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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禁欲大佬后,我逃不掉了: 番外无无前文+后续

谢清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男友家境贫寒,从他大三到读研,我省吃俭用做兼职,只为供他到毕业,如他所言给我一个家。直到我在酒吧兼职保洁时听见他和朋友的对话,才知道他是江家太子爷,跟我谈恋爱,只是因为输了一场大冒险。他为白月光一掷千金,对我,却只有一碗白粥。在他眼里,我就只是个消遣的玩意,和测试人性的工具。跟我在一起五年,也只是因为游戏规则不能分手。得知真相,我主动离开,只当一片真心喂狗。他却日夜跟在我身后:“谢清絮,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回来......”——凌晨一点三分,我刚结束了奶茶店的兼职,一路冒着暴雨跑进酒吧。经理看见我时一脸嫌弃:“怎么又迟到?你这个月晚到多少次了?能不能做?不能做就给我滚!”我只能伏低做小道歉:“对不起经理,我下次不会了。”被劈头盖脸骂了...

主角:无无   更新:2024-12-21 15: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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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招惹禁欲大佬后,我逃不掉了: 番外无无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谢清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男友家境贫寒,从他大三到读研,我省吃俭用做兼职,只为供他到毕业,如他所言给我一个家。直到我在酒吧兼职保洁时听见他和朋友的对话,才知道他是江家太子爷,跟我谈恋爱,只是因为输了一场大冒险。他为白月光一掷千金,对我,却只有一碗白粥。在他眼里,我就只是个消遣的玩意,和测试人性的工具。跟我在一起五年,也只是因为游戏规则不能分手。得知真相,我主动离开,只当一片真心喂狗。他却日夜跟在我身后:“谢清絮,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回来......”——凌晨一点三分,我刚结束了奶茶店的兼职,一路冒着暴雨跑进酒吧。经理看见我时一脸嫌弃:“怎么又迟到?你这个月晚到多少次了?能不能做?不能做就给我滚!”我只能伏低做小道歉:“对不起经理,我下次不会了。”被劈头盖脸骂了...

《招惹禁欲大佬后,我逃不掉了: 番外无无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男友家境贫寒,从他大三到读研,我省吃俭用做兼职,只为供他到毕业,如他所言给我一个家。

直到我在酒吧兼职保洁时听见他和朋友的对话,才知道他是江家太子爷,跟我谈恋爱,只是因为输了一场大冒险。

他为白月光一掷千金,对我,却只有一碗白粥。

在他眼里,我就只是个消遣的玩意,和测试人性的工具。

跟我在一起五年,也只是因为游戏规则不能分手。

得知真相,我主动离开,只当一片真心喂狗。

他却日夜跟在我身后:“谢清絮,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回来......”

——

凌晨一点三分,我刚结束了奶茶店的兼职,一路冒着暴雨跑进酒吧。

经理看见我时一脸嫌弃:“怎么又迟到?你这个月晚到多少次了?能不能做?不能做就给我滚!”

我只能伏低做小道歉:“对不起经理,我下次不会了。”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他才冷声道:“上去打扫一下六号包厢,那边可都是一群有钱的公子小姐,别笨手笨脚得罪了人。”

我忙点了点头,换上制服带着清扫工具上去,感觉脑子有点发晕。

为了给男友江辞煜赚学费,我每天要做六七份兼职,在外面饿了也只敢吃馒头喝凉水。

一整天下来,我早就扛不住了。

可是想到出门前他给我熬的热粥,还有他拉着我手满脸愧疚说“絮絮,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一个家”时恳求的模样,我又觉得有了力气。

我想跟他有个家,所以付出再多,都觉得值得。

而且,昨天是他生日,我给他买了一双限量版球鞋做礼物,要是不多做几份兼职,我们这个月怕是房租都成问题。

回过神时,我已经站在了六号包厢门口。

里面隐约传来对话声:“辞煜哥,你还没跟那个乞丐女说清楚啊?当初不是说好的大冒险输了闹着玩?”

