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我的视线，弟弟脸上的表情一收。
他装成受害人的模样，委屈的看向我：
“哥，我们可是亲兄弟！你竟然为了自己不惜夺取我的本命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这么多年来，我对承影比对自己的本命剑还要好，可你却眼睁睁的看着，一点也不在乎我在宗门中所受到的嘲笑吗！”
“当年的童子，是不是就是你安排的？就算你想要我的本命剑，你大可以和我说，你是我亲哥，难道我会拒绝你的要求吗！为什么要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弟弟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直接站在了我面前，毫不心虚的指责我。
我吐出一口血沫，咧开带着鲜血的嘴角。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颠倒黑白吗？”
“如今的这一切，不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弟弟眼神一闪，虚张声势的吼道：
“什么意料之中？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如果我早知道，承影早就回到了我的手上，我也就不会因为那个断剑而受到那么多嘲讽了！”
弟弟一直避重就轻，半句不提听澜的剑是怎么断的。
弟子们听见弟弟的话，再次愤怒的指责起我的罪行来。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我放着自己的本命剑不要，非要换了弟弟的剑，甚至还亲手毁了自己的本命剑。
在我要开口的下一秒，一道浓重的威压笼罩在宗门上空。
是被神剑出世吸引而来的剑尊，他本是想来见见神剑，没曾想却听见了众人对我的指责。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脾气，直接降下了威压威慑所有人。
弟子们见到剑尊，纷纷抱怨起我的所作所为，央求剑尊将我逐出宗门，废除修为。
剑尊的威压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说说，怎么回事？”
见我想等的人终于到了，我才开口说话。
我拾起被丢弃的剑柄，直指弟弟：
“当年，偷换本命剑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沈瑾！”
不等众人反应，我抬手，强行拔出了自己收徒大典当日的记忆。
画面中央，我与弟弟分别将自己的鲜血滴在本命剑上，而后在我们要签订契约的下一刻，童子忽然将我们俩叫走。过了没多久，弟弟偷偷的跑回来，交换了两柄本命剑。
画面到这里结束，剑尊的剑光毫不犹豫的落在弟弟的身上。
他骤然被击飞，猛地喷出一口血。
刚刚还对着我咒骂的弟子们纷纷闭嘴。
明眼人都看得见当初交换时两柄剑都是完好无暇的，甚至品质皆是上等。可是如今，听澜却早已经成了一把断剑，甚至连人形都是不完全的。
宗门的弟子们大多都是剑修，对自己的剑都是宝贝的不得了的，看见听澜伤痕累累的模样可想而知是受到了多少痛苦的折磨。
“没想到沈瑾竟然是这样的人！那他还一直总是借口自己的本命剑品质不好所以使不出全力！”
“那是因为他的天赋本来就不够好！当年他们的师尊本就只打算收下沈淮一个人，如果不是沈淮苦苦哀求，凭借沈瑾自己的天赋，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做个杂役弟子呢！”
姜禾却没有被其他人的议论声影响到，她眸光暗沉，厉声质问我：
“你明明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当年为什么不揭穿他！就因为他是你最疼爱的弟弟吗？”
“就算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毁了听澜！他都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了！这么多年，你看着他痛苦的样子难道没有一丝愧疚吗！”
剑尊也很疑惑，问道：
“你当年究竟为什么不肯说出实情？”
我的眼神晦暗不明。
比起他们的问题，我更想知道另一件事情。
我注视着弟弟，眼神里都是不解：
“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是对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