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黄普郑太的其他类型小说《从1845年开始搞事情 全集》,由网络作家“江南烟雨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海国图志说起来也是凑巧,在场的几人中,除了康以泰是南海人,其他则都是番禺人,不过换个思路来思考也很正常,因为越秀山本身就位于番禺,学海堂自然也就汇聚了番禺士林的众多名士。几人在院子里围炉品茗,高谈阔论,除了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更多还是关于当今天下局势的变化。谭莹沉吟道:“如今我看广右城内夷人众多,且行事多有嚣张,怕是取祸之道。”陈澧也点了点头,道:“夷人自持武力,可横行龙国,自然别无顾忌。”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是傻瓜,他们对于局势的判断也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鸦片之战所造成的流毒已经越演越烈,G州百姓对于洋人的态度也越发仇视,而随着这些洋人进一步在广右活动,恐怕将来还会闹出乱子来。当然,对于谭莹、陈澧、杨黼香等人来说,他们了解到的内情并不...
《从1845年开始搞事情 全集》精彩片段
海国图志
说起来也是凑巧,在场的几人中,除了康以泰是南海人,其他则都是番禺人,不过换个思路来思考也很正常,因为越秀山本身就位于番禺,学海堂自然也就汇聚了番禺士林的众多名士。
几人在院子里围炉品茗,高谈阔论,除了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更多还是关于当今天下局势的变化。
谭莹沉吟道:“如今我看广右城内夷人众多,且行事多有嚣张,怕是取祸之道。”
陈澧也点了点头,道:“夷人自持武力,可横行龙国,自然别无顾忌。”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是傻瓜,他们对于局势的判断也都出奇的一致——那就是鸦片之战所造成的流毒已经越演越烈,G州百姓对于洋人的态度也越发仇视,而随着这些洋人进一步在广右活动,恐怕将来还会闹出乱子来。
当然,对于谭莹、陈澧、杨黼香等人来说,他们了解到的内情并不算多,看待这件事也只能到这一层。
一旁的康以泰知道赵源对这些夷务非常精通,便主动道:“秀山,不如你也说说。”
赵源轻轻点了点头,道:“几位先生所言有理,我今日不妨做一次大胆猜测,将来夷人恐怕在十年左右还会卷土重来,再侵龙国。而这一次侵入,绝对没有上次那么简单。”
赵源所说的,正是发生在历史上的第二次鸦骗战争,发生的时间正是在1856年。
当然,对于赵源的话,其他人则都是模棱两可,静静等待着赵源的分析。
实际上,赵源也有相应的理由,他沉声道:“先前夷人入侵我龙国,表面原因是鸦片贸易,而实质上则是因为我龙国长期对其形成贸易顺差,西人需要我们的茶叶、瓷器还有生丝,他们只能拿银子来买,可是他们能对我们形成大规模输出的商品却只有鸦片,长期以来这种贸易结构出现了失衡,导致西方的白银源源不断流入龙国。对于西方人而言,他们急需打开龙国的市场。”
他继续道:“在上次英夷取得了胜利后,他们就开始了加快在龙国倾销商品,像最主要的洋布,光是依靠价格战就冲垮了松、太一带的布市,导致当地很多人已经无纱可纺,即便织出来的布也很难卖得出去。”
对于生意上的事情,众人所知不多,唯有康以泰担忧道:“倘若如此,那些以纺纱为生的小民,又该如何过活呢?”
赵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洋布质优价廉,大肆入侵的结果,就是无数纺纱小民失去生计……他们对洋人抱有敌意也是理所当然,冲突也在所难免。”
赵源继续道:“还有一点,上一次英夷自持武力打开了我龙国国门,攫取了大量利益,可是在这些贪得无厌的洋人们看来是不够的,他们知道大青的虚弱,也势必会在贪欲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再次开战.”
