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走出家门,脑中浮现起许多埋藏已久的记忆。
曾几何时,我也满怀对艺术的热爱,画室是我心灵的寄托。
但自从陈欢欢开始学习绘画,江逸就不准我再拿起画笔。
“你不要什么都学她行不行?”
老师为我感到深深的惋惜,甚至在气愤之下远赴国外,再也不愿意跟我联系,只留下一句冷冷的告别:“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如今的我,终于明白了那句“后悔”的深意。
我来到了那家画廊,画廊老板一看到我便惊喜地迎上来,笑着说道:“顾小姐,你终于来了!我可找你很久了!你的画几年前前就卖出去了,好多人在问你有没有新作,他们可喜欢你的风格了!”
我微微一怔,但这股微弱的欣喜尚未酝酿成型,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吼。
“顾心悠!你居然跟踪我到这里来了!”江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冷冽的不耐烦,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轻蔑。
“你还要不要脸?我说了等我回去处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我回过头看到他正挽着欢欢的手。
欢欢微微一笑,仿佛无辜地说道:“哎呀,顾小姐,没想到你也学我画画啊,要不要我教教你呢?”
我还未开口,江逸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怒声说道:“顾心悠,我已经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学她!你这样真的很丢人知不知道?”
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划过我的心,让我痛得无法呼吸。
“顾心悠,你马上给我回家!”他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送完欢欢就回去找你!”
我看着他,缓缓笑了笑,眼神中再无留恋:“好啊。”
直接打车到机场后,江逸的电话追了过来,声音带着怒气:“顾心悠!你什么意思?”
6.
我轻笑了一声,“江逸,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冷哼:“你什么意思?顾心悠,你别给我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伎俩,马上回家!”
我听着他毫无温度的命令,唇角微微勾起,眼中却带着彻底的冷淡与解脱:“江逸,我今天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从今以后,顾心悠的生活,和你无关。”
他愣了片刻,随即怒声道:“顾心悠,你敢!你知不知道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江逸,你说得对,当初是我高攀了你。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值得的。”
我挂断电话,将他的声音隔绝在外,拉着行李箱缓缓走向安检口。
那一刻,那个为了他愿意放弃一切,甘愿卑微到尘埃里的我,终于从那些深不见底的泥沼中挣脱了出来。
抵达国外的第一天,我拜访了以前的导师,几番寒暄之后,导师一脸欣慰地看着我:“顾心悠,总算等到你回归了。”
在他的鼓励下,我重新拿起画笔,开始了新的创作。
那些失去的岁月仿佛化作一股力量,激励着我在画布上挥洒自如,每一笔都是一次心灵的释放。
随着时间推移,我的作品逐渐被人赏识,画展的邀约也接踵而来。
某天,手机屏幕亮起,是江逸发的朋友圈:“总算摆脱了不合适的人,生活自由了不少。”
简短的几句话,透出他那种轻蔑而无所谓的态度,仿佛我不过是一段拖沓冗长的麻烦,如今他终于得以解脱。
这时,朋友发来私信,“顾心悠,看到了没?江逸居然发这种话,摆明了想让你看到,估计以为你会在意呢。”
她附上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淡然一笑,回复道:“随他去吧,早就无所谓了。”
没过一会儿,手机又跳出一条动态通知,是陈欢欢的朋友圈。
照片中,她挽着江逸的手,背景是她的新画展开幕式,配文道:“在江总的支持下,新的画展顺利开展,感恩有你在身边。”
照片里,两人并肩站在画作前,陈欢欢微笑得恬淡而自信,江逸则面带淡笑,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天造地设。
朋友又发来一条点评:“你看得出来,陈欢欢似乎还在得意呢。真是,江逸这招炫耀真够无聊的。”
我看着屏幕,眼神不再像从前那样纠结或痛苦,而是带着一种彻底的平静。
我随手点了个赞,转而放下手机。
7.
在国外的日子过得飞快,几个月后,我的第一场小型画展成功举办。
画展结束的当天晚上,导师欣慰地举杯祝贺我:“顾心悠,你的作品开始有你的特别韵味了,继续努力吧,你的路才刚开始。”
我微微一笑,抬起酒杯与他轻轻碰杯,心里满是踏实和满足感。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消息闪了出来,是国内一位朋友发来的:“顾心悠,看到你在国外的画展了!刚刚朋友圈全是你的画展报道,恭喜!”
我翻开朋友圈,看到的是各大媒体报道我的画展和业内人士的高评价。
点赞和祝贺涌上来,我静静地看着,心里仿佛划开了一道明亮的光。
几天后,同一个朋友的消息又传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江逸的‘新太太’可是出尽风头了。”她发来一张截图,是陈欢欢的朋友圈。照片上,陈欢欢站在一家画廊前,江逸站在她身旁,配文道:“感谢江总的支持,我自己的画廊顺利启动!期待大家光临!”
