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驹陪伴我七年。
回京时意外死亡。
好几支羽箭穿过它的心脏。
被人分尸在树下。
是平遥!
是她的警告,也是反击!
我为它流泪时恨恨想。
她确实最懂得怎么刺痛我。
她坐在马车上淡淡吩咐。
“快些走,别让这东西脏了眼。”
徐文景向我投来关心的目光。
我低垂着眼,取下它一缕黑亮的鬃毛。
在心底发誓。
你放心。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为我们报仇!
那昏迷的乞丐已经醒了。
对救命恩人不仅不感激,还颇为嫌弃。
“怎么又是你。”
我正为爱驹难过,见他不知好歹的样子。
狠狠扬起马鞭抽在他身上。
“你以为我想救你啊!”
“我根本就不想掺合你们的事。”
“谁叫你要救平遥!”
“她明明是个恶人,却人人夸她纯善!”
想起被她分尸的爱驹。
我越说越难过,又气又流下了泪。
被抽了一鞭的乞丐痛得脸色发白。
抓紧我的马鞭。
“冷静点。”
可我根本冷静不了。
我只想杀了平遥!
那乞丐见我这副模样,竟松开了鞭子。
任我抽在他身上,发泄情绪。
还是婢女小心出声。
他又昏过去了。
我那被情绪控制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
这人,可是日后的叛军首领。
修养几日后,他又醒了。
我心情复杂的看着他。
有些庆幸还好那日鞭子没往脸上抽。
他淡淡道:“不管怎样,我该向你道谢。”
看着他未愈的鞭伤,我有些尴尬。
他确实受了我的无妄之气。
我没话找话:“诶,我送你的狐裘呢。”
他道:“被人抢走了。”
接着暗自低语:“我竟能上这种当...”我不在意他耐人寻味的语气。
气道:“是谁,谁敢抢我的东西!”
“徐家大公子。”
我话语一哽。
合着我送的狐裘不仅没帮上他,还让他因此受伤?
我第二次觉得徐文景如此讨人厌。
对这乞丐生出几分愧疚。
“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回来。”
他笑了,语气有些狂妄。
“我的东西,自己会拿回来。”
我莫名有些气结。
这小乞丐真自大!
是的,我已经断定他绝不是那叛军首领。
因那南边的反军中已经出现一位戴着青面獠牙的将领。
又怎会是如今躺在榻上身受重伤的乞丐?
乞丐叫阿九。
我见他懂几分武艺,便留在身边做小厮。
参加各种宴会都爱带上他。
哪怕是贵女,也忍不住偷偷看他几眼。
我的东西能惊艳众人,自然会有些满足感。
于是,越来越看重他。
有人偷偷议论,他是我养在身边的面首。
这番流言竟引得徐文景前来质问。
“你一未婚女子终日与俊秀男子相伴,成何体统!”
他谴责的目光让我想到前世。
无论我做了多少糗事犯了多少错。
他永远是淡淡的一句:“无妨。”
我觉得这是他对我的包容体贴。
后来才知道。
只不过是没有任何情绪的不在意罢了。
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她的喜怒哀乐,名声琐事呢?
我有些五味杂陈。
平静看着他:“我的事,不劳徐公子费心。”
他停顿了半晌。
低声道:“是我的错,竟让你伤心至此,自甘堕落。”
我像咽了苍蝇般难受。
阿九在一旁笑出声。
竟走近挨着我肩,深情款款。
“我出生卑贱,能得小姐青睐已是三生有幸,终日侍奉跟前,日夜不离。”
“徐大人又以何种身份来斥责我家小姐?”
我浑身像蚂蚁爬了般不自在。
可看着对面徐文景铁青的脸。
心里又暗爽。
看他被恶心到说不出话的模样。
头一次觉得这乞丐除了皮囊外还有几分用处。
我乐此不疲带着阿九出入席间。
他看我并不受贵女们的欢迎,问我为何要上赶着找不自在。
我才懒得回答他。
我的眼里,只有平遥公主。
可众人都以为我对她身旁的徐文景留有旧情。
连阿九也这般以为。
嘲讽道:“那书呆子真有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