杨黼香感叹了一声,“国事艰危至此,确实令人难以预料。”
陈澧沉吟道:“朝廷当有所变革才是。”
谭莹却摇了摇头,道:“当今朝局昏昏沉沉,守成之世,治尚综核,而振敝举衰,非拘守绳墨者所克任也。”
这番话说得一般人就听不太明白,但是在场众人都是聪明之辈,自然明白这番话指的是谁。
意思主要说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当年的军机处领班大臣曹振镛,另一个就是现任军机处领班大臣穆彰阿。
对于前者,世人有一段非常有名的评价。
“仕途钻刺要精工,京信常通,炭敬常丰。莫谈时事逞英雄,一味圆融,一味谦恭。大臣经济在从容,莫显奇功,莫说精忠,万般人事要朦胧,驳也无庸,议也毋庸。八方无事岁丰,国运方隆,官运方通,大家襄赞要和衷,好也弥缝,歹也弥缝。无灾无难到三公,妻受荣封,子荫郎中,流芳后世更无穷,不谥文忠,便谥文恭。”
意思很简单,多磕头,少说话,不做事,活成了一个真正的泥菩萨一般的人物。
而后者穆彰阿跟曹振镛在不作为这一点上出奇的相似,都属于那种庸庸碌碌之辈,也坐视大青国势越发衰弱。
指望这样的人变革?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说到这里,话题便有些深了,也有些忌讳,便都住口不语了。
赵源却是微笑不言,他深知大青的根本弊政在于以旗驭汉,自然无法发挥最大的战斗力,而这一点压根是无法改变的,况且朝廷压根就没有被第一次鸦骗战争打痛,现在谈变革还为时尚早。
通过这段时间的谈吐,赵源的见识已经给陈澧、杨黼香以及康以泰带来了相当高的震撼,所有人都在心中给赵源贴上了一个标签,那就是此人是一个不弱于魏源的人才。
几人一直聊到夤夜,谭莹和陈澧这才各自散去,而杨黼香送赵源和康以泰出来时,沉吟道:“秀山,今日你的那些话,可切勿在外人面前提起……终究有些忌讳,于你功名有碍。”
一旁的康以泰眉头微微一皱,正准备开口反驳时,却发现赵源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开口,便住嘴不说了。
“多谢黼香兄,小弟也是一时口快,绝不会在外人面前这么毫无遮拦。”
杨黼香微笑着点了点头,“秀山,你的前途甚为远大,为兄也只是担忧你因言获罪,那就不值当了。”
等杨黼香转身离开后,康以泰这个直肠子便开口道:“秀山,你说得有道理。”
赵源笑道:“黼香兄所言有理,这些话咱们放在心里就好,还是不要讲出来的好。”
康以泰点了点头,他性子直爽,但是也分得清好赖。
等赵源回到住所中时,高从哲已经呼呼大睡,而他的床头则放着一本书。
赵源走上前去,翻开书封,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海国图志。
这个高从哲,还真是有点不服输呢。
赵源摇了摇头,他反而有些欣赏这个舍友,尽管学海堂收录过许多外界的书,但是魏源的这本书才写完没有几年,还真不是那么好找。
赵源拿起这本书,简单翻阅一番,便发现其中有不少错处。
不过这也很正常,魏源被称为睁眼看世界第一人,相比起同时代的其他文人而言,已经算得上非常开明。
根据后世历史记载,《海国图志》在国内的影响力其实相对比较一般,但是传到了岛国以后,反而对岛国造成极大的影响,甚至推动了岛国的鸣智维新运动,被称之为岛国的“不龟手之药”。
所谓的不龟手之药,取自《庄子·内篇·逍遥游》,意思指的是同样的东西用在不同的地方,其效果大不一样。
赵源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落寞。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可是却惊讶地发现,眼下的确处于大变革的前夜,可正因为如此,人们的思想还没有开始出现转变,甚至是作为接触外来事物前沿的G州,同样蒙上了一层层厚厚的纱。
倘若现在是1895年,这层纱可谓是一捅就破。
可现在是1845年,也就意味着这层纱厚如墙砖,硬若金刚。
两年前,《江宁条约》签订后,清政府下令行商偿还三百万银圆的外商债务,而伍秉鉴一人就承担了一百万银圆,当然也正是在这一年,伍秉鉴病逝于G州。
赵诚是亲眼看到伍家辉煌的,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道:“若是如此,咱们还真得好好谋划一番,单打独斗可不行。”
赵源十分赞同,赵家不能将最大的肥肉一口吞下去,那样是会噎死人的,但是在选择合作人选上,也得仔细考量。
在这个年代,什么生意最好做?必然是官商勾结的生意最好做。尤其是想得罪这么多人的事情,就必须靠上实力足够雄厚的实力。
