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晓梦江夏的其他类型小说《你命由我不由天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笔无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远风吃过江夏的亏,不过那是在刘家的时候,说到底是嘴皮子功夫。那笔帐他这几天都念念不忘,此时怒火攻心,更是巴不得江夏立马暴毙。咖啡杯里装着满满的滚烫液体,陆远风提着杯把儿便想江夏泼去。他自忖即便是这样挑衅,因此吃亏的江夏也拿他无可奈何。毕竟,他在米国多年,跟着专业教练练过拳击,身手非同凡人。没成想,他的手臂刚刚扬起,眼看杯中的咖啡就要洒出,忽然间,小臂上却被江夏重重地反手拍了一把。如此快的反应,如此敏捷的出手反制,是陆远风始料未及的。于是,咖啡杯的倾角发生逆转,黑色液体冒着白烟一股脑地泼在了陆远风的胸口,弄脏了他的名牌衬衫,烫得他失声惨叫。自取其辱!江夏哼了一声,聊天的兴致全无,拉起刘婉若便想离开。陆远风再次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
《你命由我不由天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陆远风吃过江夏的亏,不过那是在刘家的时候,说到底是嘴皮子功夫。
那笔帐他这几天都念念不忘,此时怒火攻心,更是巴不得江夏立马暴毙。
咖啡杯里装着满满的滚烫液体,陆远风提着杯把儿便想江夏泼去。
他自忖即便是这样挑衅,因此吃亏的江夏也拿他无可奈何。
毕竟,他在米国多年,跟着专业教练练过拳击,身手非同凡人。
没成想,他的手臂刚刚扬起,眼看杯中的咖啡就要洒出,忽然间,小臂上却被江夏重重地反手拍了一把。
如此快的反应,如此敏捷的出手反制,是陆远风始料未及的。
于是,咖啡杯的倾角发生逆转,黑色液体冒着白烟一股脑地泼在了陆远风的胸口,弄脏了他的名牌衬衫,烫得他失声惨叫。
自取其辱!江夏哼了一声,聊天的兴致全无,拉起刘婉若便想离开。
陆远风再次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到始作俑者“逃离”,他张牙舞爪地便追了上去。
出了咖啡馆,追到大街上,陆远风从背后照准江夏脑门便是一记勾拳击出。
这一举动吓得路过行人纷纷躲闪,街道尽头的巡警见势不妙,也快步朝这边赶来。
江夏听到了对手的脚步声,防备着这来自背后的突袭。
一把将刘婉若护在身后,飞快转过身去,陆远风的勾拳堪堪袭来。江夏抬起左臂,死死拦住对手右手。
啪的一声,陆远风觉得与自己右臂相撞的,不像是血肉之躯,简直就是一根铁棍!
惊讶之余,却没防到江夏一记刺拳打向自己面门。
“嘭!”陆家公子正面吃拳,仰着头噔噔噔退出几步,一屁股摔倒在地,鼻血横流。
认真学了好几年的拳击,却在对手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他的憋屈已然到了顶点。
“干什么?快住手!”两名巡警飞快地从围观人群外挤了进来,大声喝阻道。
“是他先动的手!”打心眼里瞧不起陆远风,刘婉若迫不及待地替江夏辩解道。这话引来不少路人的附和。
看到这副场面,陆远风终于决心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他擦了擦血流不止的鼻子,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一名巡警,抬手指着江夏道:“这小子无缘无故的,光天化日殴打我!警察同志,我爸是陆江庭,你自己看着办吧!”
嚯!人群哗然。敢情眼前这位狼狈不堪的主是官家子弟啊?围观人群一片骚动,不少刚刚附和刘婉若的人,悄悄选择了离开。
这事儿让巡警不好办了。事情发生时,他们虽然隔着二百米,但却看得清清楚楚。
知道是这位陆公子挑事儿,可现如今,人家都表明身份了,这案子该怎么办?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太维护他的面子,老百姓该怎么想?
可更让人难办的是,人家陆公子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让警察帮他出气啊,如果不照办,他老爹事后怪罪起来……
两位巡警大眼瞪小眼,都在暗自抱怨遇到这档子倒霉事儿。
“陆江庭是吗?”正当巡警们焦头烂额时,江夏忽然开口了。听他口气,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似乎不值一提。
“嗯?难道他的后台更硬?”人群交头接耳,猜测纷纷。
他们从刘婉若的气质打扮上,推断江夏应该也不是省油的灯。
难道,这竟是一场狗血的少爷斗殴?
“各位!我是天阳早报的记者。”江夏提高了音量,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靠!记者了不起吗?别说你一个小小的记者,就算你们那家破报社,老子想捏死,也跟捏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陆远风彻底疯了,说话已经不管不顾,只要能在嘴皮子上还击几句,似乎也能平复他先前受的委屈。
巡警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时机,打圆场道:“你看这事儿闹的,记者也不能打人不是?”
“哼,警官,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偏袒他吗?”
江夏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低头大声念出了刚刚收到的来自蒋伟的短信,“……上峰震怒,派人立刻督办此事,突击检查春阳山8号别墅后,发现诸多疑点,陆江庭有重大贪污违纪嫌疑,目前已被控制。”
什么?此言一出,人群哗然。
陆远风脑中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倒吸一口凉气——这事儿,究竟怎么被捅出来的?怎么发生得这么快?
