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人主张,直接命令武爱华钟守富的独立支队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三方面军,要求他们迅速拿下福州或广州等城市,以缓解中央红军的压力。可是,这个主张“三人团”中的毛周两人都不表态,总司令老朱也不表态。
在老毛等人看来,摘桃子是可以的,但那得摘敌人的。闽赣独立支队,是一支很特别的力量,如果处理得好,就是我党我军的一支战略性军事力量,如果处理不好,极有可能成为一支游离于革命阵营之外的地方实力军阀。中央与独立支队的关系,关键得看独立支队的想法。
但是,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容中央再拖下去了。因为,独立支队此前早就汇报过他们将遭到三省联合会剿的恶战,现在,别人打胜了,理当以中央的名义祝贺。而且,估计这一战役之后,独立支队就不再是简单的独立支队了,极有可能获得井喷式的发展。祝贺,是必然的,但如何措辞,却非常考究。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毛朱周王四人坐到了一起,在天主堂牧师住的小院落里,作出了一些事关后来中G军事力量走向的一些探索性决定。
第一,朱D同志以中国工农红军总司令的名义祝贺闽粤赣独立支队取得的粤东大捷!第二,以中G中央的名义祝贺闽粤赣独立支队取得的粤东大捷,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发扬红军敢打敢拼不怕牺牲的精神,在以后的斗争中取得更大的胜利!第三,发一封工作电报,指出,闽粤赣独立支队目前的军事斗争策略是正确的,中央完全同意独立支队的斗争策略;希望独立支队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力救援或接济留守闽赣湘粤边境地区的红军游击队及其伤员;工作电报中委婉地提出,希望闽粤赣独立支队能向中央报备其编制装备及干部情况。
应该说,朱毛等人的这三封电报,态度是热忱的,用词是谨慎的,期望是节制的。很符合目前中央与独立支队的关系。
独立支队和陈济棠的通电一发表,原来最先通电拥护蒋介石剿匪的山西土财主阎锡山此次闭口不谈了。
广西桂林的李德邻白崇禧却意外地发了一个“通电”,呼吁国内的事情,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判,通过政治谈判来解决问题,当然,也委婉地批评了红军随意攻击粤东的行为。
对此,武爱化看了,只是笑笑。广西的这两个老狐狸,他一方面是在看蒋介石和陈济棠的笑话,另一方面却是忧虑红军势力的扩大,有可能引起两广形势的变化。
要想左右时局的变化,必须先要强大自己。
独立支队的这次通电,是第一次在全国各阶层面前显示自己的力量,而且这一显示就是很强大的力量。所以,对国内其他势力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特别是那些围剿过红军的势力,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原本以为,将朱毛红军剿灭,这G主义和红匪在中国就算完了。可是,闽西突然冒出的力量并不弱于当年的朱毛;此前,不声不响在老蒋的统治中占了7个县城,据说老蒋也是很久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又突然击溃了陈济棠的主力,占有了粤东的大片之地,粤东,可是有近20个县的地盘啊,可谓是横空出世啊!
其中,最为不安的是何健,何健因为地盘原因,不得不反G,不得不充当蒋介石的打手。这个打手,在此前看来都是正确的,政治上军事上也是比较划算的。但是,独立支队突然之间击溃陈济棠,让何健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在民国政治上搅风搅雨的人物,谁不知道谁家的底细?这陈济棠,可是比何健自己的臂膀要粗得多,至少,别人还有海军和空军。可是,陈济棠自己都规规矩矩宣布“战败”,可想而知败得有多彻底!