我脚步下意识蹲住。

辞煜?是......同名同姓?

“我有什么办法?”

下一秒,一道熟悉声音钻进我耳膜,伴随着一声嗤笑:“你们是不知道,她死缠烂打就是不肯主动说分手,一副穷酸样,还说什么打工养我。”

“要是下个月她还不提分手,我就只能诳她说自己欠了上百万赌债了。”

旁边有人笑着起哄:“煜哥,她那么喜欢你,说不定赌债都愿意帮你还呢?”

我呼吸都是一滞。

那是江辞煜的声音?

怎么可能......

我不愿意相信,甚至在这一刻,我希望里面那人只是凑巧和他声音相似又同名。

江辞煜这个月是找我要了很多钱,可是他是要出国参加集训,怎么会是骗我?

而且,大冒险是什么?

他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一个荒唐的游戏?

可紧接着,他朋友的话击碎了我的妄想。

“话说回来,谢清絮长得是真不错,胸大腰细皮肤白,说不定为了给你筹钱人家直接去卖啊。”

里面传来一阵哄笑:“煜哥碰过她没有?”

江辞煜呵笑道:“我跟她就闹着玩,碰她干什么?没兴趣。”

有人啧了一声:“辞煜哥,那么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你就不心动?”

他语气讥讽回答:“那又怎么样?她配得上我么?”

里面传来嬉皮笑脸的附和:“也是,江家的太子爷要是娶一个穷光蛋,那就太搞笑了。”

我张了张嘴,只觉得满嘴的血腥味。

江家太子爷,好威风啊。

我知道江家,在沪市也算很厉害的豪门了。

原来,我眼中的贫困生男友,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

这五年我为了让他安心求学,每天打六七份工,省吃俭用盘算我们的房租和生活开销,攒钱供他读书,生怕他过得不好。

可我付出那么多的真心,却这样被他随意践踏!

我在他眼里,就那么廉价吗?

我死死握着拳,想要冲进去质问,却有个女孩走过来,有些狐疑看向我:“你是来打扫的吗?怎么不进去?”

里面的人这才意识到门外站着人。

江辞煜瞬间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看向我的方向。

但我戴着口罩,他没有认出我,而是大踏步走向那个女孩:“星星,你来了?”

他脸上挂着我从来没见过的温柔和妥帖,穿的是我攒了两个月的钱给他买的那双球鞋:“路上冷不冷?我怕你来不及吃饭,顺路去西街买了你最喜欢的那家店的金汤佛跳墙,你快尝尝。”

女孩笑意晏晏看着他:“谢谢辞煜。”

我这才看见,里面布置着巨大的生日蛋糕,还摆满了气球,桌上也堆满了各种贵重的洋酒和礼物。

对比我的三餐一汤,这的确更符合少爷的标准。

我握着扫把的手在发抖,想叫他的名字,却莫名自惭形秽,只能低头打扫那些破碎的酒瓶。

江辞煜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牵着女孩的手走向沙发:“星星,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珍而重之拿出一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星型的粉钻项链:“你喜欢吗?我特意找人订做的。”

旁边的人在起哄:“今天谁过生日啊?怎么礼物倒着送的?”

那女孩害羞低下头:“喜欢的。”

他小心翼翼给她带上了项链,而那女孩捧出一只礼盒:“我买了你喜欢的那双限量版的签名鞋,你也穿上试试?”

说完,她看了一眼他脚上的鞋,调侃道:“今天怎么穿了这么便宜的鞋?”

江辞煜神色微僵,而后毫不犹豫脱下我送的那双扔进垃圾桶,换上那一双签名限定:“随便穿的。”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冷下。

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一双便宜的鞋。

可是对于我来说,是深夜用冰冷的水在烧烤店洗碗,是酷暑穿着笨重的人偶衣服顶着烈日发传单,是从凌晨工作到深夜每天只睡两个小时,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我以前觉得,我这么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家。

这一刻,我看着垃圾桶里的鞋,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我听见有人低声议论:“江少真够大手笔的,那项链好像得要一百多万!”