盗窃案发生后,陆江庭秘密收拾起了剩余的现金,可这自然躲不过上头派来的突击检查组。
日防夜防,不惜委托黑道杀人灭口的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切竟来的如此之快。
若非以内参形式上报情况,单凭一个窃贼透露出的风言风语,哪会引起这般的雷霆打击?
陆江庭瞬间落马,却死都想不明白事情的真相。
此时的陆远风,自然不肯相信这一切。
然而江夏的消息,却让不少围观者欢呼雀跃。
反贪,始终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人们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在这样的氛围下, 巡警也很快展示了自己高明的审时度势。
既然这位贵公子的老爹很可能被撤了,那又何必再照顾他的感受?
神情复杂地瞪了陆远风两眼,巡警们留下一句“别再打了”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围观人群还没散去,他们乐于见到江夏的下一步行动。
如果这嚣张的官少爷还不醒悟,这场戏一定更好看!
“江夏,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吃惊了半天,刘婉若终于发问。
“如假包换,不信你打电话问问你父亲,隔壁发生的事,他一定最清楚。”江夏笑着作答。
二人的嘴脸,在陆远风看来是如此可憎。
此时,便连他也对此相信了几分,心里泛起的除了愤怒,更多的已是恐惧。
恐惧,如果一切是真的,多年来依仗父亲庇护的自己,今后将如何生存?
恐惧,如果一切是真的,眼前这娇滴滴的富家小姐,又怎么能看上自己这个贪官之子?
无数的担忧,最终还是又转化成了愤怒,陆远风明知自己不是江夏的对手,依然大叫着挥拳冲了上去。
“小心!”刘婉若惊呼一声,同时好心提醒的,还有不少围观的市民。
江夏嘴角微微一扬,算准了陆远风接近的时间,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直接把对手给撂翻在地。
“正当防卫,大家都看见了!”拍了拍手,拉起刘婉若离开,江夏淡淡说道。
背后,竟传来热烈的掌声。
这一场大快人心的“正当防卫”,让不少人都为之出了口恶气。
因为,没人看得惯一个拿着父辈招牌,出来仗势欺人、目无法纪的人渣。
“江夏!我发现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脑中回味着这一幕幕的激烈场面,一边走着,刘婉若一边感叹着。
“噢?是因为我变帅了吗?”
江夏嘿嘿一笑。
“其实,我一直很低调啊!”没办法,善意的谎言还是必不可少的,长叹一声后,江夏只好说,自己其实一直在练武,只是极少出手而已,刚刚只是实在看不惯陆远风的二世祖秉性,这才出手教训。
刘婉若听得云里雾里,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莞尔笑道:“这下好了,陆家看来是完蛋了!”
“刘小姐和老百姓同仇敌忾,为贪官落马拍手叫好,真是胸怀天下啊!”
刚刚一阵恶气出得很爽,江夏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刘婉若扑哧笑道:“胡说什么啊,我的意思是,我爸再也不会让我和姓陆的交往啦!”
兴奋之余,忍不住像个小姑娘一般,调皮地跳到了江夏背上,大叫道:“他只能让我和你在一块儿啦!”
“姑奶奶,你下来!”背着一大姑娘,感受着背上一片温温软软,江夏比有人偷袭还紧张,脸色微微泛红,正色道,“还说呢,我始终觉得那样骗你爸不是长久之计,你得想办法在稳住他情绪的情况下,告诉他实情,我也好脱身啊。”
刘婉若面有不悦地从他身上下来,嘟着嘴抱怨道:“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这么快就变卦啊?是不是个男人?”
江夏知道这丫头是在假意生气激自己,当即坏笑道:“我要不是男人,你会找我假扮男友吗?要不相信我是男人,我马上就能证明给你看,你信不?”
“呀!臭流氓!”刘婉若嘤咛一声,抬手便朝江夏打来。
江夏也不躲闪,任凭那小粉拳轻轻打在胸膛上,那感觉就像是小猫在挠痒痒。
蓦然间,他心头一动:怎么回事?我以前跟她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她都是一句“不要脸”完事儿,今天怎么跟个春心荡漾的小姑娘似的,还玩儿这套?
“哎,男人!好好帮我的忙,听见没?不然我就天天粘着你,让你找不到妹子!”