我看着照片上的二人,心中却没了任何波澜。
淡然地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身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不久后的一天,手机响起,是国内一个熟悉的朋友。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看热闹的戏谑:“顾心悠,你大概想不到,那位‘江太太’最近可是麻烦不断。”
“哦?”我拿起画笔,随意地问道。
“听说她要求江逸为她办画展,开了好几场活动,动用江家的关系搞得江逸公司都出了一些问题。更搞笑的是,她还公开炫耀自己的‘江太太’身份,把江逸圈得死死的,有点儿意思吧?”
我一边听着,淡淡笑了笑:“看来,他们过得挺好。”
“好什么好?我看江逸最近的状态完全不对,听说公司因为频频出现失误,股东们开始有意见了。”
朋友在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你知道的,陈欢欢这些‘小心机’,一开始让江逸吃得死死的,但现在啊……”
我抿了抿唇,心中一阵冷淡的平静,仿佛置身事外般,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对了,什么时候有机会,来国外看看我的画展。”
挂断电话,我走到画室窗边,看着窗外,心里没有一点涟漪,只有一种释然。
8.
江逸坐在办公室,眉头深锁。
深夜的电话响起,屏幕上跳动的是陈欢欢的名字。他疲惫地接起:“喂,怎么了?”
陈欢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江逸,你还在公司?这么晚了也不回来,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关心我?今天晚宴我一个人多难堪,你知道吗?”
江逸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道:“欢欢,我已经在准备下个月的项目,这几天公司忙,你先自己安排吧。”
陈欢欢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分:“自己安排?江逸,我可是你的伴侣,不是你的附属品!每次你有事就让我一个人,是觉得我不够重要吗?”
江逸叹了口气,略带疲惫:“欢欢,项目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公司已经出了一些问题,我需要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陈欢欢语气缓了缓,带着一丝撒娇:“那这周的画展,你是不是也要全力支持?我已经跟人说了江总会全程陪我,别让我难做,好吗?”
江逸的眉头锁得更紧,犹豫了片刻,终究答应下来:“……好,周末我会陪你。”
挂断电话后,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
江逸坐在黑暗中,目光有些涣散。
以前每次他熬夜加班,桌上总会有我准备好的夜宵,甚至还附带一张写着“加油”的小便条。
而现在......
一声微信提示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点开手机,是几张公司股东的消息截图,埋怨他最近疏忽公司,影响了几笔重要的合作。
江逸皱起眉头,心底一股烦闷无法排解,随手拨通了他的一位朋友电话:“喂,小程,你说,怎么最近这么多问题?”
“还说呢,江总,”小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顾心悠不在,公司里也没人提醒你别忘了吃饭、准时休息。以前一到你加班,她就到处张罗,生怕你累坏了。”
江逸愣了愣,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心头一阵酸涩涌上来,竟让他一时无言。
江逸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心头一阵酸涩慢慢涌上来,竟让他一时无言。
“是啊……”他轻轻吸了口气,目光渐渐黯然,“顾心悠……她总是细心。”
那些他从未在意的小细节——加班时桌上的热茶,会议结束后的安静关心,全都仿佛一阵阵失落的回音,在心中不断叠加。
顿了顿,他低声喃喃道:“她总说别让我熬夜太晚,等我忙完还能留碗热汤。真是……”
自从我离开后,他的生活似乎变得无比凌乱。余
欢欢的关心总是流于表面,缺少了顾心悠的那份细致和体贴。
江逸忍不住回想起那些被他忽视的点滴,心中逐渐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怅然。
这种感觉渐渐加深,直到某次他提议让陈欢欢试试我曾为他准备的热汤,陈欢欢却不屑地笑道:“江逸,我又不是保姆,你怎么事事要求我做?我真是受够了。”
江逸的心猛地一沉,才隐隐察觉到,陈欢欢的存在,似乎不仅没有给他带来想象中的轻松,反而让他的生活愈发混乱。
9.
又一次,陈欢欢拎着一叠画展资料走进江逸的办公室,脸上挂着笑,甜腻地开口:“江逸,我的新画展快到了,你看,这次场地和宣传都需要升级,不然可就太没档次了。”
她将文件一股脑地放到他面前,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期待。
江逸皱了皱眉,抬眼看了看她,声音有些沉:“欢欢,公司最近现金流紧张,项目周转困难……画展的预算还是控制一下吧,最好再缓一缓。”
话音刚落,陈欢欢的笑容立刻僵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控制?我画展的规格可是整个圈子里都知道的,现在还要‘控制’?江逸,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的声音带着委屈,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江逸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一些:“欢欢,事情总要量力而行,公司目前有些困难……再说,你已经办了几次画展,基础也已经打下了,先缓一缓,等资金周转过来再考虑。”
欢欢不满地瞪着他,情绪一点点积累,声音也越发尖锐:“江逸,你当初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现在让我降低规格、控制预算,你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放?”
