皱眉打断道:“知道不礼貌就别问。”

冯飞登时闭上了嘴,但目光中还是透露出浓浓的好奇。

这儿隔音不好,刚才闻熹在教师办公室里又刻意放大了声量,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得见,证明应时序的清白,校长室和教师办公室又在同一层,自然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本冯飞只当是工作期间还正巧凑上了个热闹,听个乐呵,可一见到这污蔑人清白的闻熹本人,那是真不理解了。

就闻熹这样貌,只看一眼都叫他心脏骤停,放大院里那都是会有大把人追的。

那男的得优秀成什么样,才能被闻熹倒追啊?还是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李校长咬咬牙,万般纠结思虑之下,终究还是想要给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行。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就像你说的,要是你做不到,李叔可不会留情啊!”

闻熹的脸上几乎是瞬间便充满了洋溢的笑容:“谢谢李叔!那我今天就要开始工作吗?”

“你这孩子。”李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去等着吧,一会我让琳琳通知你。”

闻熹知道李校长还有事要忙,便也不多加打扰了,再度感谢过后,便准备离开了。

其实想要留在学校,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闻熹想要高考。

上辈子,闻熹在应家没少被嘲讽配不上应时序,应母是这么觉得,应时序是这么觉得,甚至连她的儿子也是这么觉得。

他们觉得她没文化,就是个有点钱的乡下丫头而已,以应时序的资历,分明能娶到更好的媳妇。

那时候应时序下班回家后,闻熹想要和他说说话,与他谈起工作的事,可他只是不耐烦地说,她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好聊的。

为此,闻熹一个人做完整个家的家务事后,好不容易空闲下来的时间也都用在了读书上。

她想要追赶上应时序的脚步,不想配不上他。

可应时序知道后,也只是笑:有必要吗?

是啊,没必要。

她没必要为他而读书,而是该为自己读书。

她为应时序付出的一切,并不是完全浪费,它们可以被重新利用,将她塑造成更好的自己。

有了上辈子的基础,再加之学校的环境与学习资料,想要准备高考并不难。

这可谓是几十年来闻熹心情最好的一天了。

闻熹脑海中思绪纷飞,笑着打开门,却陡然撞进了一堵人墙上。

这堵“墙”还颇有些硬度,撞得闻熹脑门都生疼。

来人也愣住了片刻,但很快便下意识伸手扶住了闻熹的手腕,微微后退了几步,待闻熹站稳了以后便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

“没事吧?”

男人的声音仍旧冷冽而毫无温度,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个关心的询问,但从男人嘴里说出来,也变得像是例行巡查一般。

闻熹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没事,余光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并且正在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应时序的面色属实是不算好看,原本他因为闻熹所说的话而惊愕,留在办公室处理完剩下的烂摊子,跟大家都解释过后,才终于想起闻熹说自己要来校长室。

他这般赶过来,却看见了什么?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朝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应时序几个大跨步上前将闻熹拉了过来,与那身姿气质与这村子都截然不同的男人对视着。

应时序不喜欢闻熹,但在她这么久的死缠烂打下来,也算是了解她。

只需一眼,应时序便知晓这男人绝对是闻熹喜欢的类型。

就像闻熹也曾坦荡了然地与他说过,自己喜欢他的相貌一样。

原本他还疑惑,为何闻熹的喜欢与不喜欢都来得如此轻易,如此儿戏。

呵,原来是有了新的目标?

冯飞就站在男人身后,看见这突发的情况,不由得微微张大了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几人身上转着。

男人对上应时序的目光,似是有些不解,看见应时序紧握着闻熹的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果然,下一秒闻熹便咬牙低声道:“应时序,你就非要每次都报复在我的手上吗?”

本来闻熹是不准备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的,毕竟这二人显然是李叔的贵客。

但应时序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一连几次捏得她手腕生疼,她当真是要觉得应时序是在趁此机会报复她了!

只是几人都堵在门口,位置本就小,距离又近,哪怕闻熹再压低声音,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冯飞更是丝毫不带一点掩饰的,瞬间就来劲了,目光在应时序身上上下扫视,最终得出结论:这人是真不知好歹。

应时序面上有一瞬的僵硬,随即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只是到底还是将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闻熹明显是从校长室里出来的,该说的,该解释的应该也都说完了。

应时序深深看了闻熹一眼,强压着心底的怒火:“走吧。”

要不是应时序突然跑过来发疯,闻熹早就走了。

闻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应时序一眼,只是李校长好像也已经注意到门口的情况了,免得事情越闹越大,闻熹终究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多说些什么,任凭应时序拉着自己走了。

身后,男人看出闻熹是自愿离开而非被迫后,也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抬步走进了校长室中。

......

走到树荫下,应时序猛地甩开了闻熹的手。

“闻熹,这么玩弄我好玩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么三心二意的人?”

闻熹不知道应时序究竟是在发什么疯,但现在的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忍受着他的怒火了,更何况,他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凭什么就说她是三心二意,是玩弄他?

她究竟为他付出了些什么,他不该是最清楚的吗?

闻熹只觉心脏一阵阵地抽疼。

她可以接受应时序从始至终都不喜欢她,也接受了应时序心力一直另有其人,可他凭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否认了自己的心意?

哪怕这些心意是属于过去的闻熹。

“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做呢?应时序,说厌恶我,不喜欢我缠着你的人是你,现在我如了你的意,和所有人都解释清楚了,你还是不满意,可我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指责?”

应时序却冷笑一声,看向闻熹的目光中满是讥讽。

“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闻熹用尽了手段,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他,明明只差一点闻熹就能够得逞,却在这个关头突然放弃。

亏得他早前还真的觉得闻熹是改过自新了。

原来他也不过是那么多个被闻熹喜欢,喜欢闻熹的人中被玩弄的一个?

应时序几步逼近闻熹身前,咬牙道:“凭什么你轻而易举的,不顾我意愿就能把我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现在又能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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