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半年,我果然没有再见到何甜了。
再次听说他,是跟冯越出去喝酒的时候。
冯越喜滋滋的跟我说:“何甜跟江淮结婚了,你知道吗?”
我灌了一口啤酒,“那很好啊。”
“你大概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结的婚吧?”
冯越一肚子的瓜,让我吃了个爽。
“……你跟何甜离婚之后,何甜还想回来找你,但是被江淮缠的根本脱不开身!
他开始自残,把自己身上划的全都是伤!”
“……后来怎么样你知道吗?
江淮估计要恨死自己的乌鸦嘴了,他还真的得抑郁症了!
这次不是作假,我托医院里的熟人问了,是做过检查的,确认是重度抑郁症。”
“……他开始真的用自杀威胁何甜,如果何甜不跟她结婚,他就去死。”
我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的水果,无所谓道:“那不也还没死那么。”
“你是不知道,就上个月,他给何甜全家都下了农药,何甜,还有何甜的父母,还有江淮自己,全都被送去医院洗胃了,他清醒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果何甜不跟他结婚,那他就带着何甜全家一起去死!”
听到这里,我不禁嗤笑了一声。
“结果呢?”
“何甜她爸好像是损伤了大脑,现在口歪眼斜半身不遂,她妈症状最重,成了植物人!
何甜现在白天当销售,晚上去当按摩女,听说那按摩店不是正规的那种,有隐藏项目。
何甜真是不要命似得挣钱啊,不然根本付不起她爸妈的医疗费!”
“你都不知道,上周我见过她一次,她整个人又黑又瘦的,都脱相了,见到我的时候一直埋着头,怕我认出她来,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我问道:“那江淮呢?”
“他啊?
哈哈,他没事,洗了胃之后活蹦乱跳的,就是苦了何甜给他生那个儿子,小小年纪就被亲爸害死了。”
我一惊:“那个孩子被毒死了?”
冯越摇头:“没毒死,但也伤到了神经,反应很慢,被大货车撞死了。”
我不禁唏嘘了两声。
这孩子的确是命苦,摊上了这么一个疯狂的爸。
冯越碰了碰我的手肘:“你呢,你现在已经完全走出来了,爸妈有钱,你自己也有事业,就没想着再找一个?”
我摆了摆手:“刚从一个火坑里挑出来,我还能立刻就跳下一个火坑啊?”
冯越摇头,啧啧有声:“可怜我们霍大律师啊,五年暗恋,半年明恋,到头来一场空啊,我都替大美女觉得唏嘘。”
我故意逗他:“你觉得她委屈你自己娶啊?”
冯越两手一摊:“人家又不喜欢我,我才不要当下一个江淮呢,强扭的瓜不甜啊不甜。”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我们面前。
冯越暧昧地冲我挤挤眼:“你的白雪公主来接你喽!”
霍如琳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
而且她的车,她的高跟鞋,她的手机,全都是白色的。
时间长了,冯越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白雪公主”。
霍如琳手里拎着两份蜂蜜水,她把其中一份递给冯越:“冯先生,给你的,蜂蜜水能解酒。”
冯越故意打趣他:“哟,霍大律师,连我都有份啊。”
霍如琳轻笑:“当然,以后有什么能帮忙的,也可以随时找我。”
“可以可以,小叔子这关我给你满分!”
霍如琳含笑,把另一杯水放在我面前:“你的,热牛奶,不加糖。”
我接过牛奶站起来,问他:“你不是说今天有个庭审?
我自己可以打车回。”
霍如琳已经伸手帮我拿了包和外套,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帮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顺路,就过来了。”
我提着热牛奶,坐了进去,挥手跟冯越告别。
冯越直接给我做了个鬼脸,示意我快走,少秀恩爱。
霍如琳发动了车子,一边缓缓开车,一边对我说:“何老师说,今晚做了你最爱吃的排骨藕片,让我们早点回去。”
我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我们?”
“嗯,”霍如琳轻咳了两声,脸颊微微有些绯红,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师兄,我喜欢你,你能给我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