要知道,G州作为广右省城,鱼龙混杂,将衙署设在G州的大员就相当不少,像上面有两广总督、广右巡抚,还有地位隐隐更甚一步的G州将军,下面还有G州知府、广右学政、广右按察使、广右布政使以及广右提督等文武官吏,旁边还有皇帝的家奴粤海关监督,这些大员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十分复杂。
相对而言,赵家作为地头蛇代表之一,跟各方的关系都还不错,平日里也都有一定的往来。
“与耆英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
赵诚不仅仅精通军务,对广右政界也颇为了解,他直接否定了搭上耆英的可能。
当然,原因也很简单,这位两广总督属实是贪得无厌,没有半点分寸。
敲山震虎
两广总督爱新觉罗·耆英,隶満州正蓝旗,多罗勇壮贝勒穆尔哈齐六世孙,嘉庆朝东阁大学士禄康之子,来历显赫,属于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
至于此人最有名的举动,就是签订了龙鹰《江宁条约》,从此便和历史的耻辱柱钉在了一起。
当然,真要仔细论起来,这件事也不是耆英一个人的锅,上到道咣皇帝,下到八旗绿营将帅,无不要负起该负的责任,因此耆英在这件事里也不算最耻辱的,但是这人属实无能,惯于官场的和稀泥手段,凡事得过且过,能拖则拖。
此外,耆英还有这个年代里大青官员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贪墨无度,但是与其他官员不同,耆英是満人亲贵出身,能捞就捞,大鱼小虾都不放过,毫无顾忌。
跟这样的人合作,赵诚担心整个赵家都被一口吞掉。
而除了耆英之外,在G州还具备一定能量的,就只剩下了G州将军爱新觉罗·奕湘以及G州巡抚黄恩彤。
奕湘跟耆英一样,都是満州正蓝旗的宗室,但奕湘是G州将军,在政务上自然不如耆英说话管用,他也不会为赵家去火中取栗。
赵诚仔细想想,发觉也就只剩下黄恩彤这一个人选,道:“如此看来,似乎只能联络黄大人了。”
赵源却摇了摇头,道:“黄恩彤好名,此人恐怕不会跟我们合作。”
听到赵源的评价,赵诚下意识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可如此一来,怕是没有其他人选了。”
像广右布政使傅绳勋和G州知府朱绵倒也不是不能合作,但是分量总是欠缺了点。
赵源摇了摇头,道:“孩儿以为,恐怕耆英才是最佳人选,因为这个人惧怕洋人,汇丰银行有鹰国人的背景,他恐怕不敢直接对我们下手。”
没错,这就是赵源为啥死活要拉上丽如银行做这件事的根本原因,他必须拉着洋人这杆大旗,才能在广右搅动风云。
在这里要守规矩
对于G州而言,赵家显得过于渺小。
可是放在黄普,赵家也的确算得上一个庞然大物。
当初柯拜想在黄普开设船坞,也的确走了相关层面的关系,只是赵诚不懂这些,并没有特别去为难对方,仅仅只是照惯例收了好处而已。
在这件事上,赵诚最终决定让赵源去做,如果能捞到一些好处固然不错,没有什么收获也不可惜。
在他的心里,总觉得跟洋人打交道是一件不太靠谱的事情。
不过赵志作为生意人,他跟洋人之间好歹也打过一些交道,深知这些洋人说到底跟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家都是人,都会吃喝拉撒,也都是以利益为先的主。
“你想去见柯拜没关系,但是不要贸然答应他什么要求,一切等回来再说。到时候让富贵跟着你去。”
赵富贵是赵家的管家赵全之子,平日里都跟着赵志做生意,精得像一只脱了毛的猴子。有他在,至少不会吃场面上的亏。
赵源想了想,道:“我把亨得勒大夫也带上,他虽然只是一个医生,但是貌似懂得的东西还不少呢。”
赵志笑了笑,道:“这个洋人可不简单,在G州这个地面上跟谁都吃得开,有时候我觉得他跟其他洋人完全不一样,没有那么神神叨叨。不过你平日里对他还是要留点神,这些洋鬼子可不讲忠义。”
.......
赵家小少爷出行,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即便是在黄普,但是该有的排场也绝不能少。跟着赵源的除了亨得勒和富贵,还有两个带着洋铳的家丁和一个挎着小食篮的侍女春桃。
在看到两个背洋铳的家丁时,赵源多少还有些兴奋,他上前接过家丁手中的洋铳仔细看了一眼,顿时有些惊讶。
护木铜帽,燧发枪机,金属通条。
这是一杆褐贝丝燧发枪,属于大英帝国长期装备的标准燧发枪,性能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属于世界主流步枪。
当然,这里是G州,再加上赵家大势大,给家丁配装褐贝丝也算正常。但是他明白,以目前绿营的装备来看,恐怕只有极少数精锐势力才拥有这种火铳。
一旁的亨得勒面带笑容,道:“源,你对火枪感兴趣吗?”