“白月光嘛,江少追人家许星愿追了十年,这会急着甩那个乞丐女,也是因为许星愿回国了......”

“小点声,别让星愿听见了。”

那些议论钻进我耳朵里,像是一柄柄冰冷的刀,重重剐着我的心。

江辞煜不爱我,所以可以给别的女孩准备一百万的项链,一盅就要一千九的佛跳墙,在我这里,却连一碗白粥,一个地摊货水钻发卡,拼多多一块钱一百根的发绳,都像恩赐。

他们是光鲜的男女主,而我像是误入他身边的灰姑娘,连谴责的勇气都没有。

我低下头,忍着胸口的闷痛打扫完包厢打算离开。

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可我没想到,那个叫许星愿的女孩忽然开口:“辞煜,我好想喝隔壁那条街的奶茶,可是外面下着好大的雨。”

“傻瓜,只要给钱,有的是人抢着干。”

江辞煜微微皱眉,环顾一圈四周,目光忽然落在我身上。

然后他叫住正要出门的我,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钞票递到我面前。

“服务员,去给我买一杯奶茶,这些算是小费。”




“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任凭瓢泼大雨浇在我身上,在雨中肆意的发泄着心中的不快,打算放纵自己一次。

明天醒来之后,我一定要成为新的谢清絮。

发泄完了,身上的衣裳也已经湿透了,我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

擦干眼泪,我拿起行李,打算找个地方暂住一下。

一转身,身后一个熟悉的男人,打着一把伞,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正眼神冰冷的看着我。

是周彦景。

被他撞见这样狼狈的模样,我心中有些低落和羞愧,拿起行李,我低着头打算装看不见。

如果周彦景识趣的话,也应该配合我的表演。

但是周彦景不识趣。

在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伸手一把拽住了我。

“你还真是没出息。”周彦景说话有些咬牙切齿的,不知道是在愤怒些什么:“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种狼狈的模样。”

“与你何干?”我丝毫不示弱,并且垂眸看了一眼周彦景握在我手臂上的手,冷声道:“周总若是觉得我丢脸,刚才就该装作不认识我。”

周彦景微微一用力,将我拽到了他的面前,和他同打一把伞。

伞下的空间本就狭小,我被他猛然一拽,差点跌倒在了他的怀里,周彦景扶着我,他鼻尖的气息就这样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别动。”周彦景的声音清冷,带着几分警告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发烧?”

他说着,还抬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一下,他的手凉凉的,轻抚我额头的时候,我只感觉十分舒服。

“这么烫?”周彦景皱起眉头:“你都快被烧成傻子了,江家那小子也不见关心你一下,你还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值得吗?”

听着周彦景的质问,我心中委屈,但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头晕越来越严重,我必须干净找个地方住下。

于是我一言不发,再次用力想要挣脱周彦景的束缚。

“我带你去医院。”周彦景拽着我要往前走,我刚刚一挪步,却只感觉两眼一黑,身上也如同被抽了灵魂一般,完全没有支撑力了。

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我感觉嗓子要冒火出来了,我艰难的动了一下。

一个勺子放到了我嘴边,带着些许回甘的液体轻轻的流进了嘴巴里。

勉强有些精神了,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周彦景。

他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端着一碗水坐在床边喂我。

我被吓的猛然睁开眼睛,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我竟然昏迷了一天。”我小声的道。

周彦景看我醒了,便放下碗,顺手拿起那块手表。

“是你上次落下的。”我声音还有些嘶哑:“我给你收起来了,你拿走吧。”

周彦景拿着表看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你把它弄坏了?”

“不可能。”我强撑着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放弃:“你该不会是要讹我吧?”

