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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弱男二要上位连子章沈清云小说结局

月亮不睡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上好的白团玉,晶莹剔透,落在地上,碎片也滚了好一圈。“素来听闻李公公做事精细周密,今儿本宫的玉如意碎了,还劳烦李公公将这地上的碎片给收拾好了,要是留下一片,不小心伤了这长宁殿里一人,李公公那手也就不用留了。”李海全刚要说话,也不知道哪儿冒出几个侍卫,拿着刀剑站在殿门口。“李公公,本宫这赏赐你可服?”沈清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侍卫就将剑抵在了李海全和他那几个干儿子的脖颈上,剑锋刚碰上,血珠就渗了出来。李海全连忙跪地,恨不得将脑袋磕烂:“奴才服,谢娘娘赏赐。”“李公公,你得记住,本宫是皇后,本宫给的赏赐,不服也得服。”她转身,跨过碎片,接过檀香递来的暖手炉便往内殿里去了。“既是娘娘的赏赐,还是李公公一人领赏便好。李公公还不谢恩?”嬷嬷紧着说...

主角:连子章沈清云   更新:2024-11-24 16: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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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连子章沈清云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弱男二要上位连子章沈清云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月亮不睡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好的白团玉,晶莹剔透,落在地上,碎片也滚了好一圈。“素来听闻李公公做事精细周密,今儿本宫的玉如意碎了,还劳烦李公公将这地上的碎片给收拾好了,要是留下一片,不小心伤了这长宁殿里一人,李公公那手也就不用留了。”李海全刚要说话,也不知道哪儿冒出几个侍卫,拿着刀剑站在殿门口。“李公公,本宫这赏赐你可服?”沈清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侍卫就将剑抵在了李海全和他那几个干儿子的脖颈上,剑锋刚碰上,血珠就渗了出来。李海全连忙跪地,恨不得将脑袋磕烂:“奴才服,谢娘娘赏赐。”“李公公,你得记住,本宫是皇后,本宫给的赏赐,不服也得服。”她转身,跨过碎片,接过檀香递来的暖手炉便往内殿里去了。“既是娘娘的赏赐,还是李公公一人领赏便好。李公公还不谢恩?”嬷嬷紧着说...

《娇弱男二要上位连子章沈清云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上好的白团玉,晶莹剔透,落在地上,碎片也滚了好一圈。

“素来听闻李公公做事精细周密,今儿本宫的玉如意碎了,还劳烦李公公将这地上的碎片给收拾好了,要是留下一片,不小心伤了这长宁殿里一人,李公公那手也就不用留了。”

李海全刚要说话,也不知道哪儿冒出几个侍卫,拿着刀剑站在殿门口。

“李公公,本宫这赏赐你可服?”

沈清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侍卫就将剑抵在了李海全和他那几个干儿子的脖颈上,剑锋刚碰上,血珠就渗了出来。

李海全连忙跪地,恨不得将脑袋磕烂:“奴才服,谢娘娘赏赐。”

“李公公,你得记住,本宫是皇后,本宫给的赏赐,不服也得服。”

她转身,跨过碎片,接过檀香递来的暖手炉便往内殿里去了。

“既是娘娘的赏赐,还是李公公一人领赏便好。李公公还不谢恩?”嬷嬷紧着说。

“奴才李海全叩谢皇后娘娘!”

声音极大,连路过长宁殿外的宫女太监都听到了。

等李海全捡完了地上的碎片,手已被碎片割得惨不忍睹,一手的血,里面还混着血玻璃渣子。

至于那手保不保得住,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长宁内殿里,小顺子正跪在地上,今日惊扰了娘娘。

“小顺子,今日本宫既然保全得了你,他日也定当护得住你,你可明白本宫是何意思?”

小顺子连忙磕头,一个比一个响:“娘娘放心,日后奴才上刀山下火海全凭娘娘差遣。”

沈清云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檀香正替她研墨,她自小跟着沈清云,虽不爱学,却也耳濡目染,字也比别的丫鬟认识得多一些。

一张白色的宣纸上,写着两个字,前一个字她不认识,后面一个字她认得。

是“玉”字。

她心下一紧,手里的墨也打翻了。

沈清云转头过来瞧她,秀气的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笔,将宣纸递给檀香:“去找他来吧。”

其实檀香觉得很奇怪,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会看上那个质子,小姐明明知道只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可主子的事,怎么容得奴才多嘴。

她一路偷偷摸摸地走到未央宫内,在殿外站了许久,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心下一横,脚便迈入了未央宫内,里面有些荒芜,难怪从前是冷宫。