玩儿完小姑娘的把戏,刘婉若脸色一变,坏笑着凑到江夏耳边,柔声说道。
“好你个刘婉若,算你狠!”听到这番威胁,江夏脸都绿了。
第二天是周末,蒋伟特意为江夏放了个双休。作为新人,进报社两个多月来,这甚至是江夏第一次休假。
周六的报纸上,江夏的两篇稿件分别霸占了头版头条和社会版封面。报社创刊二十年来,这是新人取得的最佳开局。
这一切,蒋伟看在眼里,并不打算告诉江夏。他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多半经不起夸奖,太容易飘飘然,然后不思进取。
对蒋伟来说,周末的时间,倒不如借新人出色发挥的由头,好好鞭策一下那帮老油条。比如,陈宏山。
这小子,自恃平常和自己称兄道弟,经常在工作中偷懒耍滑,拈轻怕重,是蒋伟最看不惯的毛病。
可偏偏在从前,自己还得靠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将来维持小报社的门脸。
于是乎,陈宏山破天荒地被排到了周末值班。
这也好,他想,趁着那小子没上班,找两条劲暴线索挽回点颜面。
毕业以来,江夏第一次睡了个日上三竿。一觉醒来,屋里俩妹子早已趁着阳光明媚出去逛街了。
上网看了看报纸电子版,发现自己昨天的报道全是全城独家,他盘算着这个月的稿分该额外加上多少。
苦逼的社会新闻记者,靠着一篇篇稿件换来编辑打的稿分,然后月底根据稿分换算稿费,那是工资的大头。
钱啊钱,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明知道这一行不会是个赚钱的营生,仍义无反顾地投身新闻,江夏凭借的,无疑是一腔理想。
要想赚钱?不知以后多做点命运任务,能不能练得一身赚钱的本事。
无论如何,有工作,也比那位学法医的妹子好啊,找不到工作不说,还被父母逼婚……
虽然在稿件里已经呼吁林晓梦赶快回家,但这位被父母伤透心的姑娘,究竟会不会回去呢?江夏没把握。
恰在此时,电话响了。来电的是林晓梦的父亲林保国。
“江记者啊,我要谢谢你!”接通电话,老头直接就是一串千恩万谢,说是女儿一早就回了家,还说看了报纸后,已经彻底原谅了两位老人。
江夏表示这只是举手之劳,接着便收到了林家的午饭邀请。
“我们在陶然居订了桌酒席,请江记者务必赏脸。”林保国诚恳道。
陶然居?可不是寻常家庭能消费的地儿。冲着这名头,江夏能体会到对方想感谢自己的诚意。拒之不忍。
中午时分,拾掇一番的江夏来到了这家天阳有名的中餐厅。
那天抱着林晓梦跑路,算是近距离地感受过这妞,能让张龙那样的公子哥儿彻底折服、甘心成婚的她,果然不是寻常姿色。
今天要再次见她,江夏可不想打扮得太寒碜——给美女留个好印象,应该的嘛。
“江记者,快请坐。”林保国热情地和江夏握手,招呼他在包间上座坐下。座位旁,林晓梦帮他倒上了一杯酒。
“江大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要敬你一杯。”端起酒,林晓梦言辞恳切。
“林小姐言重了。”是啊,只是防止她跳入不堪的婚姻火坑,哪算得上是救命?江夏客气一句,举杯。
林晓梦仰头一干而尽,接着说自己绝非言重。
原来,在离家出走的这两天,身无分文的她一直在城内各家快餐店、商场流连,粒米未进,也想通了许多。
最终她知道,如果不是那个陌生男子的“抢婚”,与张龙成婚后,一旦自己追寻梦想的意念再度膨胀,却得不到夫家的满足,那绝对是生不如死。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又怎么知道我的心思?”心思缜密,林晓梦终于忍不住发问。
对此,江夏早有准备。
来餐厅的路上他已经想好,说是有匿名报料人向他报信,本是想让他报道官家少爷那过分豪华的婚礼,但经过调查,他却发现了林晓梦的背景,揣摩着她的心思,直到那天在婚礼开始前看到她那不情愿的神情,最终才做出了“抢婚”的决定。
这个说话模棱两可,细想也有漏洞,但对林家三口来说,却是再也无从问起。
酒过三巡,江夏问起了林晓梦的打算。
在接受任务时,他得知林晓梦命中注定要继续她的法医之路,可现在了然的是,继续呆在天阳找工作已经不太现实。
“我打算去东都闯闯。”林晓梦答道。
东都是沿海城市,全国最具活力的地方,充满机遇与挑战,无数年轻人趋之若鹜。
林保国接过话来说:“今天请江记者过来,一是表示感谢,二嘛,就是为了我家姑娘了。”
他表示,林晓梦之所以毕业后选择留在天阳,是因为她自小就没出过远门,父母放心不下,最近发生的事让他们老两口彻底想通,决定放手,但去往东都的漫长车程,却仍让他们担心。
“林叔的意思是,让我送林晓梦去东都?”江夏有句话没说出口——说起出远门,他自己的经历也不多。
“是啊!江记者你为人正派,我和晓梦她妈妈都信得过,而且,晓梦也是这么想的。”说着,林保国朝女儿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林晓梦赶忙点头:“是啊,我怕张龙打听到消息后来车站捣乱,又担心在火车上遇到坏人。”
这姑娘,从小被父母灌输了太多社会险恶的观念,在听说江夏在自家门口痛扁张龙之后,对他的信任到了空前的地步。
“可是……你为什么不坐飞机?”憋了半天,江夏还是没忍住问这个问题。一百万的“彩礼”在手上呢,机票总买得起吧?
林晓梦明白他的意思,正色道:“那一百万我已经让爸爸退给了张家,不该我们要的东西,不能要。”
说着,她伸出白皙的手,手掌之上,赫然是两张周六晚去东都的车票。
“我要上夜班,她妈妈身体不好,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只有找老板请假,这……”林保国面有难色,显然请假会影响他的收入。
盛情难却。花血本请人吃大餐,自己却舍不得耽误一天的工作,江夏考虑到这里,只好答应下来。今晚的车,明早抵达,自己抓紧点回来,不会耽误周一上班。
就当是短期旅行吧!
饭后暂时回家,收拾点简单的行李,准备晚上的出行。
正忙碌时,江夏又收到了系统的提醒。
恭喜宿主,命运辅助系统已开启!
对已获干预的目标,宿主可多次进行辅助,确保其命运轨迹不偏离!
此类目标均为世间重要人群,完成辅助任务后,奖励同样丰厚!
