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拽着我妈起身，抬眼瞬间，跟进门的我四目相对。
他眼神一缩，明明离得很远，瞳孔里却映出我苍白又茫然的脸色。
“妈。”
叶女士也注意到我，慌忙侧脸擦泪，安抚性地拍了拍魏清山的手。
“小山，你带晴晴先出去，我和你姑姑我们大人之间说点话。”
魏清山回望他姑姑一眼，片刻之后“嗯”了一声，拉着我出门。
其实家属院里，每家每户都是一层铁门一层木门。
但并不怎么隔音，所以即使关着门，也依旧隔绝不了小孩和大人的世界，以及无比残酷的现实。
——
三楼，魏清山家里。
我和魏清山坐沙发上，却遥远像星河。
他一言不发，没有血色的嘴唇轻抿着。
我也沉默，手指扣着指甲盖子边缘的死皮，撕扯间出了血，一点痛感也感觉不到。
熟悉的家里，此刻再也没有魏叔叔在厨房炒菜的“哐哐”热闹声，安静得可怕。
我看着墙边收拾好的行李箱，什么都明白了。
“对不起。”
凝滞的空气里，响起我怯怯的声音。
“对不起，魏清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真的很烦自己的泪失禁体质，可眼泪怎么也不听话，老哭！
我有时候会想，它是不是比我更知道我的心，知道我喜欢魏清山。
他之前还说，毕业也申请日本的大学，我们一起去留学，有个照应。我当时开心极了，都想蹦起来抱着他的脸啃一口了。
可在过不去的一命面前，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是泡影，都是粉饰太平。
魏清山枯坐了好久。
最后起身靠近我坐下，手一揽，沉默地把我拥入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抱我。
没有心动。
因为我心底的绝望彻底绷不住了。
魏叔叔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