“嬷嬷,我要沐浴。”

长宁寝宫内

嬷嬷替她褪下衣衫后,便让嬷嬷先下去了,寝宫之内再无一人。

她抬腿往浴池中走去,雾气升腾,水雾缭绕,花瓣虽铺满了整个水池,却仍能依稀看清池中美人胴体。

肤白如雪,青丝散下沉溺于水中,香肩外露,浑圆似有若无。

谢祁玉进来的时候便撞上这幅美人沐浴图。

“殿下来了。”

她唇红齿白,受了热气蒸腾,红唇越发娇艳欲滴。

水汽氤氲,她睫毛长而又卷,蒙上了雾气,清澈的双眸里更添了几分魅惑。

他站在屏风后面,仍能看清他玉树临风的身影。

“不知娘娘所唤何事?”他嗓音低沉。

她勾着红唇笑:“檀香那丫头没告诉你吗?”

许久,两人都未说话,只剩下额间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水中的滴答声。

在水中待久了,脑子也开始浑浑噩噩的了。

片刻,他才进来,一步步迈向她,泰若安然。

走近些,他身上因常年服药的药味便越发明显,这股药味夹着海棠树的馥郁幽香,一缕缕,一丝丝,沁人心脾。

他伸手去拿木瓢,舀了水轻轻地淋洒在她发丝间,动作说不上多温柔,却也不粗鲁。

可是对沈清云来说,每一次的触摸都像是蚂蚁啃食着她的内心,肆痒又骚动。

她一把抓住谢祁玉的手,纤纤十指,白如葱雪,她手不安分地往他身上移去,手上的水湿了他的大氅。

水池里太过潮湿,他向来体弱,沈清云又弄湿了他的衣衫,他受了寒气,忍不住咳了两声。

她双眸低沉,情绪再没有那般高涨:“你不喜欢?”

谢祁玉没说话,双眸像是深潭,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见他不说话,沈清云心中多了几分委屈,秀眉就快要拧巴在一起了,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又怕再把他弄湿了,只得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袖口:“喜欢不喜欢嘛,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起来了······”

她惯会撒娇,在沈家当姑娘时就是这样对付爹爹和哥哥们的。

谢祁玉又伸手去拿那木瓢,还没拿到,便被沈清云伸手打掉了。

她不明白,上一世,她自以为和谢祁玉交集并不深,他却如此钟情于她。而她如今,脱了衣服送上门来,他都不要,这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算了,我不与你计较。”

她咽了口气,安慰自己是谢祁玉不记得而已。

她起身,还未站稳,脚底便踩滑了,谢祁玉单手搂住了她,又扯下了身上披着的大氅将她身子包裹住。

待她站稳,他才细细瞧她,耳根子都红透了,也不知道在这里勾引他个什么劲儿。

“娘娘身子红了。”他贴近了她的耳垂,呼吸打在她的耳边。

瘙痒又蠢蠢欲动,她下意识地扭了扭身子,却被男人的手搂得更紧,似要呼吸不过来一般。

他虽常年泡在药罐子里,身体又弱。可沈清云知道,这人的功夫怕天底下也难找出一位能与之抗衡的。

他若有心束缚,她便是怎么也挣脱不出去的。

倒不如将计就计,她顺势勾着谢祁玉的脖颈,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呼吸交缠,他的喉结贴着她的鼻梁处。

她笑:“殿下这是想醒了?”

“不知娘娘这是何意?”他刚想松手,沈清云便又攀了上来。

吻住他的喉结,感受到他皮肤每一寸的跳动。

一寸一感,炽热的眼神中带着欲望。

“殿下难道看不出来吗?”

这么明显的勾引之术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她的动机呢?目的呢?

就算是寂寞难耐,也不会找上他一个质子吧。


他这满心算计的棋局太过乏味,也着实是缺少一个让他逗趣的玩意儿。

“上元佳节,把那狐裘送给皇后当贺礼。”

