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抚着我的头发。
我感受着他的虚情假意，心中越发悲凉。
“我们以后真的还会有孩子吗？”
沐粤坚定道：“当然！
我一定会让医生给你调理好身体的。”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可以吗？
当是我求你！”
我嘴唇颤抖。
沐粤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当然不行！
要听医生的话！”
他看出我的坚定，怕我影响计划，连忙叫医生进来，推我去做手术。
“沐粤！
求求你……宝宝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知道的。”
宝宝或许是唯一我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证据。
沐粤没有回应，我的心寸寸碎裂。
医生强行给我注射镇静剂和麻药。
腹部搅动的疼痛，仍如刀割一样传来。
“宝宝……对不起……阿娘，没有保护好你……”我哽咽出声。
再次醒来，我仍在病床上。
“沐先生，如你所料，温夫人和沈小姐的肾脏匹配程度很高！”
家庭医生激动的声音传来。
沐粤激动不已，“好！
这是好事啊！
悠悠终于有救了！”
我紧闭着眼睛，不愿意相信这个真相。
但现实那么残酷。
沐粤把我接回家，让我天天吃补品，作为沈悠悠的器官备选。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好像轻飘飘一阵风都能吹走。
我明白，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一刻，我很想知道，沐粤的书里，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结局。
那天，沐粤出门参加签售会。
我用沈悠悠的生日作为密码，进入他不让我进入的书房。
书房里，铺满了沐粤闲暇时的画作和书法作品。
沈悠悠的名字，沈悠悠的画像。
原来，沐粤那么爱她，是我这个替身偷走了沈悠悠应该得到的爱。
我记得他曾说过，我来自《踏玉碎》这本书。
我轻轻翻开书桌上的实体书。
一行……两行……泪水控制不住从眼底滑落。
谎言！
都是谎言！
我根本不是沐粤笔下最疼爱的主角。
在书里，身为梁国公主的我，因看不上落魄林家少爷林墨，转而退婚嫁给状元。
可惜几年后，梁国被破，驸马为讨好敌军，把我奉上。
我在凌辱中，怀上孩子，最终疯癫，死在一个冬天里。
心口剧痛之下，我更手足无措。
我在书里的结局，是悲惨死亡。
我在这个世界，又被沐粤抛弃，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甚至……我是本不该存在的古怪东西。
去哪儿？
我该去哪儿？
“夫人？
夫人吃饭了。”
保姆的声音传来。
我回过神来，踉跄着走出书房。
“夫人，还在为小少爷的事难过吗？”
保姆看我泪流满面问我。
见我不说话，保姆说：“南山有个古寺，夫人若放心不下，可以去为小少爷祈福，也能静静心。”
是啊，至少那是让我与这个世界有真切联系的孩子。
我应该祭奠它的。
我没有犹豫，乘车来到佛寺。
它藏在山野之间，云雾缥缈眼前，有一种独特的神秘感。
殿中，只有一尊佛像。
我缓缓跪在地上，心中祈求，上天给我一条路走。
“这位施主……我观你眉宇间灵气闪动，不是凡物啊！”
我看着说话的老僧，下意识问：“那我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