赵源将褐贝丝重新给回家丁,若有所思道:“眼下大英帝国应该有更好的吧。”
“不不不。”
医生亨得勒似乎对于火枪也极为了解,他如数家珍一般介绍道:“事实上,从1722年开始,它就已经为大英帝国服务了一百多年,直到目前为止,它依然是大英帝国的骄傲。”
赵源呵呵一笑,道:“在枪械上,我认为过于悠久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亨得勒微微一愣,道:“没错,鹰国的确在研发新的步枪,但是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取代褐贝丝的地位。”
赵源一下子就想到了传奇的米涅步枪,它的出现几乎碾压了同时代的所有前膛枪,但是因为普军的后膛德莱赛步枪缘故,使得米涅步枪又迅速被淘汰,堪称滑膛枪时代最后的辉煌。
对于赵源而言,这似乎是一个机会。
因为米涅步枪在技术上并不难以实现,它的关键在于膛线和圆头铅弹,能完美解决旧式步枪的前装子弹问题,只要解决了这一点,甚至可以直接在褐贝丝步枪的基础上改进。
赵源深知,在接下来的这个战乱年代,枪炮生意永远都不缺买家,如果能进入军工产业,不仅可以赚到丰厚的利润,还能给赵家多一份资本。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后,众人分别乘坐着两辆马车赶往海边正在开建的柯拜船坞。
在赵源的马车上,分别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亨得勒医生,另一个就是春桃。
春桃是赵家的家生子,属于自己人,也是从小照顾赵源的婢女,年仅十五岁,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颇为可爱。
“少爷,咱们是去见一个洋鬼子吗?”
“没错,是个洋鬼子。”
说话的不是赵源,而是亨得勒先生,他似乎对于洋鬼子这个词并不排斥,笑呵呵道:“不过,洋鬼子也不会吃人的。”
自从鸦骗战争以来,G州城内百姓对于洋人敌意颇深,由于洋人的种种习俗不被国人理解,甚至谣传出洋鬼子吃人肉喝人血的奇闻。
春桃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亨得勒,随后便迅速低下了头。
赵源也不以为意,他轻声道:“没事,这里是G州,不管是哪里来的人,总要守我们的规矩。”
听到这番话,亨得勒不由得微微一笑,赵源这番话很显然意有所指。
等到马车抵达长洲岛附近时,赵源便已经远远看到船坞初具规模,不少的龙国工人正在船坞内忙碌着。
随着马车停下后,一名大胡子老外快步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廉价的西装,整个人似乎有些过于亢奋。
“亨得勒,好久不见了。”
“亲爱的约翰,好久不见。”
亨得勒上前熟练地同大胡子抱在一起,然后向赵源介绍道:“源,这就是柯拜船坞的老板约翰柯拜。”
赵源上前主动握手,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不修边幅的对方,道:“您和我想象的倒是有些不太一样。”
老约翰似乎并不惊讶,他笑道:“经营船坞需要的可不是衣装革履。赵源,你能来船坞我很开心。”
很显然,老约翰对赵源等人的身份一清二楚,不过这也正常,能在异国他乡经营起这么大规模的船坞,绝非等闲人能做到。
紧接着,众人的马车一路驶入船坞,来到老约翰平日居住和会客的地方,那是一幢并不算高大的灰色房屋。
“请喝咖啡。”
茵妒女仆端来了醇香的咖啡,分别放在了亨得勒、赵源和赵富贵的桌前。
至于老约翰则捧着一杯咖啡,道:“赵,你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源看了一眼亨得勒,缓缓开口道:“约翰,龙国有一句谚语,众人拾柴火焰高,如果我们能达成一定的合作,对于船坞而言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约翰摇了摇头,道:“我不需要合作,因为我的船坞只面向那些外商船只,他们只是需要一个修理船只的地方而已。”
说完,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轻蔑。
“如果你是来敲诈的话,我相信大英帝国会给我足够的保护。贵国也绝不会为你们的蝇头小利而敢于和大英帝国开战。”
三千两启动资金
通过了陈澧的考核后,赵源算是正式加入了学海堂,成了里面的一名学子。
中间虽然略有波折,但从总体来说,整个过程还算顺利。
为了安排后续的事情以及报喜,赵源便向陈澧告了三天假,他要回黄普一趟,等三日过后便开始正式上课。
等到赵源下了越秀山时,却发现赵家的马车还在这里等待,原来是父亲赵诚不放心,派了赵富贵带着一辆马车守在这里,以备赵源使用。
见到赵源下山,赵富贵脸上浮现出一丝憨厚的笑容,道:“少爷,老爷吩咐我在这里等少爷下山。”
赵源皱了皱眉头,道:“若是我一直不下山,你岂不是在这里白等?”