周彦景似乎被我的话逗笑了:“你要病死了,是我从江边把你捡回来送到医院的,没想到你一睁开眼,就这样诬陷你的救命恩人。”

“再说了,你一穷二白,我讹你什么?”周彦景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对我荒谬言论的不可置信。

我轻咳一声,避开了周彦景的视线:“那表咋了?”

周彦景不说话,将表递给了我。

我接过一看,秒针一动不动,时间也停留在了十点。

我昨天在江边淋雨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十点,表我一直放在身上的,难道是那个时候被雨淋了?

我皱起眉头:“你这表这么昂贵,竟然不防水?”

周彦景看着我,一言不发,眼神之中尽是控诉。

“早知道让它落在医院了,毕竟是你自己弄丢的。”我吐槽。

“谢小姐。”医生从外面进来,态度十分恭敬:“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当然知道这一声恭敬,是因为周彦景这尊大佛在这里,强撑着起身,我笑着对医生道:“已经好多了。”

“接下来还要做个检查看一下,若是没什么问题便可以出院了,记得多喝水。”

我点点头。

医生尴尬的笑了一下道:“这检查的费用......”

我有些尴尬。

这些年我确实赚了不少钱,但是全部花在了江辞煜的身上,我已经没多少钱了,若是付了医药费,今晚就得流落街头。

刚想说晚点我再去交,周彦景伸出手道:“给我吧。”

行了,又欠周彦景一笔。

“为了感谢你,我会帮你把表修好的。”医生出去之后,我先发制人。

“好啊。”周彦景拿起东西道:“修表的地址我待会儿发给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刚落,周彦景人就已经彻底的出去了病房的外面。

我看着周彦景的背影,心中更加五味杂陈。

怎么每一次狼狈的时候都能装上周彦景?我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周彦景这家伙克我。

从医院出来,我看着银行卡上的余额,还是决定先去给周彦景修表。

修完表之后就可以继续投身打工事业,我不想欠周彦景的。

修表的地方是沪市一个高端的商场里,我站在商场外面,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这微薄的余额够不够维修。

按着周彦景给的地址,我坐电梯到了顶楼,这里是商场各种奢侈品集合的楼层,平日里我根本不敢涉足的地方。

一下电梯,我就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人。

是江辞煜和许星愿。

许星愿正在一家高端奢侈品店里试衣服,江辞煜则是手中拿着许星愿的包包,一直脸上带笑的陪着许星愿试衣服,时不时给出一点意见。

我回想起同我在一起的时候,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个下午,我想让江辞煜陪我去逛街。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出租车司机有些愠怒的声音将我从沉思之中拽了回来,我皱起眉头看向江辞煜。

“师父,我们不走了。”江辞煜对着司机摆摆手,并且大方的摸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把他打发走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长叹了一口气:“江少爷,这场游戏已经结束了。”

“絮絮,我......”江辞煜眼眶微红,嗫嚅半天之后,还是细若蚊蝇的开口了:“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耍你,我只是......一时觉得好玩,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仔细的打量着江辞煜脸上的表情,想看看他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说的都是真的。”

江辞煜以为我还在生气,便十分诚恳的道:“你不要走,明天我跟你去逛商场,我给你买礼物赔罪吧,我们之前去的时候,你不是看上了一个包吗?”

那次在商场,我确实看上了一个标价一千块的包,虽然很喜欢,但是想着要把钱省下来给江辞煜,所以我就放弃了,只是多看了两眼。

但是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那个包。

原来......我喜欢什么东西,江辞煜是能看出来的,他只是享受着我对他的好,却不想在我身上下功夫罢了。

这一瞬间,我觉得江辞煜是真的后悔了。

“你真的想要我原谅你吗?”我看着江辞煜。

江辞煜以为我回心转意了,嘴角立马露出笑容:“那当然了,絮絮,咱们在一起的时光多快乐啊,为了这点小事分手,那也太不值得了。”

呵!小事,戏耍了我这么多年,江辞煜竟然觉得是小事。

“不分手可以。”

我双手环抱胸前,眼神死死的盯着江辞煜:“我接受不了你心中还喜欢着别人,只要你跟许星愿断绝关系,我们就能和好如初。”

“不行!”江辞煜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冷笑了一声,江辞煜猛然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不依不饶的道:“我和星星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的,你不要误会。”

“误会?”我眼神冰冷的看着江辞煜:“我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哪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呢?”