那狐裘原是他在南方千年极寒之地射取的,他本就孱弱的身子经不住风吹,还特意去了那苦寒之地,好不容易得来一上好的皮毛御寒,如今却要送给皇后。

傅沛愣了一下,瞧向谢祁玉,他咳嗽了两声就进寝宫了。

----

正入严冬,北地的灾情随着盛暑一并散了去,只是朝廷还是拨了万两黄金下发灾民。

虽说朝廷是拨款万两,可层层剥削,官官相护,加上皇帝无心于朝政,底下的人更是肆无忌惮,贪官污吏遍地而是。

据沈清云所知,上一世连子章为激起天下百姓之怒,还曾召集各路藩王联合土匪劫下朝廷颁发的响银,后如他所愿,群民愤起,各地皆有反王,大业民不聊生。

可见这一世,他还是打的这个如意好算盘。

正入冬,御花园里除了那绽放枝头开得正艳的红梅外,再无任何花色。

自那天沈清云打发了荣锦儿要这满园牡丹色之后,荣锦儿便请遍宫中花匠,皆束手无策。

宫中的花匠不行,她便请宫外的,大业璃城中,无论是百里或是千里有名的花匠皆被送入宫中。

她偶然间得到一个民间花匠,说可将牡丹送入宫中温泉处养息着,待到上元佳节那天,再将牡丹取出,在花盆底放上羊肚子包着的热水袋,方可让牡丹盛开一日。

本着方法极好,可需重金。

本牡丹便需要娇养,这个时节还留有牡丹种的唯有江南,连夜送来再送入温泉口,需用上好的花料灌溉。

再说那羊肚,成千上万朵牡丹便需要杀尽成千上万的羊。

可她荣锦儿最不缺的便是银两。

连夜让宫里头的人通知了内府管,三日内便要筹集用金镶玉制作的花盆底,金镶玉有保温之用,最适合那娇贵的牡丹。

李海全连夜赶制,有的宫人手脚不麻利,打碎了一块,竟被拉去暴室生生给打死了。

如民间花匠所说,送去温泉娇养的牡丹的确开了,只是开得不够鲜艳,花匠又说是缺了花蝶采蜜,才让这牡丹浑然无色。

荣锦儿便送信给国公府,又派人去告知连子章,从扬州、苏州等地连夜送来了数十万只花蝶,因囚在笼子里,路上便死了一半。

苏州离璃城近,走水路不到一日便到,可扬州路途遥远,又连日送到,路上跑死的马匹更是数不胜数。

终于,赶在上元佳节之前,荣锦儿的牡丹全开。

云锦宫内,一身着烟罗紫、面容精致的娘娘正欣赏着盛开的牡丹,虽比春日的牡丹差了些颜色,但在这严寒的冬日里,能瞧见如此盛开的牡丹倒也算是奇景一番。

她伸出食指,挑起其中一朵来细瞧,白色的牡丹花蕊,带着点星星泛红,她满意地勾了勾唇。

“恭喜娘娘,想必长宁宫的那位应该说不出什么话来说。”跟在荣锦儿身边的杏儿连忙上赶着讨好。

李海全也扯着细长的嗓子说:“奴才实在是钦佩娘娘的才智,在这严冬也能见到如此一番奇景,真是托娘娘的福才能让奴才饱眼福。”

她纤细的食指从牡丹花蕊上移下来,指着李海全,精致的脸上全是笑意:“你这狗奴才,真会说话,不过本宫就喜欢你这张狗嘴。”

“她笑着,从头上摘下金步摇扔在李海全怀里:“别说本宫不疼你,喏,赏你这张讨人喜欢的狗嘴的。”

李海全连忙接住,生怕掉在地上,跪在地上,双手将金步摇捧起:“狗奴才李海全谢娘娘疼爱。”