赵富贵嘿嘿笑道:“老爷吩咐了,若是少爷两天内还没下山,就让我上去看一眼。”
赵源点了点头,道:“行,那咱们赶紧回去吧,我时间紧,三天后还得回书院。”
“少爷考核通过了?一定是了,少爷这么聪慧的人,岂有不通过的道理。”
赵富贵脸上带着几分喜色,乐滋滋地赶着马车,开始返程。
从越秀山到黄普不过几十里路程,不一会工夫就赶回了黄普赵家大宅。
进了宅子后,赵源先是回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紧接着去灵堂前烧了香,再去面见父亲赵诚。
当赵诚得知赵源已经通过考核后,脸上也挂着几分喜色,学海堂不算难进的书院,但如果赵源真是一个草包,赵家靠着砸钱砸进去,也让赵诚脸上显得不光彩。
“恩,既然进了学院,便要好生专心功课,将来赵家能否光耀门楣,还是要看你。”
赵源也不反驳,道:“儿子不会让爹失望的。”
就在赵源准备退下去的时候,赵诚却又叫住了他。
“你现在去了学院,平日里也需要和同窗好友多应酬,再加上你自己也有事情需要做,先去账上支三千两银子,账就挂在爹的头上。”
说完,赵诚便写了一张条子,盖了自己的私印,交给了赵源。
没有这个东西,哪怕赵源贵为赵家嫡子,也没有办法从赵家的公账上支取银钱。
赵源一听,心中顿时喜滋滋的,看来自己的策略极为有效,这就已经看到回报了。
他也不再耽搁,快步穿过檐廊,去了赵家的账房,此时赵志并不在其中,只有一个姓秦的大掌柜在,他原本是赵家派在外面的掌柜,因为办事得力被提拔回了赵家老宅,目前成了赵志的左膀右臂。
赵源也不废话,将条子交给了秦掌柜,道:“秦老,有劳了。”
秦掌柜迅速瞥了一眼条子,然后便不动声色收了下来,道:“小少爷客气了,您先等等,我这就给您取去。”
说完,小老头便绕过了屏风,去了后头。
在赵源原本看来,三千两白银堆积起来恐怕规模不小,按照眼下一斤十六两来算,也有小二百斤,自己这个体格子搬起来还是挺费劲的,还寻思着让人跟着一块搬回去。
可是,秦掌柜很快就从屏风里头钻了出来,手头上捧着一叠票子,递给了赵源。
“小少爷,您点点?”