这股寒气一冒之后,何健便改变了策略,只有更加紧密地团结在老蒋的周围,自己才会有活路。至此,何健对老蒋那是服服帖帖了。
不过,何健的这种心态却未能保持多久,因为,时局总是在变化的,也不知何健在未来的某一日,看到老蒋突然不行了,又有怎样的说法。
如果武爱华得知自己一场小小的胜利,又客观上壮大了老蒋的阵营,稳定了他的同盟军,不知会有何感想。
另一个感受到不安的,则是正在川西围剿中央红军的川军刘文辉部,在四川军阀中,这刘文辉的政治手腕和敛财手段极其高明,时称“多宝道人”。其控制川南之时,用其兄刘文彩担任川南税务稽查局禁烟局船捐局局长等20余个“收钱”的职务,大肆收税敛财,其土地税竟然收到后世的1997年了。全国解放时,这家伙竟然也知“弃暗投明”,当上了林业部长。
红军到达凉山地区后,身在西康地区的刘文辉异常恐慌,派大军四处围堵,一来担心蒋介石趁机染指西康,二来防止要防止红军侵占四川。此时,四川和西康边地早已是刘文辉与刘湘叔侄的天下。
独立支队的通电一发,让刘文辉忽然明白:剿灭了朱毛红军又怎么样?闽西红军如此势大,连陈济棠都不是对手,万一哪天与蒋介石平起平坐了,自己岂不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
刘文辉坐在雅安的公馆里想了想,最后,刘文辉想到了一个主意,给大渡河沿岸的心腹手下发报:一方面要大张声势阻击红军,二是交火时佯装不敌,将物资尽量完好地交给红军;三是让开大路,让红军尽快穿过康区。
刘文辉这样做,在对下属交待时也是有理由的:剿匪,蒋委员长堂堂的百万中央军都剿灭不了,粤军还没出动就被灭了5个师,我一个小小的军长又怎么可能剿灭得了,与红匪同归于尽谁又愿意干啊?
当然,暗地里的理由,只有刘文辉及少数幕僚知道了。后来,随着独立支队的声势日隆,刘文辉一直赞叹自己有先见之明。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刘文辉也好,其他地方军阀也好,在中国并不缺少这样的人。
朱毛等人发了电报之后,脸上又堆满了乌云,因为,红军依然没有摆脱危险。但是,从5月29日开始,敌我态势发生了非常诡异的变化:刘文辉的西康部队只是远远地吊着红军,并不像往日那样疯狂地扑上来;飞夺泸定桥的战斗也异常顺利,刘文辉的部队撤走时,竟然将粮食子弹等物资堆放得好好的,像是等着红军来取一样。虽然这些物资不多,但对于早已没有隔夜之粮的红军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了。
“这刘文辉何时变得如此仁义了?”朱老总得到敌情通报后,有些不解地说道。
老毛用手指了指东南方向的天空,微笑着不语。
“你是说闽粤赣?”朱老总立即就想到了老毛的所指。
“这几天,就这一件大事。想来,应该有一定关系吧。”老毛只是猜测,因为没有证据,谁也说不清楚。
……
对于蒋介石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蒋介石听到粤东粤军战败的消息后,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这一晕就是几个小时,经过保健医生和专家们的紧急抢救,最后才缓过气来。
“哎,想我蒋中正奋斗一生,可为什么国家统一之路就如此艰难呢?”这是蒋介石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好在只是对着宋美龄一个人说的。
宋美龄能说什么呢,宋家与蒋家联姻,就是盯着这个领袖宝座的。虽然历史上的宋美龄也做过一些有利于国家的事情,但其基本的立场并未改变,那就是借助于蒋介石的权力,为宋家谋取更多的利益,不止是宋家,还包括孔家和陈家。
“达令,你好好休息吧,天还塌不下来!想当初中原大战那么艰苦,你都熬过来了,这闽西的红匪,不过疥癣之患罢了。”此时,宋美龄也只有宽蒋介石的心了,如果老蒋出事了,那才是万劫不复,其他的,还真是“疥癣之患”。
陆战4团团长张斌贤带领4团两个营到达粤东之后,武爱华简单地召开了一个粤东形势分析会。武爱华认为,粤军虽然战败,但未必就甘于失败,独立支队要有打仗打大仗的准备;当前,粤东方面的任务有两个:其一,陆战1团陆战4团要共同担负起“解放战士”的训练任务来,由陆战1团副团长戚业国总负责,4团副团长张力协助,要求在1个月内完成这2万士兵的训练任务。其二,要迅速在粤东各县组建警备营,其兵力来源招收农民子弟为主,每个警备营由派一个陆战排作为其警备营的骨干!各警备营要求在3个月内形成战斗力。
粤东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武爱华带着副参谋长傅林1团团长杨桂青4团团长张斌贤及警卫营特战大队海军陆战队,沿平远寻乌一线迅速北上,与刚刚攻克瑞金不久的陆战3团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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