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霜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依旧强撑:
“我与陆兄怎会有谋逆之心?我们可是为大夏王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士。”
“你身为太子,却颠倒黑白,难道不怕寒了西境十三部将士的心吗?”
容淮并未理会于霜,而是用锦帕温柔地为我拭去脸上的血迹,轻声询问:
“这血迹是谁的?”
我的目光落在春儿那死不瞑目的尸身,心中涌起一阵悲痛:“是于霜亲手杀害了我的陪嫁婢女春儿。”
容淮也注意到了春儿的尸身,他遮住我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明:
“以下犯上,这是其一;草菅人命,这是其二。”
“两位将军,有功当赏,有罪亦当罚。”
容淮的手再次从我的眼睛上挪开时,春儿的尸身已经被人处理了。
陆遂目睹我与容淮亲近的模样,凄然一笑,仿佛心灰意冷:
“你终究还是另择了高枝。”
还不待他继续指责,便听见于霜那原本中气十足的声音,此刻已变得细弱无力,呼唤着:
“阿遂,救我。”
陆遂察觉到于霜那逐渐涣散的眼神后,心急如焚,他横抱起于霜,愤怒地对着容淮开口:“太子殿下,若要杀要剐,也请先禀告圣上!”
“若霜儿今日有事……”
陆遂的目光如炬,狠狠地盯着我:“顾毓,你将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言罢,他抱着于霜,不顾一切地冲出了黑衣人的包围。
黑衣人见太子并未下令,也未曾阻拦。
听着陆遂那无端的指责,我心中涌上一股迟来的悲伤。
看着他如此偏袒另一个女子,我又怎能无动于衷?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他曾信誓旦旦道:“若得毓儿为妻,纵是万户侯也不换。”
明明是他移情别恋了,他怎能如此问心无愧地指责我呢?就因为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是常态,而女子就应该痴心相守吗?记忆中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哥哥,我怎么一点都不认识了呢?只听容淮看着陆遂抱于霜远去的背影,带着几分调侃道:“冲冠一怒为红颜,陆遂还真是有担当。”
“毓儿曾经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我强颜欢笑:“殿下说笑了。”
容淮望着我渗着鲜血的衣裙,眉心微锁:
“这一鞭之刑,这一跪之痛,孤会让他们加倍偿还。”
言罢,容淮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将我横抱起,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
同时与人吩咐道:“请太医令前来。”
察觉到我眼中的诧异,容淮微微一笑:“不必如此惊讶,孤虽多病,但并非残废。”
“孤只是,有些懒。”
绸缎的触感微凉,如同容淮那略低的体温。
我依偎在他的怀中,努力汲取着这份温暖,轻声道:
“殿下与传闻中的不尽相同。”
容淮的目光突然变得阴狠:“你才见孤第一面,怎知传闻便是虚假?”
见我愕然,他又朗声而笑:“罢了,孤不吓你了。”
他意味深长道:
“传闻未必可信,也未必全然不可信,但你是孤的人。”
“是伤是死,也该由孤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