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区别,奶奶早早地睡下了。除夕夜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我睡不着,便想着去天台喘口气,她也在。
她说她想放鞭炮,她说在她北方的家里过年是不允许放花炮的,可能实在无事可做吧,我们买了许多不同类型的花炮,在雪地里,一根根的点燃,一点点的燃尽,迸发出剧烈的声响,映着雪地忽亮忽暗,我可能说了什么笑话,她最后笑到直不起腰,就坐在旁边的横椅上,此时头顶只有昏黄的路灯,雪停了,鞭炮声好像也停了,世界重归寂静。
她,很安静。这不像她。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只感受到了她的颤抖,我无法问出什么,因为在此刻,也许我和她的心里都有一个隐秘的角落,是不能被打扰也无法诉说的。她沉寂了一会,抬起头来,仿佛又回到了平常的样子,话还是一样的多,可我看到她眼睛里的泪光,仿佛滴在我的心上,滚烫又灼热。
她说她想家了,她说她的妈妈怀孕了,应该是一个弟弟,她描述着她认为的她未来弟弟的模样,说她家里发生的事,说她的外婆,讲她想念的北方的雪,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我只记得她刚才的颤抖。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她是一个人来到这座小镇,为什么在学业的关键时候离开她北方的学校,但我没有插嘴,因为,她向我打开了她隐秘的角落。
对于她,我很惭愧。我承认我一开始对她曾抱有无意识的偏见,我仅仅通过她的外表就理所应当的认为她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甚至很嫉妒,我不接受她的善意,我只想将自己包裹在一个安全的壳里,拒绝回忆那些痛苦。在我的世界里,我一度欺骗了自己。
我至今不敢回忆那一夜的对峙,铺天盖地的争吵,那一夜之后,母亲远走,父亲也因随后的意外永远离开。我曾经是靠文字活着的,我的母亲是一名设计师,她知性大方,她给了我美学的启蒙,她让我明白文字的力量,在父母不常在身边的日子,我仍旧因为文字而感到幸福。我的母亲与父亲的结合来源于一场柏林的邂逅,他们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