说完,他还正在地上跪着学了两声狗叫,见着李海全跪在地上学,跟着他来的小奴才们也开始跪在地上学狗叫。

偌大的云锦宫内,狗叫声络绎不绝,连声不断。

荣锦儿拿着团扇笑得花枝招展。

那夜,云锦宫内所有学狗叫的太监奴才们全得到了赏赐,连隔壁宫里的宫人听闻也跑到云锦宫学狗叫。

于是,便有了荣贵妃极爱狗的传闻。

上元佳节,是大业开国以来最隆重的节日,举国上下,百姓群欢。

璃城里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寻常人家今日也不再只是穿青衣。

皇上皇后携带群臣百官登楼,见一片祥和,可沈清云却比谁都清楚。

这一片祥和之后,便是天下狼烟四起,先是徐州总将带兵反叛,再是西南吴将率领全城百姓向大燕献关。

其中既有连子章的杰作,却也有谢祁玉的算计。

连子章再想称帝,可他做的也是大业的皇帝,可谢祁玉要的,是整个天下。

如今天下三分,北有漠北,南有大燕,中是大业,三国鼎足而立,若是大燕吞并了大业,想必漠北也定是囊中之物。

他有谋天下的雄心,也有攻天下的才识胆略,可上一世,他却没有守天下的身子。


他手一松,沈清云便跌落了下去,慌乱之时沈清云一把拉住他的衣襟。

旋转之中,谢祁玉给她拢上的大氅也松了下来,两人跌落在浴池之中。

浴池里的水虽然不深,可到底是跌落下去,沈清云也不会水,谢祁玉是她本能就会寻找的救命草。

她往上攀着他的腰间,似一朵出水芙蓉,双眸因湿了水笼上了一层雾气。

两只藕段儿似的手臂勾搂着他的脖颈,似有若无地去碰他。

他一个翻身,就将她抵在池中的玉壁上,太凉了,惹得她一阵轻呼。

谢祁玉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精致的下巴在他手中似乎要被捏变形了。

“皇后知道自己与勾栏瓦舍里的女子有什么分别吗?”他贴近她,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这话落在沈清云的耳朵里不算好听,她伸手去推开他,却像一堵墙一般,任她怎么用力也推不开。

“区别在于皇后比她们好看,却没学得她们那些勾人的伎俩。”

他手指探入那朵芙蓉花瓣之中,花瓣沾了水,惹得娇人难受不已,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悸动。

“懂?”他用力一分,她便动情多一分。

知晓他是故意逗弄自己,她情迷意乱,他泰若自然。

沈清云趁他逗弄之际一把推开他,故作镇定,却没发现自己上岸之时腿抖得快要散架了一般。

她身上粘了水池中的玫瑰花瓣,红与白,本就是鲜艳的对比。

她随手扯下屏风之上的红纱拢在自己身上,虽是一层薄纱,可总比不穿来的好。

她伸手用力攥紧红纱,强装镇定:“殿下,探子送来的捷报应该快到了吧?”

他身子顿了顿,动作虽小,可沈清云还是注意到了。

他不说话,周遭像是结了寒冰一般冷人。

“殿下不会今夜便杀我灭口吧?”她虽在笑,内心却忐忑不安。

她拿捏不准他的性子,如今她这么坦然地说出他布置的棋局,保不准他真想杀她灭口。

“你觉得呢?”

他话一落,沈清云便感觉到一阵风从脖颈处呼啸而过,是一根银针,针锋便把她白皙的脖颈划出了一道血印,虽没伤到要害处,看着却瘆人。

银针紧紧地钉在在屏风上的木框处,上面还沾有沈清云的血丝。

“你要杀我?”眼泪一瞬间就包满了整个眼眶,所有的委屈涌上了心头。

其实不然,若他真想杀她,刚才的银针便不只是擦颈而过。

她明明知晓,心中却还是百感交集,难过不已。

她怒瞪着他,一双秋水仙眸里全是委屈。

他还未说话,便先咳嗽了起来,许是在水里呆太久了。

他握着拳,隐忍地喘气,有些急促。

沈清云知道,他厌恶自己那副“苟延残喘”的身子,无论是高兴或是兴奋,哪怕是一时的厌恶之情他都不能有,那副泡惯了药坛子的身子经不住他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他也不喜在旁人面前露出他羸弱的一面。

瞪了他一眼,沈清云转身出去,檀香迎了上来,替她穿衣。

“檀香,把备好的衣物送进去,再把炭炉升得旺一些。”她低着脑袋,双眸里尽是落寞之色。

“可是娘娘冷吗?”檀香又替她拢紧了衣物。

她抬眸,看着檀香:“一会儿再让太医去未央宫走一趟,若他不愿意给太医瞧,就让太医开一副去冷退寒的方子。”

沈清云松开手,脖颈处的鲜血就直往外冒,吓得檀香面容失色。

“小姐,这是怎么了?”她着急得连称呼也忘记了。

连忙拿着丝巾捂住她的伤口,扶着沈清云去了内殿。

长宁殿内

太医正在为她查看伤口,丝巾黏着伤口处久了,拿下来的时候扯着疼,疼得她满头大汗。

“娘娘这是为何物所伤?”

若是铁器怕是会感染伤口。

“银针。”

“那当是无碍,伤口并不深,敷半月药就可安好,只是娘娘切记勿食生姜之类的食料,以免留下疤痕。”太医拱手,撤下为沈清云把脉时用的丝巾。

“檀香,好生送太医出去。”

她挥了挥手,眼里尽是乏意。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身子早就开始泛懒了。

“娘娘,您这伤?”