区别于命运任务的能力奖励,辅助任务奖励均为运势属性加成!
财运、情感运、事业运、狗屎运……惊喜不断,敬请期待!
新辅助任务:林晓梦,女,22岁。今晚将搭乘火车前往东都市,今后两日或将遭遇不测,请在明日22时前确保其安全。任务奖励:财运+1。
“阿云,别打了,快住手!”
见到儿子发怒,李秀萍担心起来。
她知道儿子是个好强的脾气,但她更知道,以儿子的体格是无法与江大富抗衡的,这么多年来的事实便是证据。生怕江夏吃亏的她连忙呼喊。
“阿姨,你别管他,让他撒撒气吧。”见识过江夏身手的刘婉若出言安慰,拉住了准备上去劝架的李秀萍。
江大富一米八几的个头重新站了起来,甩着膀子便朝江夏打来。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曾经他一只手便可随意捉弄的堂哥,此时已经完全变了个人。
一拳、一脚、一转身、一抬腿,眨眼之间,江大富的轮番出拳不仅丝毫没有碰到江夏的身子,反倒被对手一连重击三次。
一拳打在胸口,一脚蹬在小腹,转身后的一抬腿,结结实实地踢在了他屁股上,让他直接摔了个大趴。
晕头转向的江大富趴在地上,痛得直骂娘。
“你他妈要是再嘴里不干净,老子可不留情面了!”江夏俯视着这个恃强凌弱惯了的堂弟,掰着手腕子凶巴巴地喝道。
靠!你的意思是刚刚还是让了我吗?
江大富何尝不是个暴脾气?听到这话怒火再起,嘴里吐着脏字,猛地站起身来想再搏一搏。
“没长耳朵,算你活该!”
没等他出手,江夏已经快步来到他面前,抬起手来啪啪啪连扇了他三个大耳刮子,彻底将他抽晕菜了。
嗷嗷嗷连叫三声,江大富只觉得嘴里冒出一股腥味,挣扎着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伴随着一口的血泡子,一颗门牙掉落在地。
“好哇!”江大富有些委屈地大叫起来,捂着脸,眼里竟泛起了泪花,指着江夏,本想开口骂人又有些犹豫,嘴唇蠕动一阵,终于还是选择了逃离,只撂下了一句“你给我等着”,连地上的钞票也顾不得捡了。
“扫兴的家伙!”望着他逃遁的背影,江夏鄙夷地骂了一声。
“阿云,你没事吧?”李秀萍第一个冲了上来,抓着儿子一番关切地打量。
“哎哟,阿姨,你看刚刚都是他在揍人,咋可能有事!”
刘婉若暗暗为江夏刚刚的表现喝彩,为缓和气氛,她打趣着说道。
“你不该打他的。”
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远去的江大富,李秀萍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江夏追问下,她才解释称,江大富在当货运司机后,和一帮同行成天腻在一起,闲着无事经常为非作歹,跟黑社会差不多,村里好些人都吃过他们的亏。
她怕江大富卷土重来,回来报复。
“是吗?”江夏不以为意,“妈你别担心,他要再敢来,我把他一嘴牙都给敲了!”
李秀萍惊异地看着儿子,恍然有些陌生的感觉。
江大富捂着脸,强忍着屈辱的泪水,快步跑回了家中。
对他来说,被小时候的菜鸟江夏暴打,还打掉一颗门牙,无异于奇耻大辱。
他自然而然想到的是,寻求父亲的帮助。
江英志两口子此时正在家里看电视,看到儿子急匆匆地跑进院子,浑身稀脏,脸上肿得跟馒头似的,嘴角还挂着血丝,赶忙冲上去拉着儿子问长问短。
“我只是想去收账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哪晓得那小子下手这么狠……”
扑在母亲怀里,江大富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你说是江夏那小子打了你?”
江英志虽然为儿子鸣不平,却死也不愿相信这个答案,还以为儿子又在外头干坏事被人教训了,在这里瞎编呢,“他要是能把你揍成这样,早干嘛去了?”
江大富一番比划描述,生怕父亲胡思乱想。
江英志抬手狠狠在儿子头上一拍:“臭小子,别想蒙老子,到底是惹了谁快点说,你老子好给你出头啊,蠢蛋!”
“真的……真的是江夏啊!”江大富哭得更厉害了。
傍晚时分,在地里劳作了半天的江英华回到家,一家三口团圆,一番喜庆自不必说。
李秀萍花了半下午时间,还是弄了一桌好菜,既是庆祝儿子回家,也是招待远道而来的刘婉若。
江英华高兴地倒了杯小酒喝着,如往常一般沉默寡言,闷头吃着菜,听儿子说着工作生活中的趣事儿。
“爸,我说了半天,说说你们吧。”江夏话题一转,“你们缺钱应该告诉我,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能瞒着我,我可是你儿子啊!”
后半句话,自然是想让父亲亲口说出有关租地纠纷的事儿。
“嗨,就找你二叔借了点钱,有啥大不了的?”江英华嘿嘿一笑,“过两天我就还给他。”
这时,李秀萍凑到丈夫耳边,三言两语说了下午江夏揍人的事。
江英华吃惊地看了儿子一眼,叹道:“你这臭小子,上哪儿练了几手拳脚,就忍不住那暴脾气了?都是一家人,你下那么重手干嘛?”