江逸顿时有些烦躁,语气也冷了下来:“我已经说过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等公司缓过来再说。”
欢欢气得脸色一沉,毫不掩饰地撇嘴道:“江逸,你这么小气,那我还不如找别人赞助!真是让人失望。”她转身用力一甩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江逸看着门缓缓合上,心头说不清的疲惫感压得他透不过气。
最近公司的困境早已让他头疼不已,而陈欢欢的无理取闹更让他倍感无力。
到了晚上那场酒会,江逸站在一旁,眉头皱得越发深,目光阴沉地看着陈欢欢的身影。
她正与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聊得热络,笑意盈盈,甚至还轻拍了对方的肩膀,神情里带着几分调侃与亲密,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在一旁冷冷地注视着。
江逸走上前,压低声音:“欢欢,过来一下。”
陈欢欢只是微微撇了撇嘴,丝毫没有打算回应他,甚至连头都没转一下,继续对男人笑道:“真是抱歉,让你见笑了,江逸最近确实有点——。”
男人挑了挑眉,掩饰不住脸上的玩味,友好地举起酒杯,低声说了句什么,陈欢欢忍不住笑出声,抬头看向江逸,眼中透出一丝不屑:“江逸,你真的很烦,别总管着我行不行?就这点自由都不给吗?”
江逸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努力克制住心头的怒意,冷声道:“陈欢欢,注意点场合。”
陈欢欢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烦,嗤笑一声,转过身继续对男人说道:“你说,有些人就是太无趣。和他在一起简直是煎熬,还总想让我低声下气地陪着,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江逸的拳头慢慢握紧,眼中隐隐透出冷意:“陈欢欢,你什么意思?”
陈欢欢嗤笑了一声,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仿佛他的话在她眼中毫无分量。
她抿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开口:“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江逸,说白了,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感情?别逗了。”
江逸一怔,脸上骤然失去了血色,他冷声道:“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10.
陈欢欢的笑容变得冷淡,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我跟你,不过是图个轻松和钱而已。你不会真以为我在乎你?”
江逸的拳头缓缓松开,胸口一阵刺痛,他强忍住失落,声音低沉:“所以,你从头到尾都在玩弄我?”
她轻轻摇晃着酒杯,眼中带着几分嘲讽,“玩弄?这话太重了吧?我不过是,嗯……享受一点我该得的东西罢了。”
江逸的呼吸有些急促,心中忽然明白过来。
他被她的温柔、体贴蒙蔽,却从未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揭开这一切。
他的声音几乎压抑到极致:“陈欢欢,那些温柔,体贴……都只是表面功夫,是吗?”
陈欢欢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冷冷地说道:“江逸,你怎么这么天真?我早就腻了你。想追我的人多的是,你以为就你能给我什么?”
江逸站在原地,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冷酷与自私。这个他曾执念多年的人,如今在他眼中不过是个面具——一个贪图物质的虚伪之人。
江逸的目光陡然冷了下来,内心的悔意与愤怒交织成一股彻骨的失望与恨意。
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再说,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陈欢欢在他身后嗤笑出声:“你知道吗,江逸,真正爱你的那个人,你偏偏不珍惜。结果呢?到头来你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人!”
这句话如一把利刃插在江逸心口,他猛地回头,怒意在眼底燃烧,几乎失去理智地一把将她推向一旁。
陈欢欢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身旁的香槟塔,玻璃杯坠地破裂,香槟洒落一地。她跪坐在满地的碎玻璃上,狼狈不堪。
陈欢欢挣扎着站起来,指着江逸怒吼:“江逸,你疯了吧!我告诉你,真正对不起她的人是你!是你亲手毁了她!”
江逸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怒火,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这是你欠她的,也是你该得到的。”
陈欢欢一脸嘲讽,冷笑道:“可笑的是,江逸,你以为你这么做能挽回什么?在她心里,你才是那个真正背叛她的人。”
江逸怔住了,拳头缓缓松开,陈欢欢的讥讽刺痛了他,甚至让他无从反驳。
他忽然意识到,她说得没错,真正对不起的人,一直都是他自己。
11.