嬷嬷放心不下,于是试探地问出了口。

沈清云躺下,拿了云扇往伤口处扇,那里火辣得厉害。

“嬷嬷别问了,被狗反咬了一口。”

嬷嬷笑着看沈清云,到底是沈府嫡出的女儿,娇生惯养的长大,年纪又尚轻,说话嘴里没个把门的。

嬷嬷拿了她的云扇,替她往伤口处缓缓地扇。

凉风阵阵往伤口处送,才不至于让她疼得厉害。

白天还好受一些,有太医开的药热敷着,到了晚上太医说是要让伤口透气,就去了药,疼得她钻心眼里了。

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了快三更的时候起来,就看见檀香拿着个小玉瓶子在手里钻研。

“娘娘,这是刚未央宫送来的,说是让娘娘用在伤口处。”

檀香递给她,她伸手接过来转了一圈,样式倒是别样的精巧。

她小声嘀咕:“假惺惺......”

檀香没听清,问了句:“娘娘您说什么?”

她摇了摇脑袋,又把瓶子递给檀香,指了指自己的伤口,示意让她敷在自己的伤口处。

她犹豫,想起了离府时,沈母曾千叮咛万嘱咐说是这宫里人心险恶,无论是谁给的东西都要提前查过才能放心。

“娘娘,要不明儿让太医瞧过了再用也不迟啊。”

沈清云挥了挥手:“别啊,小檀香,你再不用药就要疼死你家小姐了。”她起身去拉檀香。

那模样,像极了小时候她生病时,总求着檀香去厨房偷油酥饼给她吃。

那时候,檀香总因为这事儿被沈母责骂。

她笑,眉毛眼睛都弯弯的,“檀香,你放心吧,他要是真想杀我,你早就看不到我了。”

檀香是个衷心又护主的人,她虽然没看见沈清云的伤口是谁弄的,可当时浴池里就她和未央宫里的那位。

总不能是娘娘自己割的自己吧。

娘娘虽然没说什么,可檀香早就在心里把谢祁玉骂了个遍了。


登楼之后,正是晌午,群臣百官皆入前殿入席,诰命臣妇及宫中女官女眷随皇后一同入长宁殿。

席间,沈清云虽未提赏牡丹一事,可荣锦儿上赶着提。

沈清云端着酒杯,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入了冬冷得泛红,还是有些醉了。

她刚放下,荣锦儿就上前来请安:“本宫近来闲情逸致弄了些牡丹来赏玩,倒不想那牡丹竟然真能盛开,今日各位女眷齐聚,不如各位前往一同观赏。”

荣锦儿惯会卖关面子,丝毫不提当日沈清云与她在御花园争吵之事,只说是自己的闲情逸致。

正值寒冬,哪里会盛开牡丹?如此奇景,难免引得人讨论一番:“当真有如此奇景?”

“难怪我前些日子还听说宫中荣贵妃的云锦宫盛开牡丹,我只当是谣言,竟没想真有如此奇景。”

“那当真该去瞧瞧。”

如今是在长宁宫,坐主位的人是皇后,乃天下之母,去与不去自当先问了皇后娘娘才是。

众人皆抬眸望向她,她今日穿得极暖和,早晨嬷嬷本给她拿了件红色毛裘,可没久,傅沛就送来了灰色狐裘。

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穿上,暖和极了,颜色虽没那件红色的艳,可光泽与质感就知道是这宫中做不出来的好货。

她放下酒杯,清冷的脸庞带着笑意,却有些渗人:“既然有如此奇景,自当去瞧瞧,也好让本宫开开眼界。”

众人喜笑颜开,大业若真有如此奇景,岂不是昭示来年大业必当风调雨顺,天降奇昭。

沈清云坐着仪仗先行而去,人还未到云锦宫,檀香便来告知,皇帝携百官一同来赏这百年奇景。

不用细想便知,定是荣锦儿想邀功,特派人去前殿告知了陛下。

后宫禁地,还是后妃寝宫,百官本不应该入内,可如今这等奇景,哪能不来一观。

沈清云刚下轿撵,萧湛便赶来,便一起入内。

云锦宫虽大,可是一下乌泱泱这么多人涌入,却也显得拥挤。

萧湛和沈清云本走在前方,可奈何苏雅大着肚子行动不便,萧湛扶她便一起走在了前端。

皇后自当走在前方,这口气荣锦儿不忍也得忍,可如今苏雅都能走在前头骑在她头上,她荣锦儿何时落到如此地步。

她望着苏雅的背影,萧湛小心翼翼地扶着苏雅腰的画面格外刺痛她的双眼。

不就怀着孕吗?谁又能保准孩子能健康的生下来。

她冷笑,收了面容闪露的阴毒。

进了云锦宫,大量的牡丹花香便扑鼻而来,这味道比春日的牡丹还要浓一些,甚至比春日的牡丹还要好闻。

云锦宫内,花圃田里,牡丹齐放,千朵争艳。

如此人间美景,连春日里的牡丹也比不上。

恰巧这时,天空中开始飘雪,丝丝细雪,夹杂细滚。

“瑞雪兆丰年啊!天佑我大业!天佑大业!”