“爸!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老实太能忍了,所以才老被人欺负。”
江夏说起这个就来气,“二叔他们整你整得还少吗?他们有把你当过一家人吗?换了我,我早不认他们了!”
啪的一声,江英华的酒杯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他又发现自己无力辩驳。
儿子长大了,懂事了,有些话说得不无道理,可是,自己这多年养成的懦弱脾气,哪是说两句就能改的?
叹息着摇了摇头,江英华继续闷头喝酒吃菜。
“江老大在家吗?”屋外传来了一声问话。
江英华拖长嗓子应了一声,很快,一个身形瘦弱的小个子男人走了进来。
打量了一眼江夏和刘婉若,转头问江英华:“江老大,我姐夫让我来问问,你到底答不答应?”
这人江夏认得,是村长罗永才的小舅子陈荣生,外号陈狗蛋,是个不折不扣的势利眼,仗势欺人惯了的二愣子。
他现在过来帮村长传话,看来应该是和租地有关了!江夏放下筷子,等着父亲回答。
“荣生啊,我下午在地里都跟你姐夫说清楚了,这块地是我的命根子,说什么也是不会租的,你回去吧。”
在原则性问题上,江英华态度还算坚决。
陈荣生眼珠子一转,脸色忽的一沉:“还是不租是吧?江老大啊,不是我多嘴啊,你看看你儿子刚刚大学毕业是吧,你该享福啦,还种什么地嘛,真是……”
这话说得倒让江夏有些难堪——虽说对方是想恭维两句说点好听的,但怎么听却怎么像是在说自己不中用。
“老子喜欢种地,怎么了?”出乎意料的是,江英华忽然狠狠地拍了把桌子,“你们爱种花就种你们的花去,凭什么非要我把地让出来?三天两头地上门来催,你们不烦老子还烦呢!”
一番话,难得的硬气,全然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不仅李秀萍母子为之惊呆,陈荣生竟一时也找不到话应对。
只有江英华自己知道原因,刚刚儿子的一番指责让他有些难堪,喝了点酒后,难免有些气血上头……
“你……”此时的陈荣生,感觉就跟下午听到江夏回敬时的江大富差不多,抬手指着江英华颤了两颤,“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给我等着!”
说罢,这狗腿子转身便走。江夏在身后气愤的一声“站住”,也没能叫住他。
“爸,现在该告诉我了吧,到底怎么回事?”江夏转头朝父亲问道。
江英华默不作声,倒是李秀萍开口了。
原来,一周前村里来了一位投资商人,说是想把大量闲置的土地租下来,搞一个花卉种植基地。
确实,村里很多人都已不再务农,有的出去打工,有的靠货运、做生意等法子发了家,许多土地都荒了。
村长罗永才为此本来挺无奈的,投资者的提议让他眼前一亮。
竹林村一大片平坦的土地,如果种满鲜花,没准还能成一道独特的景观,吸引来城里的游客呢,那可是一笔财源。
于是,按照投资者给出的价格,罗永才出面很快便将绝大部分的荒地给租了下来,但却在江英华这儿碰了钉子。
江家的那片地虽小,却恰好在规划中花卉基地种植园的中心地带,如果这片地拿不下来,花卉基地无论种得多漂亮,到头来在观赏性上也会大打折扣,罗永才也无法在投资商那里交差。
江英华的理由很简单,他要靠这片地吃饭养家。
他不指望那看似不菲的租金,在他看来,什么都比不上自己脚踏实地,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收获靠谱。
罗永才为此愁坏了脑袋,想着方地给江英华说好话,每天都派小舅子过来询问,扰得江家不胜其烦。
这两天,投资商那边催得紧,说是老板很快要过来考察,希望罗永才赶紧把地给租下来。
罗永才压力空前,催促江英华的时候明显要急迫得多,不知投资者给了他多少好处。
“他说让我识趣点,不然如果花卉基地开不成,他要让我地里颗粒无收。”
“陈狗蛋就更不是东西啦,威胁说要把你爸给废了,让他再没法种地……”
听着父母的这番倾诉,江夏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威逼利诱么?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帮为害乡里的家伙,到底有多大本事!
坐在江夏和刘婉若小桌旁的,是四个牛高马大的赤膊汉子。
现在虽然算是夏末,但半夜小风一吹还是有些微凉,这几个人却像是为了展示自己背上的大片纹身,都是光着膀子。
本来四人正在喝着酒,讨论着附近哪里有寻欢作乐的好地儿,一阵摩托车轰鸣,引起了他们的侧目。
“嘿!好酷的一妞儿!”看到刘婉若从车上下来,取下头盔,潇洒地舒展着长发,胸口纹着虎头的一个男子招呼同伴观看。
“啧啧,这身材真是没得说!”虎头男身旁,一长发男子看了一眼,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可惜还跟着个臭小子!”对座的是个耍酷的家伙,大半夜还戴着副墨镜,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发现“大煞风景”的江夏。
这三位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同座的光头老大却一直没吭声。
老大嘛,自然要稳得出一些,看对方骑着那么豪华的摩托车,气度也算不凡,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这样的姑娘,只怕是非富即贵,没头没脑地去招惹,怕是免不了以后的麻烦。
“好好喝酒!”老大发话,另外哥仨悻悻收声。
可是很快的,光头老大便打消了先前的顾虑。
什么非富即贵啊,看看那娘们儿,活脱脱一个小太妹嘛!
