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
“搜救队的名额已经定下了，直升机只能坐下这么多人。”
领导拍了拍顾敛远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慌张。
顾敛远听到领导的拒绝，猛然从座位上站起身，声音都有些沙哑。
他眼里布满血丝，挺拔身姿却有些摇摇欲坠。
“领导，我是杜瑜的未婚夫，难道就不能让我去吗？”
“我和杜瑜都是因为您才认识的，您也知道我们的感情有多好，我真的放心不下。”
领导正襟危坐，他垂着眼，用手敲击着桌子。
一声接着一声，直到顾敛远支撑不住，重新坐会座位，神色颓然。
这时候，领导才沉着声开口，只是第一句，就足以让顾敛远白了脸。
“你和小瑜是我一手促成的，我当然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我听小瑜说，你不是失忆了吗？”
“她像你求婚二十三次，每一次求婚前，都来找过我，问我的意见。”
“登上飞机前，她说要给你准备第二十四次求婚。”
领导长叹一声，打开手机里存着的一张截图，是我和柳闻月的聊天记录。
在我登上飞机前，柳闻月在民政局的就已经忍耐不住。
用胜利者的语气告诉我，顾敛远一直在装失忆，为的就是和她领证结婚。
“她即便知道你失忆，还是一如既往想要等你，只不过这一次，是你等不到她了。”
顾敛远目光锁在那张截图上，再也压不住内心悲伤，低着头垂泪道。
“是我对不起她，是我的错。”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领导站起身，拍拍顾敛远的肩膀，示意他节哀。
“你若是早和杜瑜领证，现在就能以合法配偶的身份登上救援的飞机。”
“只是很可惜你们并没有领证，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顾敛远听着领导的话，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划开血肉，鲜血滴滴落下。
可到最后，他也只能颤抖着说出一句。
“我知道了，我会等结果的。”
临走前，顾敛远止住眼泪，重新恢复了机长的姿态，只是眼角仍有红意。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问道。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错了，我对杜瑜是不是真的很不好？”
领导苦笑一声，他看着顾敛远，耳边似乎又响起我离开时说的话。
他没有和顾敛远透露我假死的事实，沉默片刻，他回答说。
“人死如灯灭，你醒悟的太迟了。”
“二十三次求婚，哪怕你对杜瑜有对柳闻月千分之一的心疼，就不会拒绝这么多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