大臣们的声音络绎不绝,吵得沈清云只觉得耳朵疼。

细雪飘在她眉间,化成了雪水,冻住了她窈窕娥眉。

她只记得,她跳下城楼那日,也是大雪纷飞,刮得她肉疼。

她蹙起秀眉,只觉得聒噪不已。

可她瞧着荣锦儿那副得意的面孔,她又笑了。

她娇厣的模样格外魅人,她笑着说:“陛下,当赏。”

萧湛转身过来望她,他自以为从小了解就了解的妹妹如今却越发看不清她。

先帝只有萧湛一子,膝下曾有一女,却不幸夭折,那时沈大将军携带幼女进宫觐见,先帝见沈清云如见夭折的幼女。

自那之后,沈清云常进宫伴读,与萧湛情同兄妹。

自他登基之后,待她更胜从前,她沈家在朝中的势力更是如日中天。

可忽有一日,沈清云却告诉他想入宫为后,他一心只有苏雅,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她却咬定了一番,甚至不惜煽动沈将军鼓动朝臣上书。

她虽如愿地当上皇后,可萧湛与她总多了几分疏离,不似从前那般情谊。

沈清云也知道,萧湛对苏雅的情谊深重,苏雅原本是江南知府之女,初入东宫选秀,便与萧湛情投意合,一见钟情。

本应是正妃,可奈何家世太过薄弱,只能降为侧妃入住东宫,萧湛原曾应与她,待到他登基之日,中宫之主必定是她。

可先帝驾崩之后,朝野分崩,以荣正桥为首的党羽更是猖獗,他只能刻意抬高沈家与荣氏一族相互权衡。

身为帝王,他对不起天下百姓,身为夫君,他有愧于苏雅,纵使把万般千般宠爱都集于苏雅一身,他都始终有愧,哪怕苏雅从不在意名分。

各人有各人的思量,只是都不曾表露于面。

萧湛望着沈清云,随后又看向荣锦儿:“皇后说的对,自是当赏。”

话落,便有一宫妇不小心踢到花盆,连带着花盆底的羊肚也一并漏了出来。

温水渗出来,没多久就形成了霜。

原是包裹得极好,怎么会渗出来。

也不知是哪位大臣先出声:“听闻民间曾有用羊肚装温水养花的偏方,不知娘娘是否也用的这个方法?”

本以为是一奇景,原是人为,大家也都散了些许兴致。

大臣刚说完,便又有人接着说:“若是用羊肚温花,那这每一盆花都开得如此娇艳,那岂不是每一盆花都用了羊肚来温?”

“说来也是啊!那贵妃岂不是杀了上万只羊?”

“这多秋时节,却如此造杀孽,置我大业饱受饿苦的百姓于何地!”

众人众说纷纭,多是谴责之声,荣锦儿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却又不能立马上前开脱。

只能侧身,“皇上息怒,臣妾绝无此心!不过想来是内府管里的那些狗奴才为讨好主子,刻意自作聪明献上的东西,臣妾若早知是羊肚绝对不会用!”

她说的情真意切,信誓旦旦,倒是让人信服。

朝中的大臣大多依附荣氏,也不再多言,却又有宫中女官开口:“那若不是娘娘授意,内府管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做出这等事来!”

众人刚平息的怒气又被激了起来。

沈清云瞥了眼荣锦儿,“陛下,此事牵扯贵妃,有损国誉,臣妾也听闻贵妃曾招揽一花匠,不如让召那民间花匠前来问清实情,以还贵妃公道。”

荣锦儿原本抱着花匠已死的决心,当日他说出法子之后,为不留后患,荣锦儿早已派人将他处理掉。

父亲从小便教她斩草要除根,她不敢忘。

她低着头,嘴角勾着笑意,可没想到,一举一动都落在沈清云的眼里。

这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自以为是机关算尽,却误了卿卿性命。


脑子里的声音渐远渐去,她浑身上下犹如烈焰焚烧一般,可身体传来的疼痛感越来越真实,那感觉好似在告诉她她还活着,待她再次睁开眼时,面前已不再是梦境中的白雾。

她只记得自己守在谢祁玉的尸身旁一直哭一直哭,好似哭晕了过去,然后便到了一个梦境,那梦似真似幻,一时让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姑娘?姑娘?”丫鬟一个劲儿地唤着她名字。