我在画展的灯光下举杯,身边围绕着新朋友的笑声和祝贺声,心情放松而愉悦。
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认可,我的生活充实而有序,像一幅逐渐填满色彩的画。
突然,一个熟悉而略显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顾心悠。”
我回头,视线对上江逸的眼睛。
他站在人群边缘,神情带着几分复杂,似乎是犹豫,又像是不安。
他来干什么?这个问题一闪而过,我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地点了点头:“江先生,真是稀客。”
他似乎被我的冷淡怔了一瞬,努力扯出一丝笑:“我刚好出差,顺便过来看看你的画展。看得出你最近过得不错。”
我微微一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谢谢,不过好像已经不需要你的关注了。”
说完,我转身回到朋友身边,继续刚才的对话,仿佛他不过是空气般的存在。
在朋友的笑声中,我依然能感觉到江逸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似乎不甘心这番对话的仓促结束。
然而,过去那些我用尽心力去努力维系的情感与在乎,早就被时间冲刷得一干二净。我不再有任何理由停留。
几天后,江逸又找到了我。
他试图掩饰自己表情中的不安,假装轻松地开口:“顾心悠,我听说你的画展效果不错。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国内的资源,拓展画展的渠道。”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应:“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更想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成功。”
他被我略微冷淡的态度刺得神色有些不自然,还是笑了笑:“我们曾经是夫妻,我只是想帮你,没别的意思。”
我不自觉地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江逸,过去的事,已经是过去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任何人来‘帮忙’。”不需要他的“好意”,也不需要他来参与我的未来。
“顾心悠,我知道我错了,但……我是真心想补偿你。”
“补偿?”我冷笑着看向他,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的讽刺。
“江逸,你觉得一句‘补偿’就能弥补什么吗?当初的冷漠和轻视,在你看来又算什么?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忍受的吗?”
他微微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却无言以对。
我看着他,回忆起那些曾让我屈辱心碎的瞬间,胸口泛起剧痛。
“江逸,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一个替代品?我拼命去爱你、去懂你,可你给我的,只有冷漠和轻视。现在你忽然来告诉我你后悔了,想要‘补偿’我……你觉得我还需要吗?”
他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喉咙微微动了动,但我却不想再听他任何解释。
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江逸,别再说了。你的承诺,对我来说早已毫无意义。你真正爱的人,从来不是我。”
说出这话时,我的内心出奇地平静,仿佛所有的委屈和心痛在这一刻尽数释放。
他站在那儿,怔怔地望着我,似乎无法相信我会如此冷漠决绝。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开口,带着深深的悔意:“顾心悠……我……我错了。”
我微微抬起头,冷静地注视着他那张曾经让我心动无数次的脸,然而现在看过去,已然陌生。
“江逸,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了冷眼旁观;而当我终于决定放下时,你才想挽回。可惜,我早已不再需要了。”
他脸上满是痛苦,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我没有给他机会。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着人群走去。
1.
几天后,江逸即将回国,他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神情:“顾心悠,我要回国了……求你,再见我一面,就这一次。”
我沉默地看着他,记忆中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冷漠自持的男人,如今变得如此卑微。
曾几何时,我渴望他能真心挽留,而现在一切都只是迟来的补偿。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平静地拒绝了他最后的请求。
江逸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失落与不甘。
我以为他会就此放手,带着最后一丝残留的自尊离开,没想到,清晨时分,工作人员轻轻敲响了我的门,带着几分犹豫地说道:“顾小姐,江先生在门外跪了一夜。”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微微一震。
那曾让我煎熬的执念和痛楚,似乎在这一刻消散了。
我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站在门内,隔着这道门对他说最后一句话:“江逸,你折磨自己也没有意义了,过去的一切已经结束。你该放过自己,也该放过我。”
门外沉默片刻,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隐忍的痛楚:“顾心悠……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的声音中透出一股难掩的疲惫与悔意,似乎在慢慢接受我坚定的决绝。
良久,他又低声道:“对不起,顾心悠。”
那句话中带着彻骨的遗憾与痛苦,甚至让我感到一丝迟来的诚恳。
但这一切对我来说,早已不再重要。
如今的我,无需也不想再依赖他片刻的悔悟或歉意来安慰自己。那种对过往的执着,已成为我重新向前的基石。
江逸最终转身离开,步伐缓慢,仿佛脚步声中也透出疲惫和沮丧。
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被画展的喧嚣淹没。
走出这段阴影的人是我,而他则留在了这段落幕的回忆中。
我独自站在画廊的角落,四周环绕着自己的一幅幅作品,每一笔每一画,仿佛都诉说着曾经经历的痛苦与挣扎,却又带着一种新生的释然。
那些无数个徘徊于灰暗中的日夜,最终化作眼前的艺术,让我得以从中看到希望与力量。
望着这一切,我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由。
那些阴暗的日子,终于随他的背影远去,而我,也终于得到了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