不想再跟江辞煜废话,我从他手中抢过行李箱,再次拦下一辆出租车。

江辞煜还想上来故技重演,我死死的捏着车门不让他关上,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告:“江辞煜,这场闹剧,结束了。”

“谢清絮!”江辞煜见我要走,忍不住放狠话威胁我:“你现在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你可要想清楚,错过了今晚,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只要你现在回来,将来我保证你衣食无忧,你再也不用上那么份班了,还可以享受一下豪门生活,这可是稳赚不赔的。”

看着江辞煜眼神之中的得意和笃定,我冷笑一声:“我不稀罕,松手,你再阻拦,我就报警,告你骚扰。”

江辞煜诧异的看着我。

“如果不想明天新闻的头条,就是江家太子爷骚扰少女的话,最好现在就让开。”我语气中带着肯定,心中也是这样打算的。

也许是我眼神太笃定了,江辞煜一时之间也被震惊住了,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我坐上出租车,没有丝毫的犹豫。

“走吧,师父。”

出租车缓缓起步,越走越远,透过后视镜,我看见江辞煜跟着出租车走了两步,随后便也停住了脚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夜景,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我对江辞煜,那是付出了实打实的真感情的,到头来被这样戏耍一番,说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只是我心中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能快刀斩乱麻,我就要被拖入泥水之中了。

我和江辞煜身份和家庭的悬殊不是最大的,思想上的悬殊,才是我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心中还是有难以言说的不畅快。

出租车跨越了半个城市,我并不觉得陌生,这些年我为了江辞煜,工作几乎遍布整个沪市,这些基本的街道,我都还是熟悉的。

一座灯塔映入我的眼帘,我再也没办法控制心中的情绪:“师父,停车。”

沪市中间有一条江穿过,江的两边就是沪市最繁华的地段,曾经每次来这里,我都是匆匆忙忙的打工族,今天,我却想好好的看着这周围的风景。

江边风大,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冷,沿着江慢慢的踱步。

江心有一个灯塔,曾经,江辞煜也看着灯塔,对我许下了非我不娶的诺言,他还告诉我,将来他赚到钱了,一定要包下灯塔,让灯塔上的灯只为我亮起,作为他求婚的诚意。

他说过要在灯塔上向我求婚,以后他做我的灯塔,替我驱散黑夜。

我想起过往的一些事情,忍不住潸然泪下,过往如同走马灯,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在加重我的委屈。

我从一开始的低声抽泣,到后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为江辞煜付出了这么多,一颗真心全部给了他,江辞煜怎么忍心这样对我,这些年来把我当作一个玩笑。

手机声音不断响起,我拿起一看,竟然是江辞煜发来了消息。

“絮絮,我给你买了你想要的包。”

“还有一些其他的礼物,给你赔罪。”

“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原谅我吧。”

我看了一眼消息,心中只觉得虚伪。

手机来电响起,我看见江辞煜的名字,心中一阵烦躁,我拿起手机,按下关机键,周围回归安静,我缓步走在江边,但其实一直都在灯塔的周围徘徊。

心中一片乱麻,我丝毫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天空之中竟然飘起了雨点,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倾盆大雨了。

这雨也是说下就下。

雨水浇在身上,我感觉它驱散了心中的火气,凉丝丝的十分舒服。

我抬起头,无助又狼狈的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天空,眼泪也不自觉的滑落。




周彦景呵笑一声,语气带着些淡淡的嘲讽:“那么个玩意你都看得上,也真是够没脑子,在外面这么久,就跟这种不三*不四的玩意混在一起,被耍得团团转?”

