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虽然冷，可对于农民而言，反而是好季节。
这个季节，是他们难得能休息的时候。
平头村村口，三五成群的大妈坐在那里，聊着家长里短的无聊话题。
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那不是陈家的小子吗？”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部被陈泉吸引了过去。
“还真是陈家的小子啊？这小子平日里不是穿得可精神了么，今天怎么邋里邋遢的，还耷拉着个头？”
“看他那样，好像还哭过了？真是稀罕事！”
“呵呵，这小子的日子，过得那叫个潇洒，能让他哭的事情，可不多吧？”
“该不会是因为陈瑶吧？我听说陈瑶前几天去县城的医院住院了，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啥？一个女娃子，病了就病了，还值得去县城的医院治病？怪不得陈泉经常打王萍那婆娘，这玩意儿就是欠打！”
“可不是嘛！女娃才值几个钱啊，还配得上去县里的医院？我看陈泉这就是心疼钱，所以才会哭吧？”
“啧啧啧，上一次县城住院，最起码也得几十块吧？这要是换做我，我也得心疼地哭了！”
“可不嘛！还有，我听说陈瑶不是陈泉的女儿！这花大价钱救了个赔钱货不说，还是别人的种，换做谁能不哭啊？”
“你们说什么！？”
忽然，陈泉如同一只发狂的狮子，冲到了众人面前。
“我……我们说什么了？”
“陈泉，你别乱来啊！我们……我们不就是说了你媳妇孩子两句吗？我们这不也是为你打抱不平吗？”
妇女们被陈泉这忽然发狂的姿态给吓到了，纷纷起身后退。
陈泉的眼神宛如厉鬼，一步步向着众人逼近。
“我告诉你们，王萍是个好女人，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我！陈瑶是我的亲闺女，也轮不到你们来指指点点！”
“我知道你们重男轻女，认为女儿就不值得救，但伟人都曾经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
更何况你们也是女人，你们说出这种话，对得起你们自己吗？”
“在我陈泉心里，萍儿和瑶瑶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诋毁她们，我撕烂你们的嘴！”
嗵嗵嗵……
众人心头狂颤。
直到陈泉走远很久，她们这才回过神来。
“好！好啊！一个毛头小子，还教训起咱们来了？”
“他以为他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还比他的命都重要？那我也没见他打老婆的时候有过一丝愧疚！”
“什么玩意儿！读了几天书，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要不说这好人没好报呢！陈伟夫妇多老实的大好人，结果就收留了这么个东西，真是葬良心了！”
妇女们再次开始唾骂。
饶是陈泉刚刚的姿态吓到了他们，可在她们眼中，陈泉依旧是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赢得别人的尊重？
靠嗓门大？
笑话！
……
回县城的路上，陈泉宛如失去了灵魂。
他木讷地踩着三轮车的脚蹬，双目无神。
早上十点。
没有去处的陈泉，再次来到了医院保安亭。
马大爷正在保安亭外劈柴，一旁的收音机里，放着京剧戏曲。
“马大爷，早啊。”
陈泉有气无力地挤出一个笑容。
马大爷回头，“是你小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马大爷一脸诧异。
陈泉苦笑摇头，没有解释。
见此，马大爷也不多问，放下斧头道：“别傻站着了，进来暖暖身子吧。”
“你小子也挺厉害的，昨晚那么大风雪，居然真就回去了？而且还一点事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