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临来拜访容殷时，她身穿素衣头簪白花在亭中煎茶，远远望去清雅高贵无比。
即使仙骨被剔，一身傲骨仍在。
他入座后，颇有些不自在。这桩婚事是两方长辈定下的，后来容殷修为渐高，就默契地不再提及。
两人其实没见过几面。
齐临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珠，没话找话说：“阿殷，你今日穿得真素雅…其实我觉得女孩子穿得鲜艳一些更好看…”
“我是在为师弟服丧，”她连看都没有看他，说：“还请见谅。”
齐临心下骇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看不见，此刻容殷的肩头攀附着一只阴森的恶鬼，黑发如倾洒的墨汁，紧密地裹着容殷的腰，鲜红的唇贴在容殷耳缘，如情人般喃喃：“师姐你说谎。”
“丧期可不能同房。”
容殷动作顿了顿，才又若无其事般看向齐临，询问说：“听人说你近来修为大有长进，到了一日千里的地步，我想向你请教…”
她放下茶盏，杯底与桌面磕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像是敲在人的心上。
她琉璃色的眼瞳干净澄澈，又空然冷淡。
直视着他，不疾不徐地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齐临手掌撑在凳沿，喉结不安地滚动，讪笑着道：“道法万千，有人开悟的早，比如阿殷你少年时就锋芒毕露，有人开悟的晚，就像我……”
“不可能，”容殷淡淡地打断他，直白地说：“你没有天资，又不刻苦。即使用尽天下丹药，也到不了如今这个地步。”
“你不必欺瞒我，那是我的东西。我自然能感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