没注意听刘婉若和江夏二人的对白,更听不到刘婉若的低声倾诉,光头佬和自己的三个小弟一起,慢慢地打起了歪主意。
既然都是出来混的嘛,今天撞都撞见了,就不要怪哥几个不客气啦!
光头男不动声色地想着,接着向兄弟们分享了一个计划。
“等那妞和臭小子离开,咱们就骑车跟上,找机会把她给逼停了,然后……嘿嘿!”
“大哥这话靠谱嘿!”虎头男想都不想就开始拍马屁,“看来今晚彩头不错!”
这四个人,经常仗着自己车技好、身子壮,不仅干飞车抢夺的买卖,还时不时要调戏非礼点小姑娘,谓之开张彩头。
耐着性子等二人起身离开,光头佬四人又喝了不少酒。
这时,看到姑娘起身要走,却被那个其貌不扬的臭小子一把拉住,一个误会就此诞生,让光头佬瞬间改变了定好的计划。
“喂!小子,大庭广众之下,你丫干嘛呢?”
刘婉若刚刚被还没吃够的江夏拉回座位,就瞥见旁边光头佬猛得一拍桌子,指着江夏就是一通数落,“瞧你那点操行,人家姑娘不乐意,你还能来硬的啊?”
说着说着,光头佬已经起身走了过来。
另外三个家伙心领神会,也一通围了过来,还不忘附和两句:“小妹妹你别怕,今天哥哥们给你扎场子,这小瘪三就交给我们了!”
敢情他们是以为我是一个苦逼的追求者,被拒绝了还在这人死缠烂打吗?
江夏被四人指着鼻子说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这算什么鸟事儿?哥再不济还是她的冒牌男友呢,你们算啥啊?
酒精冲头,江夏比平常要火爆得多,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子,噌地站起身来,瞪大双眼怒视着四人,吼道:“都给老子闭嘴!”
啪的一声,右手握着的酒瓶,竟被他左手一抬,硬生生地给削去半截!
若是没有喝酒,江夏哪敢做这种危险的举动?
若是没有获得骨骼强化,这一劈怕是也得把手指骨头给伤了……
不过带着几分醉意,江夏压根儿没想那么多,只知道这种街头混混,大多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吓唬吓唬也就退了。
没想到,对方看到他站起身来,个子都要比自己矮上几分,身子骨看起来又有些文弱,就管不得他到底是不是深藏不露了,毕竟,自己这边人数占优不是?
怪里怪气地喝了声倒彩,光头男顺手也抄起一个酒瓶,照准脑门儿就敲了下去,同样毫发未伤,还将瓶子装了个稀巴烂。
“少在那儿关公面前耍大刀,咱大哥可练过正宗硬气功,识趣的快滚!”
给光头佬叫了声好,长发男指着江夏又开始讥讽。
“妈拉个蛋!给老子闭嘴!”
江夏最近过得顺风顺水,即便偶尔受受陈宏山的窝囊气,最终也都被他一一摆平,哪像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啊?
火冒三丈的他暴喝一声,忽然将手头的半截瓶子朝长发男甩了过去……
“我x!”看着长发男应声倒地,额头鲜血直流,另外三人齐声怒骂,拉开架势就要报复。
拿的拿酒瓶,抄的抄凳子,呼啦啦朝江夏围了过来。
“婉若,你躲远点,注意安全。”看了眼同伴,江夏回头关切地嘱咐一句,赤手空拳地就要迎战。
“要不要我报警?”虽然自己是警察,但刘婉若可没把握制得住这么多敌人。
虽然江夏似乎挺有实力,但眼下这阵势,怕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而且,还是赤手空拳……
江夏没有理会刘婉若的建议,飞快地躲过光头男的板凳突袭,俯身下去照着另一侧的墨镜男就是一记勾拳,打得那小子墨镜脱落,肚子里翻江倒海,弓着腰呕吐,就像只死虾子。
行云流水般,江夏左脚弹起,一脚又将虎头男手里挥舞的酒瓶踢掉,接着不带停留的腾空三连踢,在那家伙胸口的纹身上留下了三个脚印。
“哎哟!”虎头男狼狈不堪地练练退却,最终倒在一片桌椅板凳上,疼得连声叫娘。
在骨骼及体能强化后,江夏感到自己的力量也增大不少,再加上带着怒气,这几次出手都比以前重了不少,对方所受的打击,绝对比前几天格调酒吧的混混们要重得多。
“小心!”随着刘婉若在不远处的一声惊叫,江夏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一挑三,虽然眨眼间放倒了两个,但剩下的却是三人中最难啃的骨头,而且偏偏此时自己还背身对着那家伙!
看来,酒后打架方面的经验还需要多练练啊……
电光石火之间,来不及转身,江夏感到自己背上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抡了一下。
咔嚓一声,木屑横飞,断裂的板凳腿四散开来。
江夏只觉得后被一阵剧痛,接着便暴怒着回转身去,对刚刚失去武器的光头男一阵迎头痛击。
饶是对方练过所谓的正宗硬气功,在江夏快速而沉重的拳头之下,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很快,光头男甚至连抬手格挡的工夫都没了——两只手臂,早被对手铁一般的拳头给砸软了,不知是不是骨折……
“骂我?背后偷袭?你丫算什么东西!”