听见他这么说,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响了。

周彦景,一直知道江辞煜和我的事情?

想想也是......他跟江辞煜也算同一个圈子,知道也不奇怪。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冷眼看戏吗?

我看着那双冷冰冰的凤眸,心莫名比刚刚还冷。

发现我过得狼狈,周彦景很开心吧?

在他眼中,我或许跟妈妈一样是想攀高枝的拜金女,说不定他还会觉得我是知道江辞煜身份,才一直跟在他身边当舔狗的。

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却又没立场指责他。

周彦景又不是我的谁,没必要提醒我。

“我蠢也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我冷着嗓音,眼圈却莫名泛起了红:“周先生如果是来看笑话的话......”

可我话音未落,周彦景忽然欺身朝我逼近。

我下意识想躲,却被他箍住手腕。

“我可没有看你笑话的闲心。”

“只不过,看你把自己搞成这幅狼狈模样,我这个当哥哥的也觉得丢人,你还不如回家来,至少不会被人当成小丑一样戏弄。”

我本能甩开了他的手,嗓音带上了些许颤意:“我要做什么?跟您有什么关系?”

周彦景看着空荡荡的掌心,目色渐冷:“你还要犟?”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指甲却已经深陷掌心。

“我没有在犟,虽然我妈妈嫁到了周家,但我跟周家和您都没有半点关系,您也没有过问我的事情的立场。”

“我想休息了,请周先生先回去吧,医药费......之后我会转给你。”

周彦景深深看我一眼:“行。”

然后,他直接拿过我的手机,没等我回神就扫了人脸解锁,然后打开微信添加了自己。

我皱起眉想抢过手机:“你干什么?”

周彦景却一脸镇定:“不是要还钱么?不加我要怎么还?账单还没出来。”

我被这话堵得无言以对,只能收回手机生硬道:“账单一出来我就还你。”

周彦景不置可否,转身走出了病房。

等他离开,我强撑着坐起来,忽然看见床头柜放着一只百达翡丽的手表。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周彦景的。

这人还能这么丢三落四?

我发微信让他回来取,他却没回。

不得已,我只能自己先保管好,这东西太贵重了,弄丢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我的身体情况虽然不算好,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到中午我就出院了。

我按账单上的数额给周彦景转了账,而后回了家。

江辞煜在客厅打游戏。

看见我回来,他面色有些难看:“你昨晚去哪里了?打工有一整晚不回来的么?”

我看着他不悦的目光,只觉得很搞笑。

他都说那些白月光是他女朋友了,又来管我的去向做什么。

我一秒都不想跟他纠缠,言简意赅道:“跟你没关系,我们分手吧。”

江辞煜愣住了。

我本以为他会欣然答应,没想到他竟然一把捏住我的手反问:“凭什么?”

“你嫌我穷,所以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他抵着腮一字一顿开口:“谢清絮,你居然真的是这种人,我本来以为你......”

我挣脱他的手,直接一耳光甩在了他脸上:“以为我会一直被你蒙在鼓里耍,是吗?江少爷?”

江辞煜不敢置信瞪大了眼。

我拿出那一沓昨天他给我的钱,冷着脸狠狠砸在他脸上。

钞票飞了一地,我定定看着他:“怎么忽然又不愿意分手了呢?江少昨晚不是说,跟我只是闹着玩,说我不配你么?”

他看见那些沾着水渍和血的钱,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昨天那个服务员......是你?”

我无声笑了笑:“是啊,谢谢江少爷的大方,一杯奶茶的小费,都够我一个月兼职的薪水了。”

江辞煜死死握着拳,一语不发。

我也不想跟他再说什么,放下包转身去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这个房子是我租下的,可是现在,我却只觉得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恶心。

我的东西其实不多,两个行李箱装满也就不剩什么了。

但我出来时,却看见他手里拿着周彦景落下的那块百达翡丽。

听见我出来,他握着表逼上来:“这块表是谁的,你怎么会有这么贵的东西?!谁给你的!”