今儿是候府大喜的日子,宫里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来了,她才出去一会儿,这姑娘怎么还睡着了,好好的发髻又要再挽一遍了。

沈清云映入眼帘的便是古色古香的脂玉云纱屏风,那是爹爹在她十三岁生辰时送她的贺礼,沈清云当时十分喜欢这个贺礼,特意让人摆在闺阁之内。

芸娘绣的云扇还摆放在木柜前,这一切的一切太过于熟悉,熟悉到沈清云不敢相信。

她看着面前檀香,那是她自小就带在身边的小丫鬟,连子章逼宫的当日,她便护主死去了,连尸身都不晓得被扔到了哪儿。

她紧紧地抱着檀香,还是小丫鬟身上的味道,熟悉的檀香味。

沈清云喜欢檀香,身边最亲近的小丫鬟也叫檀香,檀香为了讨主子欢心,就日日用檀香熏洗衣物,身上的味道也就应了名字。

她忘不了的檀香味扑鼻而来。

檀香一时有些惊慌,姑娘怎的突然就抱住了她,抱得还十分用力,她差点没喘过来气。

“姑娘?姑娘?怎么了?”

“檀香,我好想你。”

十年了,她与这小丫头十年未见了。

檀香却觉得主子今日真是奇怪,先是眼神怪愣愣的,现在还突然抱她这个奴婢,被芸娘看见了又得责骂她了。

再说,不过才一柱香未见,怎么就想她了。

兴许是姑娘今日就要入宫了,心里自然对母家不舍。

“姑娘,檀香是你的陪嫁丫鬟,日日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陪嫁?难道今日是她入宫的日子?

她看了看檀香,又瞧着自己身上的凤冠霞帔。

她重生了,皇天不负她,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想起与谢祁玉的那十年,心里的酸楚就涌了上来。

眼眶里的泪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围着打转,檀香连忙问她怎么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面容姣好的女子,她莞尔一笑:“檀香,叫她们进来重新为我梳妆。”

虽没能重生到她答应连子章入宫之前,但是能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也是好的。

这辈子,她要那些害过她和谢祁玉的那些人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要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她还要谢祁玉,好好活着。

她要与他一起手刃仇人,一起登上那锦绣江山,看尽世间繁华才好。

他与她,只能共笑繁华,不能生离死别。

看着姑娘终于正常了起来,她连忙出去唤那些宫里的老嬷嬷进来为主子梳妆。

待妆发完后,沈氏夫妇才进来,时隔十年未见,她依旧记得双亲惨死的场面,如今鲜活地站在她面前,她只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瞎了狗眼,才会信连子章那个小人。

“云儿,入了宫就不比在家中了,她是天下之母,要有怜爱之心,你皇兄哥哥是皇帝,三宫六院很正常,你切勿善妒来害了自己。”

这些话与上一世父亲嘱咐她的话一模一样,如今听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沈母见女儿泪眼婆娑,自己心里也是酸楚得很,连忙说话:“都怪你,非要让女儿入宫,如今好了,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往后连见一面都是问题了。”

沈父不说话,却也是一脸担忧,在忧愁沈清云的往后。

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又是候府嫡女,先皇也是当她是个公主养,自小便是受尽了宠爱的,儿时时常与萧湛玩耍,二人是好得不得了的兄妹。

她心中有悔,若不是自己非要入宫,怎么会害得萧湛痛失所爱,二人的多年的兄妹之情被她磨得丝毫不剩了。

没等沈氏父母再多说两句,外面的嬷嬷就开始催促了起来,说是要耽误良辰。

沈父亲手给她盖上了红盖头,送她出府,她叩头三拜便上了花轿,与其说是轿子不如说是花座,那型似牡丹,用全金雕刻而成,看起来巧夺天工。

她坐在花轿里面,受一路百姓朝贺,嬷嬷一路上都在与她细说一会儿册封大殿上的仪态,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皇后她做了三年,任何规矩她都熟透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会儿迎亲的队伍的首位便是连子章,一想到能见到那奸邪小人的嘴脸,她心中的仇恨又涌了上来。

她玩弄着手里的手巾,却是抑不住的兴奋,像是一匹狼在享受撕裂动物前的快感。

她头上的盖头是一层红纱,虽模糊了眼前事物,却也是看得见的。

上一世由谢祁玉亲手砍下连子章的首级,那时她是孤魂飘零在他身边,她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场面,嗜血的快感很快席卷她的全身。

再次见到连子章时,她恨不得冲上去就三刀六洞,可是她不能,她得从长计议,她强忍下了仇恨的厌恶感,将手递给他,让他搀扶了下来。

人还是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叠,沈清云不得不承认连子章生得俊俏,大概上辈子也受他相貌蛊惑了三分,不然怎么如此失智?