赵源顿时觉得自己傻了,亏他前几日还在跟众人谈票号和银行的区别,结果到了今天他自己反而忽视了,这年头哪有随身带几千两真银子的?就算不累死,迟早也会被人抢了去,恐怕这些就是银票了。
他接过来一看,顿时发觉自己又想错了,因为这玩意还真不是银票,严格来说叫做庄票。
这种庄票的样式十分简单,长约六寸,宽四寸,上面印着浅绿色花纹,右上角写着‘恒隆钱庄’几个大字,正中间则写着‘二百两’,左边则写着时间,加盖着钱庄的私戳。
所谓的庄票,与后来的银票的确有一定的区别,因为庄票的发行方一般都是地方上的钱庄,与北方的票号有一定的相似度,而钱庄所发行的这种本票,通常都是不记名的,可以在市面上进行流动,只有持有者在规定时间内前往钱庄,就可以进行验付和保付手续,因此又称为“照票”。
赵源认真地清点了一遍,别看这是自家账上支出的钱,但是流程上可不能出错,如果秦掌柜的少给了或者多给了,到时候账合不上可就是大问题。
在清点两遍确定无误后,赵源拱了拱手:“秦掌柜,您忙着。”
得到了这么一笔巨款后,赵源并没有一头扎进去花天酒地,反而已经盘算着开始做事情,开机器厂这事,严格来说是属于赵家投资的一笔生意,跟他个人关系其实不大的,而眼下这三千两银子,能折腾出多大的水花来,那可就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了。
当然,在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里,三千两白银,也足够折腾出一些事情来了。
按照穿越老前辈们的经验来看,穿越后比较简单容易上手,且能够快速发家致富的路子,无非就是那么几条,要么去做肥皂,要么去造玻璃,还有就是去熬白糖和制酒。
但很可惜的是,这些大佬们穿越的时间比较早,干这些事情都有利可图。
可赵源来到的是一个已经进行了工业革M的时代,技术和生产力都在大爆炸,即便是闭塞的大青也因为鸦骗战争,而被动打开了国门,大批西方商人带着数不清的好玩意,希望在这片东方的土地上发家致富——至少像玻璃、糖、酒技术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了。
至于什么蒸汽机,纺织机,这些玩意在第一次工业革M中已经大展手脚,也轮不到赵源出来指指点点。
但赵源从历史回望1845年,会发现这个阶段第一次工业革M已经进入了末期,开始为1870年出现的第二次工业革M蓄势。
众所周知,第二次工业革M,又被称之为电气革M。
发电机,内燃机,电话,电报等等开始不断出现,逐渐成为时代新的宠儿。
当然,对于赵源来说,他现在想发明这些玩意,肯定也非常不现实.......
思来想去,赵源却忽然想起了曾经的一段经历,脑海中一阵激流,这一下他终于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了。
穿清要造反
道咣二十五年春,广右黄普。
黄普属于G州府番禺县治下,临近大海,过往只是一个偏僻而荒凉的地方。可矗立在此地的赵家府邸却显得十分豪奢,两人高的粉墙拦住了外人窥伺的目光,而正门前的‘进士及第’匾额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平日里,寻常人能进入便是莫大荣耀的赵家府邸,却被一片浓重的悲色遮掩住,大门口更是挂满了素白的灯笼和帷幔,连石狮子上也系着白布条。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正门前,从车上走下来了一名头戴皮帽身着长衫的中年人,脸上沟壑纵横,他伫立在牌匾前,微微叹了一口气,将皮帽脱下交给了一旁的小厮,露出了泛青的头皮。
“二爷,您节哀,老爷正在灵堂等您。”
中年人沉默不语,他点了点头,在小厮的引领下一路穿过牌匾,走进了赵府院子,只见里面挂着长长的招魂幡,旁边则搭起了一座碑亭,里面立起了一面青石碑,上面写着描金大字,“己未科进士前礼部侍郎赵”。
中年人走进了大厅灵堂,正面摆着白色的幔帐,中间写着一个巨大的‘奠’字,后面停着一口描金棺木,仅仅露出了一角。
在幔帐中央摆着灵位,上面写着一行字,“诰封一品曾母郑太夫人千古”,两边则摆满了蜡烛元宝,还有黄白锡纸。
中年人恭谨地跪下磕头,便起身点燃了三根线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旁边站着了一名身着孝服的中年男子,他生得一副浓眉大眼的长相,双手骨节粗大,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为精干,此人正是赵家大房大爷赵诚,身居G州将军麾下左翼镇前营正三品参将。而面前的中年人则是二房公子赵志,则是刚刚从香江回来。
赵志上完香以后,转过头说道:“大哥,我听说了源儿的事情,这一次专门从香江带回了一个洋鬼子大夫,名字叫亨得勒,听说手艺很高明,不比咱们的大夫差。”
自从英夷战争以来,国人对于这些外夷的传统印象已经得到了一定改观,至少承认他们在这些奇技淫巧上颇为出色,但是到了医学上,更多人还是保持着质疑的态度,就连赵志也不例外。
他皱了皱眉头,道:“洋鬼子靠谱吗?”
