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冷适一脸诧异地盯着我。两人不知怎地都红了脸,似乎又觉得不是时机,便匆匆敛了神色,彼此各退了半步,隔着门槛说起话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盯着鞋尖上的蝴蝶绣样问道。
“我堂叔是岐王世子的故交,他不在京中,我自然要代他来吊唁——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说话间,冷适的一双手不知放在哪里,只得别扭地背在身后。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的,我是岐王的外孙女,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冷适用手指关节蹭了蹭鼻子,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
我道:“我外祖父现在不愿见客,走吧,我送你去前厅。”
我被萦儿紧紧护着,与冷适隔了一人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
冷适走在前面,忽然开口说道:“柔庆县主仙逝于异国,实乃我大梁之不幸。”
我道:“我朝向来有与齐国联姻的旧俗。‘遣妾一身安社稷’,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换取边境安定,这样便宜的事,自古以来都是当权者喜闻乐见的。”
他坚实的背影微微一怔,随即定住。
冷适转过头端详了我好一阵,方说道:“‘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你的话里似乎有怨怼之意。”
“岂敢?”我耸了耸肩,“我虽是个闺阁女儿,但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依我看,我们和齐国还是休战为好。我听说兵贵神速,可这场战,断断续续打了几十年也没个了结,这样拖下去,苦的是边境乃至全国的百姓。”
冷适颔首:“是啊,‘国虽大,好战必亡’”说罢舒眉一笑,“想不到你能有这番见解。”
我面带愧色地别过脸,吐了吐舌头:“嗐,什么见解呀,不过是承蒙几位皇子们不嫌弃,时常跟我谈起,这才知道的。”
“那么……你和太子殿下很亲近?”
“啊?不是——嗯……从小就认识,这么说也算是亲近吧。”我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拿他当哥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