每多打一下,江夏便恶狠狠地骂上一句,一阵发泄,恶气才算勉强出了,狠狠一脚蹬出,光头男飞出去两三米,像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不住咳血,满头血污。
“江夏,你没事吧?”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刘婉若开始查看江夏的后背。
出乎她意料的是,刚刚次板凳重击之后,江夏的t恤都破了,皮肤也有些擦伤,但看起来似乎丝毫没有伤到筋骨。
“我没事!”对身体情况了如指掌的江夏活动着四肢,只觉得自己是酒后痛觉降低,加之对手实力太弱,所以才幸免于难。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的。”长舒了一口气,刘婉若开始心疼这位朋友,连声道歉。
“嗨!我可是你男朋友啊,说这些干啥?我还能看着那帮杂碎欺负你不成?”
江夏脱下破掉的t恤,擦了擦手上残留的对手血迹,“倒是你啊,这么漂亮个大姑娘非要冒充小太妹,半夜到处晃,要是我不在,我看你怎么办!”
言语虽是责备之气,却透着浓浓的关怀。
刘婉若心中了然,吐了吐舌头,心中后怕不已。
好在,自己已经想好了应对老爸的计策,用不着再假装小太妹了。
“我说……”擦完手上的污渍,看了看那破衣服,江夏顺手将其丢掉,笑着对刘婉若说,“警官大小姐,让你赔俺件衣服没问题吧?”
“走,我带你去逛夜市!”
一把拉着江夏的手,刘婉若快步朝自己的摩托车跑去。
刚刚的场景虽然让她后怕,但也算是把她骨子里对刺激生活的渴求激发出来了。
她口中的夜市,正是附近桥洞下的临时摊点,白天因为城管不敢出来的小贩们,在那里已经做了多年的夜间买卖。
“有你这样的富家小姐吗?带我去夜市买地摊货?亏我还是你男朋友呢……”
二人开着玩笑,坐着摩托车很快消失在现场,被之前一幕幕惊呆的烧烤摊老板这才反应过来,肉疼地喃喃:“你们……还没给钱呢……”
龙兵是什么样的人物?自从初中辍学后,就一直在天阳大街小巷混着,跟着一帮人打打杀杀,最终成了崔傲军旗下的一方诸侯。
这样半辈子在刀口讨生活的家伙,在身居要职、成天靠着地盘上的产业便能养活后,多少年来,还是头一次遇到眼前这样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他杀过人,他知道人的喉咙有多脆弱。
从对手手上的力道来看,他毫不怀疑对方能在下一秒就捏碎他后头的软骨,顷刻间便让自己去见阎王。
可是,答应他的要求,带他去见崔老大,这样便能活命吗?
龙兵左右矛盾,一番斗争后,终于还是选择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可是,江夏又提出了新的要求,那是一个可能陷崔傲军于危险境地的计划。
龙兵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选择了保命,那就不妨继续和敌人配合。
被捏着喉咙,龙兵带着自己的专职司机,在众小弟关切的瞩目下,被江夏押出了KTV。
忽然,他感觉自己喉头的压力消失了。江夏松开了手。
“龙哥,你好歹是这片儿的老大,我得给你点面子。”江夏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如果你分不清形势的话,我可连半点机会都不会给。”
龙兵见识过对方的恐怖实力,丝毫不怀疑他能在几秒钟内制服自己。
更何况,一上车,江夏就坐在他身边,咫尺之遥,要想夺他性命易如反掌。
带着复杂的笑容承诺了两声,龙兵保证自己不耍花样,接着吩咐司机把车开往天阳东区广场。
那里是一处成熟商圈,集合了大批娱乐场所,是崔傲军直管的区域,也是帮派收入的重要来源。
虽然年纪已经足以退居二线,但崔傲军每晚仍会在这儿选一处地方喝点小酒,像一位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土一般。
更何况,如今是非常时刻,他正在领导手下搜寻江夏,这单任务完成,带给帮派的好处绝对不是一点半点。
可以说,这几天老头子就跟打了鸡血一般,酒量都比平时大了不少。
龙兵当然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崔傲军,不久之后,他的专车抵达了东区广场,停在了一座娱乐会所楼下。
按照江夏的吩咐,他小心翼翼地走在江夏身后,做出一副押解犯人的架势,看得他那司机纳闷不已,却一句话也不敢多嘴。
“哟,龙哥?”一个在会所门口执勤的小子看见了龙兵,打了声招呼后,跟见鬼般地盯着江夏,好半天才问道,“龙哥,这小子……是你抓住的?”
龙兵在小辈面前摆足了派头,冷冷笑道:“臭小子怎么说话呢?不是老子抓住的是你抓住的吗?还不快去报告崔老!”
那喽啰惊讶之余在想:老大吩咐了见到这小子格杀勿论,这龙哥怎么把人给领这儿来了?妈的,显示他很牛逼吗?
没好气地进门通报了崔傲军,小喽啰得了命令,很快便把龙兵、江夏二人带了进去。
喜出望外的崔傲军恨不得亲自出门迎接,但碍于身份地位,他还是强作镇定,面若无事地端坐在自己的豪华包间里,悠闲地品着酒。
大佬做到他这个级别,他也没像龙兵那样,没事就在身边安插一堆保镖。
在包间里随时待命的,仅有两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不过那可是整个帮会里最能打的角色。
带路的小喽啰轻轻敲了敲包间门,得到崔傲军允许后,为龙兵打开了门。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始料未及。
只见那个本来垂头丧气、如丧考妣的年轻人,竟忽然转身冲着龙兵诡异一笑。
接着居然说:“对不起了龙哥,谢谢你带我来这儿,我只有这样做才能报答你恩情,算是救你一命吧!”