我只觉得这人疯了。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他眼眸猩红:“我是你男朋友!我还没同意分手!”

我看着那满地的钞票,嘲讽扯了扯唇。

“你是我男朋友,那又是昨天那位小姐的谁呢?”

“她送你的鞋被你当成宝贝,而我的被扔进垃圾桶,我以为你是真的爱我,想给我一个家,结果我们的恋爱,在江少眼中就只是一场游戏?那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我男朋友?”

江辞煜的胸口起起伏伏,半晌没有说话。

我不想再纠缠,上前拿过那只表:“这些年我花在你身上的钱,会列账单送到你手里,请江少早些还清,否则我会直接起诉。”

对于江辞煜这种人,我知道不能留恋,我只为我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感到难受,长叹一口气之后,我带着行李箱出了门。

为了江辞煜出门便捷,我特意租住了交通方便的地方,眼下倒是也方便了我,出门之后,我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在我面前停下:“小姐,去哪里?”

听见司机的话,我却先是愣了一下。

是啊,我能去哪里了?这么多年,我一心全部放在了江辞煜的身上,现在离开这个地方,我能去哪里呢?

想到这些,我难免有一些心酸。

“送我去最远的酒店吧。”我放好行李,打算远离这个地方。

也远离江辞煜这种人渣。

岂料我真准备打开车门上车,江辞煜却红着眼眶追了出去。

他打开出租车后备箱,将我的行李全部拿了下来,我看他拿行李的时候,双手有些微微颤抖,心中不免冷笑。

原先将我当猴耍,如今被我识破了,竟然会心慌?江辞煜这样的人......真的很难评价。




那是很厚一沓钱,粗粗一看,也有两千多。

我握着扫把,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好大方啊,买一杯奶茶,就能得到这么多钱。

而且,我要是没看错,最上面几张还有干涸的血迹。

这是昨晚我出门之前给他留的钱,也是我在烧烤店兼职的工资。

领工资之前,我的手不小心被碎酒瓶割伤了,血流了一地。

接过钱的时候,血都还没止住,渗了一些在钱上。

可为了不让江辞煜担心,我随便用几张创可贴包了一下,戴上手套就回去了。

他也没发现,吃完庆生的晚餐,就旁敲侧击说没生活费了。

我没想到,这笔钱会成了他吩咐我去给他“女朋友”买奶茶的奖励。

她是他女朋友,那我算什么呢?

噢,对,我是消遣,是玩具。

心头像钝刀子割肉一般疼。

可我还是默不作声从他手里接过那些钞票,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下得好大好大,我没撑伞,狂风骤雨下,撑伞也没意义。

带着奶茶回到包厢的时候,我狼狈得像是落汤鸡。

我将奶茶递给放在桌上,嗓子哑得惊人:“您的奶茶。”

江辞煜愣了愣,有些疑惑的看向我,却又不能确定。

而他那位白月光看着上面沾满雨水的奶茶,微微皱眉:“......有点凉,而且脏了,我不想喝了。”

江辞煜回过神:“那就不喝了。”

他随手把奶茶也扔进垃圾桶,而后淡漠看我一眼,挥了挥手:“出去吧。”

我最后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淋了雨,我浑浑噩噩打扫完别的包间,只觉得头重脚轻。

半夜四点,我下了班。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寒风冷得刺骨。

我一步一挪出了酒吧,忍着头晕打算回家。

江辞煜想分手,那我就如他所愿,直接跟他摊牌吧。

可走到半路,我觉得头越来越晕,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滴滴——

刺耳的车笛声钻进耳膜,我只来得及看清一辆车朝我开过来。

我下意识后退,脚踝却忽然一阵钻心的疼,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那股眩晕感更重了。

我没力气爬起来,看着车上的人大步走向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病人脚上的伤倒没什么,但她发着高烧,而且有严重的低血糖,应该是营养不良导致的......”

