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心……我……我没事，你别哭……”
江晚月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俨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想去擦擦她的眼泪，奈何实在没有力气。
兰心握着江晚月的手，“娘娘没事就好，奴婢不哭，奴婢不哭。”
她一遍遍抹泪，还是模糊了眼眶。
看着江晚月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丢了命，她心疼得不行。
“娘娘坚持住啊！”
“好……”江晚月实在虚弱无力，说了几句话便已经支撑不住了。
她缓缓闭上眼，再次晕了过去。
萧承景感受着她冰凉的身体，心也跟着凉了一大截。
江晚月醒过来以后，没有看他一眼。
她好像，不像以前那样在乎他了。
这样的改变，太突然了，他好像还来不及适应。
他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头莫名的情绪。
随即将自己的外衫盖在江晚月身上，抱起她匆匆往逐月宫走。
*
已是深夜，许府门前灯火通明。
许长慕被人搅了好梦，甚是不悦。
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屏风外模糊的身影。
“宫中不是有太医当值吗，大半夜的叫我作甚？”
来人是李福，李允的干儿子。
李福知许长慕虽只是太医，但地位可不一般，不敢得罪了去。
他颤颤巍巍道：“奴才不敢打扰许大人休息，只是陛下指名要许大人进宫，奴才……奴才……”
许长慕知萧承景也不是什么闲着没事干的人，故意折腾他。
虽心情不佳，他还是披衣起身。
“是何人病了？”
“是贵妃娘娘。”李福躬身，如实回答。
听到“贵妃”二字，许长慕瞬间清醒了。
“你怎么不早……”话说一半，意识到于礼不合，改口道，“既是贵妃娘娘病了，陛下定是极为担心的。”
他匆匆披上外袍，“我这就随你进宫，若是耽搁了，陛下要怪罪的。”
李福对他忽然转变的态度有些瞠目结舌。
“大人说笑了，陛下哪会怪罪大人，要怪也是奴才办事不力。”
话刚说完，抬头便见许长慕已经走远了。
他匆匆跟上，出门时差点摔了个跟头。
马车飞速前进，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喧嚷。
许长慕靠着车窗，时不时抬眼看窗外。
今日他才刚见过江晚月，看她的气色，应该不会是突发恶疾什么的。
难不成是受了伤？
恐怕这伤还不轻，不然萧承景不会专程派人出宫来找他。
想到这里，他不禁眉头紧皱。
“贵妃娘娘可是受伤了？”他朝马车外道。
“回大人，娘娘中了一箭，又落了水，昏迷不醒。”
许长慕顿时坐不住了，抬手掀开了帘子，“中箭？落水？”
李福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愣愣地颔了颔首，回道：“是。”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许长慕放下帘子，回去坐好。
他抿了抿唇，“贵妃娘娘身在后宫，好端端的为何会中箭？”
“大人有所不知，今日夜里有刺客闯入宫中，劫走了娘娘。”
许长慕长叹一口气，这萧承景堂堂皇帝，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他语气中有些愤愤不平，“这刺客胆子竟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深夜闯宫刺伤贵妃娘娘。”
“不……不是……”李福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闭上嘴。
天子行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宦官可以议论的。
许长慕见他有些奇怪，追问道：“不是什么？”
李福不敢吱声。
许长慕声音透出几分不耐，“有什么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是陛下持弓伤了娘娘。”
“什么？是陛下？”
许长慕面露惊诧，有些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