说罢年轻人大手一挥,手掌化作手刀,狠狠在龙兵脖颈的大动脉处狠狠一击!
龙兵根本没反应过来,估计还在琢磨年轻人那番话呢,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眼看就要瘫倒在地,却一把被年轻人揪住了衣领。
“咣当!”江夏一手提着不省人事的龙兵,在那小喽啰吃惊的注视下,一脚踢开虚掩的包间门,手臂一甩,直接把牛高马大的龙兵扔了出去!
龙兵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这一幕让崔傲军和两位保镖措手不及。
不是龙兵抓到了人吗?怎么成了这幅德行?
崔傲军看着缓步进门的那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再看看龙兵的狼狈模样,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两个保镖反应倒是够快,不等崔傲军吩咐便拔出了腰间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来袭之敌。
江夏早就对此有所防备——一个雄踞一方的黑老大,身边手下要是没几把枪,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话。
不过,他丝毫不担心对方会开枪射击。
“辣手崔是吧?尽管让你手下开枪打我,明天你就可以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英雄事迹了!”
江夏好不慌张,面对枪口竟然笑了起来。
崔傲军活了大半辈子,很少见到这么张狂的人。
但混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有这种底气。
莫非,这小子手里有我的把柄?
要说对于记者,崔傲军还是有几分忌惮的,若是自己多年来任何一件事被捅出去,放到报纸上,恐怕头上保护伞再有本事,也难以救到自己。
当即示意手下收起枪,崔傲军瞬间收起了所有的吃惊和震怒,端起桌上一只酒杯走到江夏面前,递到他的手上,表情安详得就像个邻家老大爷。
“江先生,有什么误会,不妨坐下来,边喝边谈。”
他大概猜到了龙兵遭遇的一切,对江夏更是不敢小觑——一个记者,人们眼里的文弱书生,竟能单枪匹马把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胁迫到这里来!
这样的人,若不是敌人,他倒真想好好招揽招揽……
江夏大大方方接过酒杯,与崔傲军隔着一张精致圆桌坐了下来。
包间内的昏暗灯光映衬着杯中红酒的暗红,看得他有些走神——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得到天赐凡人之力后,竟能干出这样的事儿?
今天发生的一切,从在公路边收拾那两个小喽啰开始,都像是一场梦一般。
眼前,那个心生忌惮的天阳一霸则在提醒着他,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看到对方沉默不言,崔傲军心里直犯嘀咕:“我受人之托要取他性命,他则给我来这么一出,还这么张狂,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到底逮住了我什么把柄?难道……该不会是虚张声势吧?”
很快,江夏的发言便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让他为自己靠此行动巴结陆江庭的企图羞愧不已……
“你们为什么要找我,我再清楚不过,可是我要告诉你,也请你转告陆江庭那个贪官,偷他钱的不是我!”
江夏浅酌了一口酒,“不过,我已经采访了那位大盗,掌握了陆江庭贪污的重要证据,内参已经写好,就等上报了”。
这一切崔傲军并不奇怪,陆江庭家失窃后的反应,让他把形势猜了个七七八八。
唯一没想到的是,陆家要找的人看来并不是窃贼。
同时,他也知道内参的分量。如果对方所言属实,陆江庭似乎离落马不远了。
“我今天来,是想让崔大哥认清形势,因为你的手下们,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生活,让我心烦!”
江夏话锋一转,“说这话,崔大哥可能会生气,可能会想干脆把我干掉,不过,我那份写好的内参里,也记了崔大哥一笔。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就来不及修改了。”
这话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惊得崔傲军一身冷汗。
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个贪官家中失窃,小金库被人发现,为捂住秘密,不惜和黑势力勾结,雇凶杀人,而自己则就是这个帮凶!
对方很明显已经掌握了一切,如果真这么写着报上去,那等陆江庭落马后,自己也势必会在紧随而来的反贪打黑风暴中遭殃……
原来,这小子的底气在这里!
崔傲军心中不平,虽然江夏让他丢足了面子,让他愤怒不已,可偏偏这人近在咫尺,自己却拿他无可奈何。
不仅如此,还得做出必要的讨好和保证。
“瞧江先生说的,呵呵”,他强颜欢笑,“之前都是一场误会,早知道姓陆的是这样的人,我们也不会插手。”
心里抱怨的却是:早知道姓江的这么厉害,接任务时还真得掂量掂量……
“江先生放心,崔某手下们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人也打了,话也说清楚了,不如……”
“一笔勾销是吧?”江夏冷哼道,“这没问题,不过也请崔老大保证,从今往后不要找我的麻烦。嘿嘿……我那份内参可是会一直留着的。”
找你麻烦?还是算了吧,爷!
看在这儿知道的人不多,不算太丢人的份儿上,咱还是能早脱手就早脱手吧!
崔傲军连声保证,他实在不想再和媒体的人打交道了,动不动就说什么曝光的事儿,太烦人了!
亲自把把江夏送出会所,崔傲军客气地和他道别,望着江夏乘坐的出租车渐渐远去,这位黑道大佬喃喃道:“这混蛋也忒狠了,怎么比老子还像黑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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