耳边有人细碎低语。

而后,低沉的声音响起:“好,谢谢医生。”

那声音让我觉得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我努力想睁眼,感觉一只冰冷大手轻轻覆上了我额头,袖间带着醇厚的木香,格外舒服。

鬼使神差般,我蹭了蹭那只手。

那人动作一僵,手慢慢收了回去。

而我也在此时睁开了眼。

看清面前的人,我先是恍惚一瞬,随即脑子一阵空白。

周彦景。

怎么会是他?

我记忆中的周彦景,还是穿着白衬衣锋芒毕露,英俊冷漠的模样。

经年不见,他稳重了很多,一身黑西装看上去斯文又矜贵,鼻梁上夹着无框眼镜,五官没什么变化,还是精致得如同雕塑,气势却更有压迫感了。

只是坐在我病床前看着我,都莫名让我喘不过气。

我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句:“周先生......”

周彦景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和嗓音都泛着冷:“连哥哥也不会叫了?”

“......”

我并不想叫他哥哥,虽然他现在跟我的关系,其实是继兄妹。

他应该也不希望我这么叫他才对。

小时候,我妈妈其实是周家的保姆。

妈妈第一次牵着我走到他面前时,跟我说这是少爷,让我好好在一边玩不要吵到他。

于是我就小心翼翼跟着,看他练琴,看他画画,看他读那些我看不懂的书,叫他少爷。

那时的周彦景很温柔,摸着我的脑袋说:“不要叫少爷,就叫我彦景哥哥。”

他对我很好,明明我只是保姆的女儿,他却愿意教我钢琴,陪我做作业,带着我四处玩,悄悄给我买糖。

少女时期,其实我也不是没做过一些荒诞的梦,可我也很清楚,我跟他的身份差着天堑。

江家在周家面前,都只能算不上台面的角色,周家垄断了沪市所有的实业和房地产,网络、电商方面也涉猎很广,而周彦景这个周家独苗,更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爷”。

那是我第一次讨厌自己的身世,讨厌我那个赌鬼爸爸。

要是我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或许我就可以喜欢周彦景了。

可我没想到,我真成了“有钱人家”的女儿。

我妈妈在宴会上趁着周家爸爸喝醉摸进了他的房间,就这样成了新的周夫人。

可周彦景再也不会让我叫哥哥了。

他看向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了冰冷和厌恶。

哪怕从那一刻,他真的成了我哥哥。

在此之前,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保姆的女儿,也想学你母亲那样接近我攀高枝吗?”

从那以后,我就直接搬出了周家,开始自己谋生。

妈妈一开始也给我钱,后来逐渐就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心思全放在了讨好周家身上。

所以,我才会因为江辞煜那些话掏出真心。

我太想有个家了。

回过神时,我抬头对上了那双清清冷冷的眼,语气客套:“周先生,我只是保姆的女儿,不方便叫您哥哥的。”

周彦景盯着我,眼神晦暗莫名。

许久,他淡漠开口:“这么多年了,还要置气?”

我别开头:“没有置气,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您在这里?”

周彦景靠在椅子上,指腹轻轻摩挲扶手:“你晕倒在路上,路人从你手机上找到了你母亲的的电话,她现在不在沪市,就让我来看你。”

我垂下眸子,倒没想到周彦景那么讨厌我,竟然愿意过来。

“那谢谢周先生了,我没事,麻烦您跑一趟。”

我抿了抿唇:“您挺忙的吧,要不您先回去?我一个人也没事的。”

但没想到,周彦景听我这么说,却扬起了下颌:“你那个姓江的小男朋友呢?不来管你?”

我听得一愣,下意识反问:“你......认识江辞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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