赵志看了一眼灵堂,感觉不是谈事的地方,便低声道:“大哥,咱们不妨换个地方聊。”
赵诚点了点头,由于重孝在身,也不适合去别的地方,便一同带着赵志来到了自家长子赵源的房间,只见年幼的赵源正双目紧闭,躺在了床上。
“哎,也不知源儿是不是因为祖母过世而伤心过度,竟久久昏迷不醒……我去G州请了名医圣手叶庭生,据说深得祖上叶天士家学,可是他过来看了几眼,竟让家人准备后事,若非此人前些日子给G州将军家看过病,我定要他好死不得。”
由于这件事涉及儿子,就连一向脾气温和的赵诚也忍不住发了怒。
赵志连忙上前安抚道:“大哥,源儿这病奇奇怪怪的,或许G州的名医没见过,可是那些洋鬼子平日里治的都是怪病,说不定还有奇效呢。”
赵诚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儿子,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能答应了下来。
.......
黑暗中,赵源只觉得自己渐渐有了点意识,仿佛无数场景在他的面前飞驰而过,一个陌生灵魂的记忆被强行塞进了他的大脑,在来来回回飞旋着,混乱着,直到黑暗再一次吞没了他的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疼痛穿过了赵源的头皮,使得他下意识发出了一声低吟,一只手伸过来,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没事了,大人,贵公子只是有些惊吓过度了。”
一道极为怪异的声音响起,使得赵源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名金发碧眼的老外正坐在床头前,收回了那只毛茸茸的大手。
赵诚见到赵源醒来,顿时惊喜万分,也不顾这个亨得勒大夫,径自上前急切地握住了赵源的手。
“儿子,你感觉怎么样了?”
“水.......”
赵源只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在冒烟,身体强烈的喝水欲望让他想不到其他。
“水!”
随着赵诚的一声大喝,很快两名侍女鱼贯进入房间,端来了温润可口的蜜水,然后用勺子慢慢喂进了赵源的嘴里。
喝完水以后的赵源,只觉得全身上下无比疲惫,很快便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等到赵源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洋鬼子和赵诚,仿佛一切都只是梦境一样,但是脑海中陌生的记忆却在提醒着他,他似乎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严格地说,他跟后世那些网文中所写的一样,穿越了。
“道咣二十五年,赵源.......”
赵源穿越的正是跟他同名同姓的一个人,但是与后世的打工仔穷三代不同,他这一辈子光出身就站在了无数人上面——他是前礼部侍郎赵楷的孙子,现G州绿营参将赵诚的儿子,妥妥的官三代,现年十六岁。
道咣……
以赵源后世的知识体系而言,他自然毫不费力地就费力地就分辨出了自己穿越的时代,正是被无数人痛骂的大青。
他不甘心地摸了摸脑袋后面,一根粗大的辫子正摆在脑后。
“幸好不是清初的金钱鼠尾辫……”
赵源只能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可是心中却依然忍不住产生一股厌恶感。
所谓金钱鼠尾,乃新朝之雅政。
大青入关以来,实行剃发易服政策,以彰显统治。规定男子发式必须是金钱鼠尾,即将四周头发全部剃去,仅留头顶中心的头发,结成一根形如鼠尾的发辫,只有通过铜钱的方孔才算合格,于是得名为金钱鼠尾辫。
好在如今已经到了大青统治的后期,发式规定也松弛了下来,于是辫子也就变粗了,剃头面积也小了,仅仅只需要剃一个阴阳头,也就是将额角两端前面的头发剃光,后面则尽数保留了下来,结成的辫子已经如同小蛇一般粗细了。
从鼠尾到蛇尾,说明大青也是越来越不成了。
赵源很快就想到了马上会发生的一件大事,整个人都为之战栗了起来。
那就是六年后爆发的泰平天国起义运动,堪称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农民革M,波及十七省及上亿百姓,最终持续了整整十四年,导致了数千万人死亡,尤其是作为主战场的湖广、江左、宁徽、江肃和哲江人口更是减少了足足四成,堪称人间地狱。
赵源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在原本历史上,G州并不处于动乱的中心,以他的身份地位,应该能顺利度过这一场灾难,可是他父亲作为绿营参将,恐怕是需要上战场的,且在初期算得上凶多吉少。
其次,作为一个龙国儿女,至少在赵源的内心里,他也不愿意坐视数千万百姓就这么死于这一场大难。
除此之外,赵源深知眼下处于龙国的一个分水岭,因为鸦骗战争的一声炮响拉开了龙国百年屈辱历史,以至于赵源在穿越前都还在为百年前的落后而买单。
如今老天爷让他穿越到了这个时代,恐怕也是给了他改变这一切的机会。
在赵源的心里,他已经隐隐约约将一切矛盾的根源归结在了大青的身上,看来穿清只有造反这一条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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