连子章掺她下来时,怕她摔着,手臂上的力气重了三分,却并没逾矩。

“云儿,宫中不比府中,日后千万小心才好。”他掺着她下来时,靠近她的耳朵说,外人是看不见的。

“摄政王说的是,我必循规蹈矩,处处小心。”她说话的语气就差咬牙切齿了,却还要满脸笑脸相迎。

萧湛在不远处站着,她下了撵花,头上的盖头不知何时被换成了掩扇,遮住了三分之一的容貌。

向来听闻候府千金生得千娇百媚,今日一见,可不是红颜祸水。

她仪态自成,缓缓朝萧湛走去,皇后的册礼,红妆从入宫口便铺到了朝堂殿口。

她望着萧湛的身后,寻着谢祁玉的身影,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想必是没有来。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当初是在皇后册礼上见过谢祁玉的,那时隔岸相望,如此再见,却是物是人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沈候府沈佑之女------沈清云,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皇后,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皆跪,朝贺声音屡断不绝,千呼百应,沈清云低头朝那人臣中望去,连子章跪在最前头,她莞尔一笑,摄人心魂。

萧湛身子不好,册封大典一过,便回了寝殿更衣,说是更衣,实则服药。

她也回了长宁殿,晚上还有宴请的晚宴,她如今是皇后,自是要接待各方来臣。

长宁殿她住了三年,无需嬷嬷领路,这宫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

她的华服太过繁琐,不适合入厕,下人们也就不敢让她吃太多,送了一盘见糕点让她垫垫胃就行。

可吃着吃着就不对劲儿了,她将嘴里的字条吐了出来。

“御花园外,不见不散。”

她看完就放在喜烛上烧了,今夜群臣宴请,后宫嫔妃,宫内外家眷皆在前厅,想必御花园必定是无人的。

不用说沈清云也知道这字条是谁给她的,他倒是好算计,她才入宫第一天,他便迫不及待地找事给她做了。

“娘娘,您笑什么?”

檀香改了称呼,一时还不习惯,只是再不行也得习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临行前,老爷特意嘱咐了她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给主子添麻烦。

沈清云接过檀香的眉笔,细细勾勒着自己的细眉,对着铜镜拈花一笑:“檀香,今晚可有好戏看了。”

夏季未过,暑气瘆人,宴会上的大多都是些解暑的瓜果。

她尝了几颗邻边小国觐见送来的荔枝,味道甚是不错,上一辈子她也爱吃这个玩意儿。

入口酸酸甜甜,沁人心脾。

她坐上座,就在萧湛旁边,受着众人朝拜,皇帝身弱,不怎么喝酒,也无人敢劝酒。

反倒是她这位皇后,今日闲来无事,叫人剥了荔枝就放在酒里混着吃,醉了不少酒。

脑袋昏昏的,些许时刻,她再望,才瞧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明明那样高大的一个人却是生得弱不禁风,肤色比女子还白,他泡在药罐子里多年,比萧湛还要羸弱几分。

他终于来了。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脑子浑浑噩噩,上辈子关于谢祁玉的画面在她脑子里不断地重复一遍又一遍,不知怎么的,一见到他,就想上去贴着他,黏着他。

想和他说话,想和他诉说自己衷肠,想告诉他,自己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意,想让他带自己回大燕,一同去拜见他的父皇母妃。

她虽然重生了,可是谢祁玉却不记得她,不记得那样的爱过她。

一想到这儿,便又心痛难忍,面前的荔枝酒她也顾不上慢慢品尝,只是一个劲儿地往肚子里灌。

仿佛那样她才能好受些。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捉弄人的小法子,她端起酒杯,酒精给她壮了胆,她直径朝着谢祁玉的方向走去。

众人瞧着这位新后,面色绯然,定是喝醉了,这般在宴会上醉酒,成何体统。

不过沈清云借着醉意,这会儿哪管的上体统不体统的,一心只想怎么逗弄那大燕来的娇弱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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