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彬没有辜负徐唯一替他做的担保,独自在厨房里煎炒烹炸一通,然后端出来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包括煲好的山药小排汤。
容母同徐唯一聊过她在国外的生活后,对顾彬的厨艺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还是忍不住对丈夫说:“你看看人家顾彬,换了我来,这桌菜都得做一天。”
顾彬挨着徐唯一入座,说起话来让每个人都觉得如沐春风:“要不是有表姑和姑父帮忙备菜,我肯定也不行。”
“还是年轻人会说话。”
容父微笑着接了句话,显然也对他很满意。
四人围桌而坐,共同吃起了一年一度最受看重的团圆饭。
席间容母问起了容斯珩。
容父说:“他说在加班,最迟大年三十回来,结果现在都还没有人影,也不知道是航班晚点了,还是工作又耽误了,先前总想着他成家定下来就好了,现在……唉,不说这些了。”
一提起这个儿子,夫妇二人很有默契的刹住了话题。
冉晴的事已经是这个家里的禁忌。
徐唯一不便也不想再掺和跟容斯珩有关的话题,她埋头吃饭,连目光都不曾多抬一下。
顾彬身为现场唯一能明白她心情的人,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她碗里。
“尝尝这道清蒸鱼,算是我最擅长的菜了,早在之前就想给你露一手,但装在饭盒里不合适,幸好今天有这个好机会,味道怎么样?”
清蒸鱼做法简单,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想做的好吃却也不容易。
徐唯一尝了一口,发现他夹给自己的刚好是鱼肚肉,并且从火候到咸淡都十分得宜,哪怕以她挑剔的味觉都挑不出半点不好,如实评价道:“可以称霸医院食堂的水平。”
他们俩是在就顾彬的厨艺闲聊,但看在容父母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俨然是觉得他们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就该谈婚论嫁了。
等吃过年夜饭,已经上了年纪的容父母便有了困意。
他们强撑着看完春晚的相声,便打了个哈欠说:“我们比不得年轻人,熬不了夜也守不了岁,这放鞭炮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依照本地习俗,是要在新旧年交接处的零点放一串鞭炮,寓意辞旧迎新的。
往年都是身为一家之主的容父亲自去做这件事,但他今年真是撑不住了。
顾彬心领神会,马上表示:“姑父,您放心,我一定会记住的。”
容父母这才安心的回到卧室,将客厅留给了他和徐唯一。
两人一年到头几乎都忙在医院里,这时总算有闲暇,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春晚,时不时的评价几句节目。
今年的节目十分无聊,看的徐唯一也是上下眼皮直打架,要不是为了卡点放鞭炮,这时定是早就回房睡了。
正在她昏昏欲睡,快要靠倒在沙发上时,玄关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是容斯珩终于到了。
三人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徐唯一登时没那么困了,她对上容斯珩行色匆匆的面容,平淡道:“哥哥,过年好。”
顾彬不久前刚跟他打了一架,按理说是不想给他好脸色,但看在徐唯一容父母的份上,还是站起身来,礼貌的说了句:“表哥,新年快乐。”
这两句祝福语听起来比不说话还要来得更气人。
容斯珩重重甩开行李箱,怒不可遏的指着顾彬问:“你又不是没有家,为什么不回自己家?”
他看看顾彬又看看徐唯一,就差直接告诉她,这个人居心不良了。
徐唯一只觉得厌烦,他又开始了。
“顾医生是留下来陪我守岁的。”
容斯珩止不住的冷笑:“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傻,他——”另一道带着迷惑的声音及时打断了容斯珩的话,是容父被外面的争执惊动,所以出来查看情况,他问:“你们好端端的吵什么呢?”
容斯珩很是感到懊悔,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在电话里把顾彬的目的说清楚,这样就不至于引狼入室了?!
他再次质问:“爸,你们怎么能留一个外人在家里过年?”
容父听的直拧眉毛:“你胡说什么呢?
顾彬是你的表弟,本来就是自家人,而且他是唯一带回来的,是家里的准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