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难过。
可是后来孟遥告诉我,与我对视时,让人有种想要闪躲的感觉。
说这句话时,我们在游戏厅里,大汗淋漓地骑着虚拟摩托,在左摇又晃地飙车。虽然当时周围很吵,他的声音也不大,但我还是听清楚了。只是一瞬间,我就又想起了陆小臣。
你一定会觉得,有没有刻骨铭心的桥段,也没有惊心动魄的场面,为何这样念念不忘。是了,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就连最亲密的一次,也就在那间广播站里,他语气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地说了那些话,打碎我所有的幻想。
而让我难以释怀的是,他是第一个我主动表白的男生。也是第一个我见过拥有那么漂亮耳垂的男生,也是第一个,直到被拒绝了,才终于教会我什么是喜欢的男生。
遇见他之前的我,没心没肺,得过且过,学业无忧,父母宠爱,潇洒自在。可是谁说当女生遇见了爱情就会一夜长大。那以后,我没有再见陆小臣,就算学校里有遇见,也是装做空气。只是听露露摇着我的手臂说,他在看你诶的时候,心还是会有一丝微小的颤抖。
于是我问孟遥,为什么不敢与我对视,而只在远处观望。
因为你的目光,太过清澈,连微小的瑕疵都没有。好像能清楚地照见人的影子。我想,每个人与你对视,都会害怕被你看穿。
是这样吗?我有点疑惑地看着孟遥,那么你怎么敢第一次见面时就睁着你的单眼皮瞪我。
因为我不害怕被你发现,我喜欢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一个摇晃,撞在路边的障碍上,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我望着身边的男生,他与我四目相对。目光坦然得就像虔诚的信徒。可是我摆摆手,别开玩笑了。
尽管我知道他是认真的,因为他说得对,假如眼前的人与我四目相对,那么我就能看见他的眼睛,有没有说谎。但是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弯下腰去,帮我又投了两枚游戏币,然后当做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临近高考的那几天,我在街上偶然遇见露露,她挽着一个男生的手,好像整个人都吊在树一样的男生身上。我问她,那个奶油小生呢。
分手了。她有点不耐烦,提他做什么。恋物癖。
什么意思?
你知道他那天为什么吃那么多甜品,因为他正好也失恋,而且他女朋友喜欢。还有她女朋友特喜欢冰雪皇后,所以你那天点了一杯以后,受了触动,一出门情绪就不对了。露露让大树男等在一边,对我讲了一句,林轩,假如你还喜欢那个陆小臣就跟孟遥断了吧,真的。我是受过这样的委屈的。说完,她又好像有些犹豫,但终归住了口。
难怪那天顾明朗那么奇怪,不过我却觉得露露是话中有话的,否则以她的性格,哪里会提自己的软肋。再者,她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似的,对每个又几分真心。
我自信看人很准,对露露也一样。当然也不会说穿,只是她提到我与孟遥,是多心了吧。因为我很清楚,与他在一起,很多时候,我看见的都是陆小臣的影子,也许那首歌唱得很对。
“得不到的总是更加爱,太容易来的就会不理睬。”
所有经历过高考的人都觉得那是一场炼狱,并且就算六月已过,得到的也未必会是解脱。
比如露露,她开始整天挂在网上,搜索各个大学的信息,大到教学环境,就业概率,小到寝室装潢,食堂饭菜。无一一打听,权衡利弊。而我则不同,我早就想好了,自己决不是读书这块料。还不如早些去学自己喜欢的专业,比如旅游。
在家里商量以后,爸妈也一副随便我的态度,于是当露露他们都还在寻找最优良的学校填志愿时,我已经去一家旅游学校报了名,回来的路上孟遥给我打了个电话,莫名其妙地东扯西拉地说了一堆,直到我最后很英明神武地揭穿他,到底想说什么,痛快点。
陆小臣要走了。
去哪里?我心不自觉一紧。
出国。
靠。现在的人怎么都崇洋媚外,中国有什么不好的?深圳,上海,北京,不都有很大的大学。钱多了烧得烫吗,非要出国被外国人当乡巴佬。出国的都是傻子。我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可是心里那鼓子气一直堵在那里,并没有因为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而发泄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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